「夠了!起誓可不是兒戲,老天爺看著的。」
蕭皇后臉沉沉,口急速起伏,盯著紀無雙看了好半天才板著臉道:「好了,本宮相信郡主不會做這種事,或許是夏四小姐一時慌張看錯了。」
夏夢瑤張口就道:「皇後娘娘,我四妹妹怎麼可能看錯……」
「夢瑤!」
夏如雪趕拉,沖著搖了搖頭,又對蕭皇后道:「皇後娘娘,臣剛才可能是不小心著誰了,沒站穩,這才不小心……四妹妹,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累你掉到水裏。」
夏雨蘭怯生生的道:「沒關係,二姐姐,你也是不小心,我不怪你……」可說著說著,還是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紀無雙,那眼神,看的眾人心知肚明。
不是不小心,而是不敢說啊!
既然夏如雪和夏雨蘭都不追究,也沒鬧出什麼大事,這事也就揭過不提了。蕭皇后立即讓人帶著夏雨蘭去偏殿更,又讓人熬了薑湯給送過去。
人事盡散,好在有驚無險,眾也沒了賞花詩的興緻,都三五群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紀無雙的眼神更是怪怪的。
雖然沒人明說,但這事發生,誰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紀無雙哪裏得了這種眼神,又委屈又氣憤,索稟明了蕭皇后,說自己不適,提前出宮了。
「罷了,今日出了這事,本宮也乏了,大家都提前散了吧。」
蕭皇后也沒了興緻,憋著一氣揮了揮手,眾人趕給蕭皇后告退,趁著時間還早,趕再去玉妃娘娘那裏個臉,紛紛離開了。
看著蕭皇后單獨留下了趙氏和夏如雪,藍景澄全程對關懷備至,遠花樹后的夏錦瑟若有所想,彷彿明白了什麼。
今日遊園會,夏如雪大獲全勝啊!
不但藉助一首抄襲的詩大出風頭,而且還狠狠的坑了無雙郡主一把,眾目睽睽之下,無雙郡主有苦說不出,因為誰都不會相信夏如雪會自己害自己。
但夏錦瑟卻明白,夏如雪早就有了萬全的準備,甚至一路上都表現的向怯弱的四妹妹夏雨蘭也是的助力,連都看走眼了呢。
至於夏雨蘭為什麼甘願出醜,也要幫夏如雪,夏錦瑟就不知道了。總之夏雨蘭也是算過的,要麼有好要麼就是被威脅了,才會如此配合。
藍北辰淡淡道:「看完戲了,走吧。」也不等夏錦瑟,他轉就走。
夏錦瑟看了看遠去蕭皇后和趙氏等人一眼,想了想要不要追過去,最終還是作罷,跟著藍北辰走了。
兩人又回了紫宸殿,盧公公還守在門口沒進去,看來元慶帝心還沒好。
老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夏錦瑟想了想,是沒治本的辦法,畢竟國家大事也不懂,但治治標是可以的。比如弄點益生菌,給元慶帝調節一下腸胃也不錯。
想到這裏,走到殿門口,沖著盧公公道:「皇上還在生悶氣?」
盧公公瞄了一眼裏面,無奈的點頭。
「盧公公,我想了種吃食,能調節腸胃,改善便和腹瀉等況。我將方法告訴盧公公,咱們試試如何?」夏錦瑟試探著道。
盧公公一聽,眼睛就亮了,還能改善出恭?
元慶帝一向有便的問題,之前他伺候皇上,在外面都聽見皇上哼哼唧唧的聲音了,完了之後,皇上老臉都漲紅了,可想而知艱難。
「好,好,夏小姐給老奴說說?」盧公公當即就問。
藥箱在大殿裏呢,夏錦瑟直接又在袖子裏了,從意識空間里出一包雙歧桿菌,又給盧公公說了製作方法,找點牛煮開晾涼拉拉……說了一番。
「行,雜家這就去試試。」盧公公猶如著寶貝一般。
「做好了放不燙手的溫水裏就行,保持溫度,三個時辰差不多了。」夏錦瑟說的是沒有酸機的製作方法,只要有菌種,溫度夠,自然發酵也是可以的。
藍北辰沒等和盧公公說完,就進去了。
寢宮中依舊安靜一片,元慶帝倒是起來了,坐在窗戶下的書桌上寫字。
聽到腳步聲,他也沒回頭,就徑直道:「老九,你來看看,這個如何?」
藍北辰走了過去,只見元慶帝已經寫了滿滿幾張紙,前面幾張的字跡還算正楷,前的一張已經凌的龍飛舞,幾乎認不出來了。
藍北辰一看容:「皇上還是想改制的事?」
「不改不行。」
元慶帝冷冷道:「既然是弊端,就必須改。不管是了誰的利益,只要對老百姓有害,對民生穩定有害,就是危害朕的江山社稷,一定要嚴懲!誰敢阻攔,朕通通砍了他們腦袋!」
最後一句,已經著一子殺機了,可見元慶帝已經下了決心。
藍北辰放下紙,拱手道:「只要皇上下了決心,臣一定支持皇上。只不過事重大,牽一髮全,得徐徐圖之才行。」
一番商量,很快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元慶帝眉頭深鎖,想要說什麼,頓了頓又皺眉道:「算了,暫時這樣吧,老九,朕有些了,你陪朕一起用飯。」
「是,皇上。」
「對了,那個丫頭呢?」元慶帝這才想起了夏錦瑟。
「外面站著呢。」藍北辰淡淡道。
看了看天,大太呢,元慶帝幾乎想像的出來夏錦瑟的辛苦,擺擺手道:「得了,宣一起吧,人多點熱鬧。對了,你那,最近如何了,可有再犯病?」
似乎不想提這事,藍北辰只說還行,卻沒細說:「臣去進來。」
當夏錦瑟被告知,可以跟皇上一起用飯時,表都變了。說不出是歡喜還是驚訝,眨了眨眼睛,看的藍北辰忍俊不住。
「夏小姐,上次朕讓你帶回去的吃食,可還滿意?」元慶帝悠悠開口。
「回皇上,滿意,太滿意了。」夏錦瑟連忙道。
這是的心裏話,廚手藝是連相府的廚子都比不上的,吃了這麼一次,到現在都還惦記。
元慶帝似乎很高興:「行,今兒個你就多吃點,算是你給朕治病的賞賜了。」
三人移步到隔壁偏殿,很快,各種菜式流水一樣的端上來了,元慶帝和藍北辰一桌,夏錦瑟單獨一個小桌子。卻沒想到,自己桌上擺了十多個菜,都快放不下了,而元慶帝和藍北辰桌上只有四個,外加一個湯。
「皇上,臣吃不完這麼多啊。」夏錦瑟都看懵了,這麼多,撐死也不行啊。
「吃不完帶回去。」元慶帝大手一揮。
這下夏錦瑟沒法了,看來元慶帝已經坐實了飯桶的名聲,才十多歲的,一個人竟然吃十多個菜,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瞠目結舌,笑掉大牙?
坐在那兒,夏錦瑟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的吃著。
對面桌子上,元慶帝一邊吃,一邊在和藍北辰說話。
聲音如線一樣傳夏錦瑟耳中,兩人居然半點不避諱,就像篤定了聽不懂一樣。說什麼『土地』、『稅收』、『那些鄉紳秀才無法無天』、『仗著條文稅』等等……
夏錦瑟只能裝作沒聽見,頭更低了,幾乎埋進了碗裏。
一直到夏錦瑟吃完,元慶帝也沒和藍北辰討論完,反而面前的飯才吃了半碗。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元慶帝又焦躁起來,呯一聲放下筷子,指著藍北辰怒道:「你又不支持朕了?」
藍北辰面未變,淡淡道:「臣說了,不是不支持,而是要徐徐圖之,急不得。」
「怎麼就不急?」
元慶帝扯著嗓門就吼:「現在朝廷到都要用錢,原本這稅收每年應該有幾百萬兩,現在卻被這些人貪墨了。仗著朝廷給與他們的待遇,這些人不但不恩,反而坐擁萬畝良田,吃的腦滿腸,這不是貪是什麼?」
轟的一聲,元慶帝越說越怒,氣的一把掀了桌子,頓時杯盤砸落,跌個碎,湯湯水水滿地都是。
「皇上息怒啊……」盧公公嚇著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夏錦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該坐還是該跪,這元慶帝脾氣也太大了吧,吃飯都這樣!?
只有藍北辰,彷彿早就習慣了,語氣平和:「就算他們貪,難道皇上現在敢他們?」
「朕、朕……」元慶帝咬牙啟齒,抓起手裏的筷子就要下去,彷彿要將這些貪污剋扣的人一筷子死似的。
可他手臂僵在半空,久久未,臉卻越來越紅,就像腦充似的,隨時都要發一樣。
夏錦瑟一看,可不得了!
之前是憂思,現在竟然是暴怒,越發嚴重了啊。
「皇上,殺!殺了得了,一了百了,怕什麼!」衝口而出。
啪一聲,元慶帝手裏的筷子了下來,當場被桌子折斷,殺機凜然的盯著:「夏小姐,你說什麼?殺什麼,殺誰,怎麼殺!你給朕說個清楚!」
夏錦瑟傻眼了,怎麼沖著了?
剛才只是順著元慶帝的話說,想讓他發泄出來,不然真的要腦充的。
見元慶帝卻不罷休,騰而起,一步步走到面面,彷彿一座隨時都要發的火山:「你說啊,既然敢,怎麼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皇上,臣只是……」夏錦瑟囁嚅起來。
「說不出來,朕砍你腦袋!」元慶帝厲聲道。
這話一出,夏錦瑟也一子火冒出來了,砍砍砍,仗著自己皇帝就了不起了嗎?
「皇上不是恨那些貪墨銀錢的人嗎?可又礙於形勢,一時半會沒法他們?那找個替代品發泄啊,不能真砍了他們,還不心裏想想嗎?」大聲說著,忽然腦子裏冒出一個東西來。
「今天,我就陪皇上一起收拾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