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瑟心很好,晚飯都多吃了一碗。
回來時一路上笑聲,想起趙氏的窘樣,就有種出了口惡氣的快。整治了趙氏一頓,想來最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吧?不過依照趙氏的脾氣,定然不會罷休的,倒要小心點才是了。
好一會兒,屋裏才安靜下來,木香端來清茶,夏錦瑟喝了一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猶如柱子般杵著的隆九。
喚他進來:「隆九。」
隆九個頭雖大,但走起路來卻猶如貓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夏錦瑟很是好奇,他這一功夫是如何練出來的,只是不太好問。
「對於你的月銀,有什麼想法?」夏錦瑟問道。
雖然隆九是個下人,但夏錦瑟沒將他看一般的下人。
有本事的人,值得更好的待遇,雖然一兩銀子就簽下了隆九,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既然跟了,基本待遇還是要提上去的。
等了半天,隆九沒說話,只搖了搖頭。
他的月俸是皇上庫里支出,每月一百兩,還不屑夏錦瑟一個小丫頭的碎銀子。
夏錦瑟只當他不好意思開口,索幫他說了:「你武功這麼好,當個護院綽綽有餘,既然你願意跟著我,那我也不虧待你。多了沒有,每月……一兩銀子還是可以給你的。」
說到這裏,都有些臉紅。
木香和姚姑姑的月例是從中公走,但追雲和月是藍北辰送給的,這個得從自己腰包里掏錢,每人每月一兩銀子。
可隆九武功比月還要好,只給他一兩,未免有些了。
但夏錦瑟實在開不出更多的月例了,只能畫大餅:「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乾,以後月例肯定會多的。這樣吧,三個月後,只要你幹得好,我給你二兩。」
隆九臉沉沉,好半天才悶聲悶氣的嗯了一句。
他只值二兩……
若是被龍衛其他兄弟知道,只怕牙都要笑掉。
「對了,我覺得你名字最好也改一改。」忽然,夏錦瑟又想到了什麼:「隆諧音『龍』,有點冒犯天威。以前也就算了,萬一以後被皇上聽見,可不太好。」
給下人改名字是主人的恩賜,別的奴才求之不得呢。
隆九皺眉,他要是直接說出,本來他『龍九』而不是『隆九』,這位夏小姐是不是得直接嚇暈?這是皇上起的,尊貴且威風,現在卻要被改了。
本沒隆九的意見,夏錦瑟直接就琢磨起來。
「什麼好呢?」撐著下,冥思苦想起來。
後的月一聽,笑嘻嘻道:「不如元寶吧,名字討喜,預兆小姐早日掙大錢。」
看來自己愁錢的事,幾個丫頭都知道了,夏錦瑟也是忍俊不住:「元寶是稱呼小孩子的,怎能用來稱呼隆九?」
看著隆九黑沉沉的臉,月似乎更開心了:「來福?旺財?」
隆九:「……」
追雲幫腔:「小姐,我看不錯。很多下人都這樣的名字,不就是為了討個喜慶吉利嘛。」
夏錦瑟笑了起來:「不行不行,這些名字太沒水平,別人聽了還以為我這個小姐不識字呢。不如默言好了,適合隆九的。」
默言……隆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接了。
「行了,從今天開始,你就默言了,不過賣契上的名字不用改,只是平時的稱呼而已,等解除了奴籍,你依舊可以恢複本名。」夏錦瑟的道。
說完,又讓姚姑姑幫隆九……不,默言,給他安排住。
海棠苑房間不,追雲月的房間旁邊還空著兩間,其中一間就給默言住了。
默言武功不錯,有他在,海棠苑的人都能安心幾分。而且他是個男子,有些事做起來方便些。比如守夜,夏錦瑟可心疼追雲月這些孩子。
夏錦瑟記得默言還要去安葬母親的,安排好一切,就讓他早去早回。
翌日清晨,夏錦瑟剛剛吃過早飯,院管事胡元就來了。
他笑呵呵的道:「小姐,老爺讓你去正廳,有好事呢。」
大清早的有什麼好事?
夏錦瑟心頭狐疑,但還是去了。
正廳中,不但夏延修在,就連昨天出了丑的趙氏也在。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面淡淡的,掛著幾分笑容,一副慈祥矚目的樣子,後站著夏如雪夏夢瑤倆姐妹,其樂融融的樣子。
「見過父親,母親。」夏錦瑟規矩還是十足的,讓人挑不出錯來,又給夏如雪倆姐妹問好了后,才認真道:「不知父親兒來,有什麼事?」
夏延修倒是還有幾分不自在,但想起事,還是擺出一副父親的威嚴來,沉聲道:「皇太后每年都要去城郊普濟寺清修兩月,明日就要回來了,皇後娘娘要親自去接皇太后回來,同行的還有一些員的眷。錦瑟,為父打算讓你們三姐妹跟著母親一起和皇後娘娘去,也算在皇太後面前個臉。」
趙氏點點頭道:「對,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只有一等員的眷才有資格,可不能錯過了。」
原來是這事,但夏錦瑟對於這種故意討好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事很多呢。
「父親,兒的藥房還沒整理好,還要給哥哥治療傷呢……」
話沒說完,夏延修已經打斷了:「這些事緩兩天也無妨,去接皇太后可是一年就一次,旁人想還去不得呢。就這麼決定了,明日你們三個就和母親一起去,到時候謹小慎微,不要出了差錯。若是能讓皇太后高興,說不定夏家一門能出三個皇子妃呢,那才是榮耀。」
沒想到夏延修還有這種妄想,夏錦瑟是真的佩服。
一看趙氏轉個不停的眼珠子,就覺得有問題,假意關心道:「去倒是沒什麼,不過母親昨日勞了,會不會子不適。萬一路上……」
聽說前面,夏延修和趙氏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聽明白怎麼回事,兩人都是大窘。
「夠了,說什麼七八糟的!」
夏延修呵斥一聲:「你去就去,別這麼多廢話!」
看著兩人的尷尬,夏錦瑟心裏痛快極了,有膽子做壞事就沒膽子承別人的眼嗎?真是報應!
終於低眉順眼的道:「是,既然父親這麼說,那兒就去吧。」
說完這事,夏延修就趕離開了,趙氏也不想留下來聽夏錦瑟的嘲諷,臨走時只掃了自己兩個兒一眼。夏如雪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親親熱熱的和夏錦瑟攀談起來:「大姐姐才回來,想必還沒去過普濟寺吧?那兒的風可好了。」
「是嗎?難道二妹妹去過。」夏錦瑟隨口問道,沒什麼興趣。
「我和姐姐當然去過。」夏夢瑤進來,一副嚮往的樣子。
「你不知道,普濟寺就在城郊五十裏外,這會正是果子的時候。枇杷、杏、桃、李子,可多了,都是普濟寺的僧人種的,味道特好,有錢也買不到。」說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哪裏是去接皇太后的?分明是去貪的。
夏錦瑟笑了:「三妹妹說的真好呢,我也想去見識見識了。」
等夏錦瑟回了自己院子,將這事給木香等人說了。
去普濟寺有些距離,不遠不近的,也沒想帶太多人。木香跟著去,姚姑姑留在家裏,至於追雲和月,既然是藍北辰專門保護的人,自然也要帶去了。
「姚姑姑,你和默言留在家裏吧,一天就回來了,沒什麼事的。」
姚姑姑自然答應,但門口杵著的默言眼瞳一閃,皺了皺眉。
第二日天蒙蒙亮,趙氏等人臨出門時,夏延修就特意一番叮囑,特別是針對夏錦瑟和夏夢瑤。讓們兩人不要膽大妄為,山門裏清靜,別皇太后沒討好,反而惹了禍回來,他定不饒恕。
「老爺放心,妾一定管好們,不會出事的。」趙氏正道,不痕跡的看了一眼夏錦瑟。
總算出發了,等相府的三輛馬車到了城門口,早就有其他馬車等在那裏了。
都是前去接皇太后的諸位貴婦人帶著自家千金們,雖然人人都想去,但蕭皇后只邀請了四五家,不然全部都去,只怕把普濟寺的路都得堵了。
先到的三家,都是平時和蕭皇後走的近的。一是南國公世子夫人韋氏,帶著的兒南書萱和南慕青,年齡和夏錦瑟差不多大。
另外兩家也是差不多的份,一位公侯夫人楊氏,一位禮部尚書夫人鍾氏,都帶著自己的兒,還有幾個伺候的丫鬟,早早的就等在那裏。
趙氏一下車,三家的眷都圍了過來,和攀談。趙氏也早就認識們了,似乎還聊的不錯的樣子,但往日的倨傲卻收斂了幾分,顯得更加和氣可親。
對於南書萱和南慕青兩位小郡主,夏如雪表現的端莊大氣,先問了兩人好,再主詢問對方年齡,一番談下來,已經親熱的稱對方兩位妹妹了。
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夏夢瑤,這次也客客氣氣的,很快就和兩打一片,彷彿閨中友一般,還約了下次什麼時候過府玩耍。
南書萱看著夏錦瑟臉上的疤痕,好奇的問:「這位是夏姐姐吧,怎麼臉上的疤還沒好呢?聽說是遇到了追魂樓的殺手,才弄得這樣的,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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