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瑟正道:「父親,我聽說沈姨娘差點刺傷了大皇子,擔心出事,就趕來看看。」
想起最近一直在治療大兒子,而且也算有起,夏延修臉緩和了一點道:「沈姨娘發瘋冒犯了大皇子,其罪當誅,這不關你的事。但你來了也好,如雪被沈姨娘刺傷,大皇子也不知道有沒有事,你趕給他們檢查一下。」
是來救沈氏,可不是來給別人當大夫的。
夏錦瑟看了一眼夏如雪,臉蒼白,依舊不安的靠在藍景澄旁。藍景澄環住的腰,另一隻手還輕輕扶著的手臂,兩人站在一起,彷彿是親無間的一對的璧人,讓人羨慕。
「二妹妹和大皇子,你們……」一副驚訝的樣子。
隨著夏錦瑟的目看過去,兩人才反應過來,趕忙分開。
「大小姐醫高明,就請為如雪看看吧。」藍景澄開口了,溫文爾雅,聲音溫的讓人如沐春風,語氣里那點關心恰到好,聽得夏如雪心裏直跳。
「大姐姐,我沒什麼,只是一點傷而已,你還是先給大皇子看看吧。」
夏如雪激的看了藍景澄一眼,輕聲道:「大皇子為了保護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大姐姐先給大皇子檢查一下,不然我心裏不安呢。」
聽得差點皮疙瘩掉一地,夏錦瑟直接道:「我看大皇子沒事,二妹妹你既然只是傷,想來也沒什麼大礙,倒是沈姨娘已經快暈過去了,還是先救救沈姨娘要。」
「胡鬧!沈姨娘冒犯大皇子,本就是死罪,何須救?死了正好!」夏延修臉立即沉了下來:「來人,還不將沈姨娘……」
夏錦瑟打斷夏延修的話:「等等,父親!沈姨娘雖然刺傷大皇子,但已經病了多年,只怕是癲狂發作了,這才沒控制住自己,罪不至死。何況……」
看了一眼夏如雪道:「二妹妹明知道沈姨娘有病,還帶大皇子來,這才導致沈姨娘傷人。說起來,二妹妹也有責任。」
夏如雪沒想到自己落了個罪名,頓時一臉委屈。
藍景澄一看泫然泣的樣子就心疼起來,連忙道:「不怪如雪,是本皇子吃了飯想四走走,順便消食,如雪這才帶本皇子遊覽相府的。不想卻逛到了這裏,差點出事。」
夏錦瑟立即道:「父親,既然大皇子都不怪罪了,何不饒恕沈姨娘……」
就在這時,趙氏忽然道:「錦瑟,你明明知道沈姨娘沒有瘋病,為何還要幫開?別說你前幾天在丁香苑發生的事你都忘了。」
「沈氏居然沒病?」
夏延修意外又驚愕:「到底怎麼回事?簡直是越來越放肆了,這麼多年瘋瘋癲癲,竟然是裝的,到底想幹什麼?」
沒想到趙氏一直派人盯著,夏錦瑟也不慌不忙道:「既然母親知道,那就更不能讓沈姨娘死了。不可能無緣無故傷害二妹妹,更不敢刺殺大皇子,其中肯定有原因,不查清楚就打死,萬一沈姨娘是被人指使的,豈不是放過真正想害二妹妹和大皇子的兇手?」
眼看沈氏已經陷昏迷,夏錦瑟擔心真的死去,直接道:「追雲,月,把沈姨娘抬進去,我要馬上給檢查。」
「夏錦瑟你……」
「我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父親為何還要阻止?」
夏錦瑟轉頭直視著藍景澄道:「大皇子,你覺得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沒想到居然問他,藍景澄想了想,負手道:「嗯,大小姐的話也在理,本皇子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既然如此,就有勞大小姐了。」
既然有了藍景澄發話,夏延修也說不出什麼,眼睜睜看著夏錦瑟的兩個丫頭抬起沈氏,飛快的進屋去了。
臥房中,沈氏躺在床上,已經神志不清,喊也沒反應,但裏依舊喃喃自語。
夏錦瑟湊近一聽,什麼『惡鬼』、『殺了你』、『燒起來了』這些話,持續不斷的從沈氏裏冒出來,心頭一,趕撥開沈氏的眼皮觀察。
瞳孔已經放大,甚至皮也微微紅,脈搏跳的比正常人快,果然是中毒的跡象。
「沈姨娘之前幹什麼了,吃了什麼?」問旁邊的飄絮。
「沈姨娘、一個時辰前剛吃了午飯,沒一會就說看到了寶寶,還……奴婢以為又不高興了,也沒當回事。誰知道沈姨娘開始說胡話,說有惡鬼,還有人要殺,那樣子可怕極了。」
飄絮說著沈姨娘發作時的癥狀,後來沈姨娘就跑出去了,結果正好到二小姐和大皇子過來,沈姨娘兇大發,然後就有了後面的事,甚至阻止都沒用。
「求大小姐救救沈姨娘吧。」哀求道。
倒是個忠心的丫頭!跟了沈氏這麼多年,福沒,倒吃盡了苦頭。現在自難保還幫沈氏求,沈氏得這樣的丫頭,也是夠幸運了。
「沈姨娘午飯吃的什麼?」夏錦瑟又問。
「就是平常的一些小菜,豆芽,蘑菇什麼的。」
蘑菇?夏錦瑟一聽就皺眉了,難道是吃了毒蘑菇中毒?
就在這時,追雲出去了又進來道:「小姐,奴婢剛才去檢查了廚房,碗筷都洗了,沒發現什麼。但在地上撿到了一片這個……」
尖著手指,夾起一片黑的東西,遞給夏錦瑟一看。
「這是……見手青!」夏錦瑟聞了聞,頓時認出來了。
這是一種味道鮮,卻帶有劇毒,容易使人產生幻覺的蘑菇。一旦沒有炒制,食用后就容易中毒,嚴重的甚至可能導致死亡。
沒時間多問了,夏錦瑟立即給沈氏洗胃。
剛才那會功夫,月已經拿來了藥箱,夏錦瑟迅速拿出胃管,練的抹上石蠟油,了沈氏鼻孔中。這一切飄絮都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麼,卻不敢問,只傻傻的看著。
外面傳來了聲音,似乎有人想進來,不用夏錦瑟吩咐,月和追雲已經出去阻止。兩人往門口一擋,即便是夏延修也不給面子。
藍景澄有些好奇,想進去看看夏錦瑟是怎麼救人的,可他也知道這兩個丫頭是九叔藍北辰賜給夏錦瑟的,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外面等著。
「你這兩個丫頭,還不許我們進去了!」
只有沈氏不爽,慍怒道:「既然是在裏面救人,為什麼我們不能去看?難道在搞什麼鬼,不敢讓人知道嗎?」
月冷冷道:「小姐救人,自然不能被打攪,大夫人要是妨礙了小姐,導致沈姨娘死了,大夫人能負這個責嗎?」
「你……」沈氏語塞,沒想到有丫頭敢這麼頂撞。
「母親也是關心沈姨娘,怎麼會妨礙?」夏如雪清冷著一張臉,略帶不悅道:「難不大姐姐有絕對的把握?萬一出了事,救不回沈姨娘,是不是就該大姐姐擔責?」
誰知,話音剛落,夏錦瑟已經出來了。
「不勞二妹妹心,沈姨娘已經離危險了。」
眾人一聽,面各異,夏錦瑟才微微一笑:「大家若是關心沈姨娘,這時候可以進去了,不過記得小聲點,莫要吵著了。」
夏延修早就等著這一刻了,一拂袖率先走了進去。
一群人頓時將不大的屋子的滿滿的,幾乎轉不開。可所有人都各懷心思,更有好奇者想知道究竟怎麼回事,本沒一個離開的。
瞧了一眼沈氏昏迷不醒的樣子,夏延修扳著臉道:「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還沒醒過來,怎麼問?」
夏錦瑟道:「父親不用問,因為沈姨娘也是害者,誤食了毒蘑菇,這才產生了幻覺,誤將二妹妹和大皇子當了妖怪,這才做出那些事。」
「毒蘑菇?什麼蘑菇這麼厲害,還會產生幻覺?」蘇氏驚訝的問。
「荒唐,哪有吃蘑菇就中毒的,老夫吃了這麼多年的蘑菇,怎麼沒事?」夏延修不信,一張老臉刻板而冷肅。
「父親位高權重,又是相府的一家之主,當然沒人敢害父親。可沈姨娘就不同了,或許有人想死呢。」
夏錦瑟奚落一句,掃了一眼周圍人,迅速將他們的表收眼底:「看來父親不信我說的,那就去請管先生來。他是廚,自然會分辨毒蘑菇,找他來問一問就清楚了。」
藍景澄點了點頭:「也好,讓管廚來認一認,就真相大白了。」
夏延修這才沒話說,讓人去請了管平來。
「夏相。」一會兒,管平來了,沖著夏延修拱了拱手。
夏延修說明了況,對管平道:「勞煩管先生確認一下,沈姨娘是不是誤食了毒蘑菇中毒。世上真有吃了就能產生幻覺的蘑菇嗎?」
「夏相稍等。」
管平上前,檢查了夏錦瑟留在盤子中那片蘑菇片,立即臉微變:「錯不了,這是劇毒蘑菇見手青!多生長在充足的山林里,味道鮮,但吃了會產生可怕的幻覺,所以它還有個別名,鬼菇。」
一聽這名字,眾眷都嚇了一跳,夏錦瑟也才聽說這裏的人稱呼見手青是鬼菇,可想而知對它的忌憚。
「父親,看來是有人故意害沈姨娘吃下鬼菇的,目的就是為了謀害大皇子。」
夏錦瑟說的意味深長,盯著眾人一字字問道:「鬼菇需要提前準備,才能讓沈姨娘今天恰好吃下。所以,究竟有哪些人知道今天大皇子會來家裏作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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