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了一夜,連飯都沒吃,藍宇祁的心慌,卻一直都在思索昨晚的事。
藍鴻卓一上來就下馬威,他哪裏不懂對方的意思,只淡淡道:「二哥,你用不著嚇唬我,我沒有圖謀不軌,只是帶著夏三小姐去別苑遊玩……」
「到現在還不承認?」
藍鴻卓冷冷打斷他的話,沉沉道:「父皇已經將這案子給我來審了,縱然是親兄弟也不會徇私枉法。你若老實招了,我或許還會替你向父皇求,若你冥頑不寧,呵呵……」
這擺明了威脅的話,聽得藍宇祁臉一變。
他知道因為自己的另起爐灶讓藍鴻卓一直不滿,如今落到他手上,豈能有好果子吃?
「我本來就實話是說,二哥若想污衊栽贓,父皇英明,定然看的出來。」藍宇祁雖然有些心慌,但也沒了分寸,畢竟有些事他沒做就是沒做,底氣是有的。
「那好!我問你,昨晚你和伊索大皇子帶著那麼多人,鬼鬼祟祟在幹什麼?」
藍鴻卓冷笑一聲:「別說你們一群人在賞月!」
一旁的副主審刑部尚書尉遲甫沒有說話,因為這案子太過嚴重。不但涉及了當朝九王爺,還牽連到六皇子和伊索使團,查到線索的也是二皇子,一切都顯示這團謀背後圖謀甚大。
為多年,他見過無數最後反轉的案子,在證據沒有明朗之前,他只會多聽說,再做判斷。
京兆尹江承業更是不多話,甚至連表都沒有,算是來湊數旁聽的。
藍宇祁站在堂上,淡淡道:「二哥恰好說對了!昨天我帶著夏三小姐去別苑遊玩,正值十五月圓,就了賞月的心思,這有何不可?」
「至於伊索大皇子,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也來別苑,恰好遇見,還沒說兩句二哥就帶著人衝出來了,我還納悶呢!誰知道這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藍鴻卓沉聲喝道:「你說夏三小姐,我正想問你,如果真是去賞月,為何穿著單薄,還被嚇暈了?可是堂堂相府千金,還是你未婚妻,你就讓這樣出來賞月,服都不多穿點?」
「夢瑤剛泡了溫泉,說熱得慌,就沒穿多。若不是你們突然出來,驚擾了伊索大皇子的狼寵,怎麼可能嚇著夢瑤?」
藍宇祁眼神一瞇,冷冷道:「我還要找你們追責呢!若是夢瑤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藍鴻卓氣的:「你……」
緒很快就被他下,他板著臉道:「藍宇祁,我可告訴你,現在是在審案,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錄下來,作為呈堂證供。若是等會伊索大皇子說的和你不一樣,就證明有人撒謊,到時候你想再狡辯,那是不可能的!」
藍宇祁一眼掃到大堂角落的一個小吏,正在筆疾書,這才反應過來,心頭一沉。
難怪對方沒帶伊索大皇子上來,就是對他們分開審訊,以防串供!他說的是他的況,其中真假參半,藍鴻卓自然無從得知。可等會再讓伊斯坦上來,誰知道他會說什麼?
可事到如今,他是絕對不可能承認昨晚的事!
就算是夏夢瑤也不知道,被蒙住了眼睛,還中了葯,能聽見什麼?說出來的話也不會被人相信。畢竟他一直都在演戲,他對那麼好,只怕連夏延修都不會相信他會傷害夏夢瑤。
藍宇祁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伊斯坦招供!
但狼王的培養是伊索皇室的機,想來他不會隨意說出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管伊索大皇子怎麼說,那是他的事,和我無關。」藍宇祁面無表的道。說完,又了長的發累的,一副懶散的樣子道:「二哥,能不能給一張椅子,老站著累的慌啊。」
藍鴻卓臉一沉:「公堂之上,你現在是戴罪之,沒罰你跪就不錯了。」
藍宇祁無奈的聳聳肩:「那就算咯。」
似乎對他這紈絝的子沒轍,藍鴻卓深吸一口氣道:「好,既然你說自己是無辜的,那就等伊索使團的人招了再證明吧!來人,帶上來!」
正在這時,有人喊了起來:「九王爺到——」
眾人一聽,似乎沒想到藍北辰會來,藍鴻卓一愣,連忙起迎出去,就見藍北辰穿著一件黑的狐裘大氅,氣勢肅然的走進了刑部大堂。
他後跟著碎星,沖著藍鴻卓行禮:「見過二皇子、尉遲大人,江大人。」
藍鴻卓等人連忙道:「見過九叔(九王爺)!」
「九叔怎麼來了,可是來聽審訊的?」藍鴻卓恭恭敬敬的問道。
「知道你在審案,就來聽聽,不用在意本王,你們審你們的,我不會手。」藍北辰說著,面淡然,讓人看不懂他的來意。但他一坐在大堂上,整個氣氛都不一樣了。
連藍宇祁都收起了慵懶的味道,正起來,客客氣氣的給藍北辰行禮。
藍北辰也沒將他當疑犯,點了點頭,不聲。
案子繼續審下去,很快,伊索使團的人被帶上來了。讓藍宇祁意外的是,帶上來的並不是伊索大皇子伊斯坦,就是幾個普通的伊索人。
因為語言不通,藍鴻卓早就做了準備,找了個會伊索話的商人來翻譯。
驚堂木一拍,三個伊索人被強著跪了下去,那負責翻譯的商人將藍鴻卓的話說了一遍。三個伊索人開始不屑一顧,什麼都不說,可這次藍鴻卓沒有留手,直接讓人一頓殺威棒打下去,打的幾人慘不已,果然就開口了。
「大人,他、他們說,昨晚是跟著他們大皇子一起,約、約好了六皇子,在京郊別苑附近見面的……」那商人雖然得了銀子來翻譯,但依舊戰戰兢兢,說話都結,「但究竟是要幹什麼,他們不知道。」
藍鴻卓眼神一掃,看了藍宇祁一眼,又繼續問:「當真是約好了六皇子,不是偶遇?」
那商人哇啦哇啦問了幾句,肯定的道:「大人,他們說了,就是約好了六皇子。」
藍宇祁臉微變:「他們幾個下人,懂什麼?話又說回來,不管我和伊索大皇子是偶遇還是約好,我們又不是犯人,見個面難道還犯法了?」
「見面不白天,偏要晚上,說沒問題誰信!」
藍鴻卓冷笑一聲,又道:「既然你不承認,那就直接帶伊索大皇子上來吧!」
很快,伊斯坦被帶上來了。
但他明顯不如藍宇祁的狀態,衫凌,似乎一夜未睡,神狀態很不好。一看見三個隨從趴在地上,明顯了刑的樣子,他頓時大怒起來。
可才吼出聲,藍鴻卓一聲驚堂木拍的比他還響,頓時將他的氣勢掩蓋下去:「伊索大皇子,本皇子勸你們還是招認的好。這幾個伊索人已經承認了,昨晚你們就是和人約好了見面,才生出後來的事。本皇子問你,這人是不是就在堂上,從實招來!」
伊斯坦氣的面鐵青,真當手下都招供了,再看藍宇祁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認定了藍鴻卓偏幫他,當下就怒道:「我是伊索的大皇子,是來你們大慶友好訪問的,你們竟然對本皇子無禮,屈打招……」
啪!
一聲巨響,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藍鴻卓冷冷道:「竟然你說自己是冤枉,那就趕招認,昨晚你和藍宇祁在京郊荒野做什麼?意何為!」
一聽這話,藍宇祁就暗道不好,果然,伊斯坦張口就怒道:「是他約本皇子去京郊別苑見面,說還本皇子的欠款兩百萬兩。本皇子這才帶人去了,沒想到你們竟然派了細混其中,偽裝金國人陷害本皇子!本皇子沒做的事是不會承認的,那幾個人是你們找來,早就收買了的!」
「兩百萬兩欠款?這是什麼賬,何時欠下?」尉遲甫聽得心頭一,話問道。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額,偏偏還是伊索大皇子說出來的,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六皇子藍宇祁了。
伊斯坦臉黑黑的盯著藍宇祁,倨傲道:「他欠本皇子的錢,你們自己去問他啊!」
沒想到問出來兩百萬的欠賬,藍鴻卓神一震,喝問道:「藍宇祁,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之前你說你和伊索大皇子是巧遇,現在大皇子說你欠了他兩百萬,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
藍宇祁雖然有些慌,但也很快鎮定下來。
雙方不約而同都沒說狼王和夏夢瑤的事,可見這才是重點,說不得。謀害左相之可是殺人罪,縱然二人份不俗,也免不了要吃罪,必須瞞。至於和金國細勾結這點,這是更大的罪名,不管做沒做,更不會承認!
勾了勾,藍宇祁說道:「我不是瞞,的確是記不得了。大皇子的確給我說過此事,說我欠他兩百萬,但我思來想去,雖然以前找人去伊索,跟大皇子的人購買過一批皮草等,但帳已經結了。大皇子說沒有,我又不確定手下人如何,沒查清之前,我自然不會承認。」
藍宇祁這麼一說,伊斯坦也像是明白了什麼,有了默契。
「那批皮草是本皇子手上最好的,既然六皇子要了,就要及時付賬,已經大半年了,只給了定金,卻沒結尾款兩百萬,本皇子怎麼不追?」
藍宇祁笑呵呵的,朝伊斯坦道:「既然大皇子如此確認,那本皇子回去再讓人查查,究竟怎麼回事,到時候查明再說。」
「行吧,你認這筆賬就行。」伊斯坦也平靜了下來,彷彿二人之間真就是一筆皮草賬沒算清。
刑部尚書尉遲甫道:「若是為了貨款,那二位皇子私下見面並無大礙。但這種事還是白日說不容易引起誤會。」
藍北辰忽然問道:「六皇子什麼時候找伊索大皇子購買的皮草?」
藍宇祁一聽,連忙道:「哦,是、是年初的時候,上、上半年四月左右。」
「買的什麼皮草,狼皮還是狐裘、駝或者羊絨?買了多,總金額幾何?目前這批皮草在哪裏?」
「呃……」藍宇祁頓時上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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