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修千盼萬盼,終於盼到了老爺子回來。
這可是夏家的頂樑柱,所有榮耀都是老爺子帶來的,只要老爺子回來,夏家無人敢惹,包括攝政王藍北辰!
駿馬停下,夏博元視線落在夏延修上,當眾人以為他要下馬,好好和夏延修說兩句話時,他瞳中卻閃過一抹冷,收回眼神徑直往前了。
彷彿沒看見夏延修一樣!
呃……這就尷尬了,夏延修杵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周圍人看著他,也是既驚訝又訕訕,有人提醒他,或許軍神大人沒看見,或者急著進宮……
夏延修心頭一凜,自己老子怎麼可能沒看見他?若是父親急著進宮,難道是去見藍北辰?那可不行,萬一被藍北辰一番挑撥誤會了,那就糟糕了。
「父親,父親大人!」夏延修趕忙追了上去。
「放肆,膽敢阻攔大軍,該當何罪?」驀的,猶如悶雷的一聲暴喝,從夏博元口中發出,怒目而視的盯著他,哪裏有他想像中的父子相見,熱淚盈眶場面?
夏延修驚呆了,愣在那兒不知所措:「父、父親……」
就在這時,前方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祖父!」
俏的子如春般出現在前方,眼裏帶著驚喜,看的夏博元頓時容,笑的滿臉皺紋,大喊一聲:「錦瑟,我的乖囡囡……祖父終於又見到你了!」
夏博元翻下馬,激的大步前進,夏錦瑟如燕投林,撲他懷中。強烈的緒上涌,彷彿原主的全部都復甦了,讓同的會到再見最親之人的緒。
「祖父,我都這麼大了,你還囡囡~!」夏錦瑟又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
「哎,在祖父心裏,你永遠都是祖父的乖囡囡!」夏博元大笑,一豪氣雲千的氣勢,即便已經鬚髮花白了,也依舊神抖擻,震撼的周圍人心驚。
即便是笑,夏老軍神也氣勢如山,若是他一怒之下,絕對流河了!
這才是軍神的氣勢!
夏博元正想說什麼,忽然眼神一,看到了站在夏錦瑟後的年輕男子上,目久久不。他也淡淡笑著,溫和儒雅的道:「夏老軍神,歡迎回來。」
「九王爺……」
夏博元忽然滿臉笑容,用力拍著藍北辰的肩頭:「好,好!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娶了錦瑟,當了我的孫婿,九王爺,不錯嘛!」
眾人聽得心驚,隨即釋然,若說別人不敢這麼對九王爺藍北辰,可唯獨大慶的軍神夏博元是敢的。沒有他就沒有大慶這麼多年的安穩,就算是論年紀論輩分,藍北辰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
「多謝祖父這麼多年來照顧錦瑟,不然我還娶不到這麼好的媳婦呢。」藍北辰笑道。
很快,藍北辰和夏錦瑟跟夏博元一路走一路說,其他臣子只在旁邊候著,一行人徑直進了宮門,有說有笑的。只有夏延修落在後面,臉一陣青一陣白,彷彿沒人看見他。
一連三天,左相府都熱鬧非凡。
夏錦瑟每天都回來,陪著夏博元說話,給他說自己這兩年發生的事,也問自走了之後,邊關發生了什麼。哥哥去了又如何,近況怎麼樣,祖孫二人有說不完的話。
最不自在的是夏延修,自從夏博元回來后,幾乎就沒理會過他。雖然他有無數話給夏博元說,特別是想告誡自己老子,藍北辰攝政后的危害……
可夏博元見了夏延修本不理會他,臉更是冷如寒霜,稍有不對還大聲訓斥,猶如他是個小孩子一樣,在下人面前也不給他面子。
整整三天,夏延修終於忍不住了。自從藍宇祁宮篡位失敗,最終落個抄家背斬的下場,他就鬧不懂父親的態度了,可他是夏博元最重視的兒子,他必須要爭取自己應該得到的東西,這是為夏家的未來著想!
「父親,今天我一定要給你說清楚!」
夏延修攔住正要出門的夏博元,一副嚴肅又委屈的樣子:「到底我做錯了什麼,父親自從回來就一直沒有好臉?有什麼話直說好了,若我做錯了,一定改……」
話沒說完,夏博元重重的哼了一聲:「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還問?這幾年來,相府出了什麼事,你自己又做了什麼,還需要我說嗎?」
心頭一凜,夏延修竭力鎮定道:「父親,你是不是聽了什麼謠傳?」
「謠傳?難道那些事難道都是假的?你為了權勢,攀附藍景澄,不惜將如雪嫁給他!還有,宗怎麼死的,你查清沒有,你說給我聽聽?沈氏怎麼死的,還有蘇氏的孩子?還有,伊索大皇子的事,夢瑤也瘋瘋癲癲,你怎麼解釋?藍宇祁敢造反,你敢說沒有你支持的原因?」
一句句質問,聽得夏延修渾冰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說啊!現在問你了,你又說不出來是不是?」夏博元一臉肅然,臉沉沉的,無盡的威嚴迫的夏延修幾乎站不穩。
本來還想告狀,可現在夏延修渾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父親已經全知道了,肯定是夏錦瑟那小賤人說的,可惡……早知道父親一回來,他就該及時說了,不然哪會這個樣子?
「父親,我……」夏延修啞然。
兩人正在院子裏,爭執聲音引來了眾多下人,一個個驚異的看著。
本來夏博元帶兵匆匆回來,是想解決藍宇祁造反之事,幸然事順利解決,可沒想到又聽說了相府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聽得他不可思議,大為震怒。他最看重的兒子,竟然變了這樣,簡直敗壞他夏家的名聲。
「本來老夫就想進宮,給攝政王和王妃談談你的事,既然你找上門來,那老夫就直說了!」
盯著夏延修,夏博元臉沉,怒道:「從現在開始,家裏的事你不用管了,帶著趙氏回祖宅老屋去住,反省你這些年來犯的過錯。你也不用進宮辭了,等會老夫親自去給攝政王說,回去收拾你的東西吧!」
什麼?夏延修簡直聽呆了。
「父親,你……」
「不用說了,老夫已經決定了,再多言,老夫現在就打死你,不信你試試?」
看著夏博元鐵青的臉,渾氣勢凌然,夏延修心驚膽戰。他再是傲氣,也鬥不過自己老子。這些年來他的威風也是因為自家老爺子的功績,現在夏博元讓他辭,滾回老宅去,分明是要廢了他啊!
可夏延修一句反抗的話都說不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嚎:「不要,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改了還不嗎?父親,不要罰孩兒去……」
「來人,盯著他和趙氏收拾東西,誰敢違背的,家法置!」
「是,老太爺!」一群下人齊聲說道。
連老爺都被置了,他們哪裏還敢不聽?老爺作威作福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如今是老太爺當家,再不濟還有王妃娘娘,以後相府的規矩可是要改了。
左相府的風氣煥然一新,第二日,夏延修帶著重病的趙氏灰溜溜離開的時候,只收拾了一個小包袱。連帶趙氏想要藏點銀票在鞋底,也被丫頭搜了出來,狼狽之極。
藍景澄和夏如雪也被送到了城郊莊子裏,只留下夏夢瑤,已經不復往日的跋扈刁蠻,天疑神疑鬼,見了什麼風吹草就如驚弓之鳥。夏錦瑟來給看了,這是驚過度引起的心理疾病,無藥可救,只能慢慢開導,調養恢復。
有了夏博元坐鎮,不僅僅是那一千大軍,還有邊關十萬將士,朝中再無人敢反對藍北辰執政。一月後,有人送來了元慶帝的旨,傳位給攝政王藍北辰,他和真妃逍遙山林,就此不再過問世事。
群臣早已默認,無人敢反對。
又是一年金秋至,九月初八,諸事吉!
新帝登基,號元明帝,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藍北辰一龍袍,宇軒昂,笑盈盈的看著對鏡梳妝的夏錦瑟。
「糟了,差點就晚了,怎麼起來遲了呢!」夏錦瑟火急火燎的,催促木香趕給好簪,這支一直被藍北辰收藏的九羽金簪,如今終於能正大明的在頭上了。
「好了,皇後娘娘真漂亮!」
木香慨一聲,連同周圍的追雲月都看呆了。
早就知道自家王妃……不,是皇後娘娘漂亮了,可沒想到穿上這樣一套華服,整個人氣勢都為之一變。不僅端莊俏麗,更多了一威嚴儀。
夏錦瑟也很滿意,可顧不上欣賞容,起就拉著藍北辰要走。
「快點,別遲到了,今日可是你登基的大好日子,文武百都等著呢!」忽然,話音剛落,夏錦瑟眉頭一蹙,捂住了。
藍北辰看著:「怎麼了,錦瑟,可是不舒服?」
「我突然……嘔——好難,藍北辰我怎麼……嘔……」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夏錦瑟捂著連連乾嘔,木香和月連忙扶著,到一旁坐下。
「到底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可是吃壞了肚子?」藍北辰也急了起來。
錦瑟的他是知道了,一向很生病,怎麼偏偏現在不舒服了?
追雲端來一杯熱茶,伺候夏錦瑟喝了兩口,夏錦瑟擺擺手道:「別管我了,藍北辰,你先走吧,要不登基大典就耽誤……嘔……」話沒說完,又嘔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嚴重。
木香端著凈盆,忽然道:「啊,皇後娘娘該不會是有了吧?」
追雲也反應過來:「對啊,娘娘的小日子已經快兩月沒來了。」
夏錦瑟這才有些明悟,自己為大夫,怎麼沒想到這點?也是最近太多事了,才沒心思關注這些,現在想想,還真有可能。
「真的?」
藍北辰大喜,當即就握著夏錦瑟的手,張起來:「趕傳太醫……來人,快傳太醫……」
夏錦瑟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檢查一下就知道。」
用驗孕試紙一下就測出來了,哪用太醫這麼麻煩?
也心跳起來,好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這可是和藍北辰親一年以來,肚子好容易才有了靜,簡直是又驚又喜。
正當夏錦瑟拿著驗孕紙,要去檢查一下時,外面的太監催了起來:「皇上,時間快到了,還請皇上和娘娘……」
「退下去,皇上和娘娘現在沒空。」耳尖的碎星早就聽見了裏面傳來的聲音,將太監攔了下去。
「碎星大人,不可啊!皇上的登基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若是……」
「沒什麼可是的,皇上和娘娘現在有重要事,登基大典延後!」冷墨走了過來,淡淡道:「你去傳旨,讓大家不用等了,今日皇上有要事,改天再登基。」
「啊……」
太監聽得瞠目結舌,登基還可以改天?
可他沒法,只能訕訕的退下去了。卻是滿心發愁,他怎麼去給文武百代哦~!怕不被打死!
過了一會,寢宮裏傳來一陣驚呼:「呀!真的是!懷上了,懷上了!」
「藍北辰,我懷孕了!」
「太好了,太好了……錦瑟,你別跳啊,快坐下,別閃著子了!」
「藍北辰,我好高興,我終於懷孕了,這是我和你的孩子……」
「這雙喜臨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