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翠桃走了,季莨萋便對三個丫鬟道,“既然夫人將你們賜給我了,你們就是我的人了,往後屋子裡的事,都由小巧做主,你們聽的吩咐即可。”
小巧吃驚的著季莨萋,有些無措,“這……小姐……我……”就是一個使丫頭,哪裡懂什麼調配人手,而且眼前三位姐姐看起來盛氣凌人的,還穿著綾羅的服,哪裡敢調配們。
“怎麼?做不到?”季莨萋無視小巧籌措的表,清冷的問。
小巧一愣,對上季莨萋清澈的瞳眸,兩兩對視好久,才一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奴婢……奴婢可以。”
季莨萋一笑,滿意的點點頭,正想幾人先出去,那個冷梅的丫鬟卻突然開口,“五小姐,我們是夫人親自委派過來的,夫人說了,往後簾朗閣的事,我們要幫著五小姐好好整理,我們可能沒辦法聽從這位姑娘的調配。”
冷梅說完,手攏了攏自己的領,一擡手,手腕上的翠玉桌子邊顯出來,綠油油的襯著潔白的皓腕,顯得好看極了,卻也顯示了尊貴不凡的份。
“哦,不能聽從調配,這是什麼意思?”季莨萋清亮的瞳眸微微一,眼底掠過一興味。
冷梅皺眉看一眼,不知道這位五小姐是真聽不懂,還是假不聽不懂,不過沒關係,就說清楚好了,“夫人說了,我過來就升一等丫鬟,這簾朗閣的事,由我統配。”
“只有一等丫鬟才能統配嗎?”季莨萋眼眸一轉,這次是問向湘蓮和倩兒。
湘蓮頗爲高傲的點了點頭,表十分冷漠,“五小姐不知道嗎?當然是只有一等丫鬟才能統配一個院子的下人。”
季莨萋腦袋一歪,又看向倩兒,“那是一等丫鬟大,還是小姐大?”
倩兒一愣,皺著眉看向另外兩人,三人面面相覷一會兒,最後冷梅站了出來,“五小姐,你這話……”
“我沒問你。”季莨萋冷冷打斷的話,繼續看向倩兒,“我問你,倩兒,你說,一等丫鬟大,還是小姐大?”
倩兒臉上的表漸漸青黑,看了看冷梅,最終回過頭,一咬牙,繃著臉道,“自然是小姐大。”
“嗯。”季莨萋可的點點了頭,稚的臉龐上閃過一悠然,“既然是小姐大,那我下令讓小巧調配你們,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呢?”
“可是五小姐……”冷梅再次出聲,不屑的目斜斜的瞪著小巧,“一個汝城來的土丫頭,我們可是從小就在季府做事的,府中的規矩,不是一等丫鬟,沒有支配一院下人的權力!”
冷梅說得斬釘截鐵,季莨萋笑了笑,口氣依舊溫和如初,“哦,是嗎?那我現在就升小巧爲一等丫鬟,授權管簾朗大小事務,這樣,沒問題了吧?”
“五小姐!”冷梅幾乎大,另外兩個丫鬟也差點跳起來,“五小姐,這不合規矩,季府的下人等級明確,都是從三等丫鬟做起來的,哪有一進府就是一等丫鬟的?既然沒有一進府就是一等丫鬟的,那自然也不可能有一等丫鬟屈居三等丫鬟手下的事。”冷梅說得面紅耳赤,這個五小姐還真當季府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地方了,這裡規矩嚴明,可不是這種鄉下來的阿貓阿狗都能造反的地方。
“哦,是這樣嗎?小巧只能是三等丫鬟,三等丫鬟不能調配一等丫鬟……”季莨萋倒是覺得有些好笑了,手拿過桌上的白瓷杯,放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口氣依舊如初的悠然,“既然如此,那本小姐現在就將你們三個統統降爲三等丫鬟,這樣就平等了,對不對?”輕的挑挑眉,傾城的小臉一派優雅。
冷梅三人幾乎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呲目裂,“五小姐……我們可是夫人的人。”
“夫人?”季莨萋呵呵一笑,笑意卻並不達眼底,看著三人,清涼的眸瀲灩風華,“夫人的人?那你爲什麼在簾朗閣?告訴你,夫人已經把你們給我了,那你們就是我的人,季府有季府的規矩,簾朗閣也有我簾朗閣的規矩,我的規矩只有一條——主子有命,奴才聽命!懂?!”
冷梅狠狠的看著,張還想爭辯,湘蓮和倩兒一左一右連忙將拉住,倩兒急忙道,“五小姐,奴婢代冷梅姐姐向您請罪,冷梅姐姐一直是夫人邊得力的,突然被調來簾朗閣,難免有些不適,奴婢們會開解的,關於您剛纔說的事,小巧姐姐看著就是個靈巧的,五小姐將升爲一等丫鬟也是理之中,奴婢們一定會好好聽從小巧姐姐的調令,不過我們的等級,是夫人那邊……”
“這件事我會與母親說,你們下去吧。”季莨萋冷冷的打斷倩兒接下來的話,不給半點機會要回等級的機會。三等丫鬟的俸祿,和一等丫鬟的俸祿,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倩兒雖然不服,但想到面前這位畢竟也是小姐,就算是在鄉下長大的,份也在那兒擺著,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咬著牙嚥著退了出去。
人一走,小巧便擔憂的道,“小姐,我怕是……做不來吧。那三位,看起來都不是好相與的。”
“沒有誰是好相與的。”季莨萋淡淡的掃一眼,稚的聲音裡著寒氣,“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趁早給我回去,我本就不想帶你來京都,是你非要跟上來。”
小巧臉一白,埋著腦袋只覺得分外委屈,季莨萋卻看也不看,直接站起來,喚道,“靈竹,跟我進來。”
十二歲的靈竹看了眼小巧,急忙匆匆跟著小姐進了室。
外室,小巧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院外響起冷梅三人的爭吵聲,間或的還有一些諷刺小姐的話,才握了握拳,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大步走出去,走到門口衝外頭三人厲喝一聲,“吵什麼吵?你們三個,去打幾桶熱水來,小姐一路勞累,要沐浴了。”
外頭三人像看怪一樣看著,三人的目都像淬了毒般,狠狠的著小巧。
小巧雖然心頭恐懼,但還是鼓起勇氣咬著牙道,“怎麼?不你們?小姐剛纔說的話你們這麼快就忘了?”
“你……”冷梅氣得恨不得衝上來撓死小巧。
倩兒和湘蓮連忙拉著,對著小巧道了一句,“我們知道了。”便拖著冷梅往水井方向走去。
待三人走遠了,小巧才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鬆了口氣。不過遠遠地,還是能聽到那個冷梅在怨罵,微微沉下臉,暗暗對自己發誓,一定會長,一定能保護小姐!一定!
室的門簾旁,季莨萋微笑著收回滿意的視線,轉頭對正在收拾行李的靈竹道,“靈竹,去替我找一件東西。”
***
暖月院,季靨畫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了守在牀邊的母親,皺了皺眉,想起,卻發現後腦勺疼得厲害,瞇了瞇眼,腦中記憶回籠,想到自己傷的事,原本的蒼白的臉上立刻蒙上一層烏黑的霾。
“小姐,小姐醒了。”丫鬟喜鵲及時發現,驚喜的大一聲。
靠在牀榻邊的秦氏猛地被驚醒,睜眼一看,寶貝兒正噙著雙水靈的眸子看著自己,的心當即一片,心疼的著兒頭上的繃帶,輕輕地問,“靨畫,還疼嗎?有沒有頭暈,有沒有想吐?”
季靨畫想要搖頭,可頭一,便生生的一陣扯痛,立刻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無辜的看著秦氏,“母親,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也想問你怎麼了?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被撞到的?到底是不是那個野種做的?”一想到兒頭上的傷和季莨萋那個野種有關係,秦氏便覺得嚨裡卡了一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那個外室本就是一生的痛,沒想到的兒也不是個好東西,才進府的第一天,就敢向的兒手了,看來那支麝瑙鐲子,還真是給對了。
一提到野種,季靨畫才猛地回神,原本清的眼眸登時瞇了起來,“母親,就是,就是那個季莨萋,突然跑到我後,季雲雀那頭蠻牛也不看清楚,昏天黑地的就撞過來,母親,我的頭傷得重嗎?臉呢?臉有事嗎?”
看兒那焦急的樣子,秦氏連忙抓住的手,寬道,“沒事沒事,臉好好地。”
“我不信,我要自己看。”季靨畫深怕母親是在哄騙,急忙對喜鵲大喝道,“去拿鏡子,快去拿鏡子。”
喜鵲被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二小姐雖說脾氣大些,但向來都是注重形象的,什麼時候見過二小姐出這種表來。
喜鵲嚇得連連後退,秦氏目含冷的瞪一眼,喝道,“還不去拿鏡子。”
喜鵲忙哦了一聲,快步跑去抱來銅鏡,待看到鏡中的自己依然貌不減,皓齒蛾眉,季靨畫這才鬆了口氣,可隨即又看到頭上綁著的白繃帶,的表又厲了下來,“母親,你可千萬要替我做主,你看看那個賤丫頭把我害什麼樣了!”
秦氏自然也是一肚子怒氣,拍拍兒手背,保證道,“放心,有母親在,那丫頭很快就會付出代價,今晚家宴,等著看好戲吧。”
家宴?!
季靨畫看母親自信滿滿的樣,角也跟著勾起一淺笑,好,會等著看好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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