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莨萋滿臉不解,眨眨眼睛,狐疑的問,“二姐姐不是說了要爲喜鵲做主?喜鵲這丫頭我看著也是同,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得出來,可見是對田公子一條心了,二姐姐何不順水推舟,做個好人,也好全這丫頭的一片癡心。”
“二小姐,我不……”喜鵲急得不得了,不要嫁給田晨,真的不要啊。
“喜鵲,你不什麼?”季莨萋嘆息一聲,憐憫的看著,“你家主子都願意爲你做主了,你還彆扭什麼,你要再說什麼不想嫁,不要嫁,那你費盡心思做的這一切,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一句話“自相矛盾”,算是把季靨畫和秦氏到頭了。
秦氏寒著一張臉,冷漠的瞪著季莨萋。
季靨畫則是握拳頭,須臾,又鬆開,臉上的表漸漸恢復如常了,憐惜的著喜鵲的腦袋,溫的道,“哎,既然如此,我就全你吧。”說著,看向呆愣在一旁,已經非常尷尬的田晨,清和的道,“田公子,今日我就爲我的丫鬟討你一個名分,喜鵲從小跟著我,與我早已同姐妹,你若是願意收了,過幾日吉日,就過來接人吧,至於嫁妝,我是斷然不會短了的,你意下如何?”
田晨本看不上喜鵲,本想一句話拒絕,可又想到是季靨畫開口的,喜鵲又是季靨畫的丫鬟,說不定以後還能從喜鵲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立刻答應,“好,既然是二小姐都這麼說了,喜鵲又對我如此深,我自然得憐香惜玉,當然,聘禮我也是不會吝嗇的。”
喜鵲瞬間臉刷白,整個人都絕了,天啊,小姐真的把送出去了,真的要嫁給田晨了,不要,不要啊。
季呈見事解決了,也是鬆了一口氣,“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既然事說清楚了,就都回去吧。”
話落,三夫人和三老爺第一時間拉著田晨離開,秦氏與季靨畫在看了季莨萋一眼後,也離開了,一羣人都七七八八的散了,最後季呈親自送老夫人回壽安堂,四周頓時安靜了。
冷梅、湘蓮、倩兒三個丫鬟呆呆的站在後面,至今也沒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季莨萋悠然的揮了揮手,招著小巧和靈竹往簾朗閣走,轉瞬,也消失了。
夜風吹起一陣清寒,初春的夜,溼而渾濁。
回到簾朗閣,伺候季莨萋洗漱後,靈竹才後怕的拍拍,小臉一陣青白,“真是太可怕了,小姐,季府的人,爲何這麼蛇蠍心腸,若不是小姐提早悉們的謀,今日,只怕小姐的清譽就……”
季莨萋清淡一笑,巧的五在昏暗的燭下,顯得幽深沉靜,今日的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前世的雖說十五歲之前沒學過識文斷字,但是嫁給司蒼宇後,爲了討好司蒼宇,也是特地學過詩詞歌賦,一手小纂更是寫得得心應手,要模仿季靨畫的筆跡,對來說本毫無難度,而那個玉簪,則是早上季靨畫被季雲雀撞翻後,從頭上落下來,跌進草叢的,特地讓靈竹去找來的,就是爲了晚上這一計。
這些小計謀本不值一提,也知道就算做得如何真,季府的人也不會真的讓季靨畫嫁給田晨。坦白說,這個田晨雖說是紈絝子弟,還未親,家中已是姬妾羣,但是他到底相貌堂堂,家中也殷實,也不可能讓季靨畫嫁給他,前世季靨畫對做的那些事,歷歷在目,那麼痛,那麼傷,怎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這次不過是點利息罷了,這次有喜鵲替擋災,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只是今天讓意外的是,老夫人居然會在要關頭幫一把,要知道,如果沒有老夫人將冷梅三人找來,問了那兩個問題,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畢竟就算強行將冷梅三人來,但若是讓秦氏先一步問了話,冷梅三人的回答,也不可能是這樣。
“季府步步爲營,你們往後要小心些。”季莨萋斂著眉,提醒道,秦氏這次吃了虧,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手段,這個季府是秦氏的主場,不會容忍膽敢設計,挑釁的人,若是之前,季莨萋或許還有點擔心,畢竟剛回來,羽翼未,但今天老夫人的態度,卻是給吃了一粒定心丸,有老夫人這個後臺,已經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小巧和靈竹對視一眼,頓時有種如芒在背的覺,果然京都比汝城複雜多了,但們既然跟了小姐,自然就要以小姐馬首是瞻,兩人點點頭,異口同聲的道,“小姐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季莨萋滿意的看們一眼,又吩咐了兩句,纔將們遣去睡覺。
這一夜,風很輕,夜很黑,但這種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卻顯得詭異又恐懼,四香園裡,今晚自然又是一個不眠夜,這僅是季莨萋回府的第一天,已經做了兩件大事,不過,這還只是剛剛開始罷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第二天,季莨萋照例去四香園給大夫人請安,之後又去了壽安堂,老夫人像是早知道要來,也沒多說什麼,只賞了一個丫鬟給,那丫鬟秋染,看起來清清秀秀的,著一子娟秀的味道,上料也不錯,看來平時在壽安堂也是極重的。
之後連著幾天,季莨萋都乖巧溫順,每日晨昏定省,也是去的最早的,秦氏和季靨畫經過第一天的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平日見了季莨萋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秦氏還是那個溫良慈和的主母,季靨畫還是那個大度雍容的二小姐,一切看起來似乎很和諧,很好,但偶爾轉頭時,季莨萋能看到這對母角掩去的惡毒笑容。
看來這對母的新計劃,已經來了。
除了晨昏定省,季莨萋其他的時間都是往壽安堂走,每日都去請安,自從老夫人搬到壽安堂後,幾乎已經沒有哪位小姐這麼殷勤過,就是季恬羽也頂多比別人多來兩次,卻不像季莨萋這樣日日來,花媽媽簡直哭笑不得,說過季莨萋好多回了,讓別忙活了,可季莨萋卻不聽,依舊日日來,每日來也不做什麼,就是陪著老夫人念念經,偶爾給錘錘。
讓老夫人對另眼相看的,是不知從那兒學來的推拿功夫,手藝極好,初春雨多,老夫人的關節常常疼痛難忍,但自從季莨萋時不時給一,下雨天竟然不覺得疼了,這讓看這個丫頭的目,越發的不一樣,可那不一樣卻又不是喜歡,而是……變得更加複雜。
花媽媽知道,自然是慨一番,這個五小姐,一張像蕊小姐的臉是的幸運,也是的不幸,單憑這張臉,老夫人對自然多關照,但是也是這張臉,讓老夫人頻頻見到,就頻頻記起兒的無,徒增傷。
這日,季莨萋剛到壽安堂,就遇到了花媽媽,“五小姐又來了。”
季莨萋向花媽媽點了頭,直接就要進室,可花媽媽卻擋住了,微笑著道,“五小姐這會兒進去恐怕不好,三夫人在裡頭。”
季莨萋一愣,有些狐疑,“爲何三嬸在裡面,我就不能進去?”
“五小姐若知道三夫人是來幹什麼,只怕也不想進去了。”花媽媽無奈的道,見季莨萋皺著眉頭似乎在沉思,又一問,“五小姐猜得到三夫人來,是什麼事嗎?”
季莨萋細細的瞇了瞇眼,須臾,擡起頭來,清瘦的小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又大又亮,紅的脣瓣淡淡揚起,出一道淺淺的弧度,“與三夫人的那位侄子有關。”這句話,不是疑問,已經是肯定了。
花媽媽眼神一變,沒想到真的猜出來了,吃驚之餘又有些欣賞,“五小姐聰明。”
季莨萋沉下眸,過了一會兒又擡起眸來,眼底漣漣的水汽暈眩開來,拉著花媽媽的袖子,小聲的問,“花媽媽,莨萋真心問您一句話,此事擱在莨萋心中已多日了,還媽媽解。”
花媽媽看突然這麼鄭重的表,愣了愣,“五小姐想問什麼?”
季莨萋抿著脣,秀白的小臉,一片忐忑,“自從第一日回來我向祖母請過安後,祖母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我原以爲祖母不喜歡我,可又將秋染賜給我了,家宴那晚還替我解圍,這幾日我日日纏著,也沒狠下心將我攆走,但卻有對我冷冰冰的,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早知道會問,但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裡面三夫人還在與老夫人談著田晨的事,這邊五小姐卻將主題跳到老夫人上,花媽媽看著張的表,嘆了口氣,只能略略提醒,“五小姐放心好了,你沒做錯什麼,只是府中這麼多位小姐,老夫人也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像……哎。”蕊小姐三個字,還是沒說出來,此事沒有得到老夫人的允許,不敢說。
長得像?像誰?老夫人年輕時候?還是父親季呈?
不對,若只是像季呈的話,老夫人不會對出那種又又恨的眼神,那是誰,誰能讓老夫人又又恨?腦子裡,頓時涌出一個子份來,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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