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盡，說說你的看法。”見石天盡一直不說話，育沉聲問道。

“我沒什麼看法，後宮之事本就是不是我們這些男子可以涉足的，但倒是有些法子可以打探一番。”

“哦？如何？”育來了興趣，其實司蒼宇在宮中也有不眼線，可奇怪的是，關於那黛妃娘娘的事，卻是一點也打探不出來，否則他也不用苦惱到往趙青鈺這邊想辦法，趙青鈺的祖母趙老夫人與宮中那些貴人的關係可是匪淺，就連皇后也要尊稱其一聲老夫人。

“我記得那黛妃娘娘是信佛的，每個月十五這天都要出宮上山齋戒沐浴一晚，第二日才返宮，那個晚上，便是好機會。”

育聞言眼前一亮，有些意外的看向石天盡，這個黛妃娘娘是一年前採選進宮的，整整一年來獨守小宮，沒見皇上半面，可偏偏就在最近，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盛宴之上一支求凰，令皇上驚爲天人，從此夜夜笙歌，寵幸已長達足足三個月，三個月來，皇上再未踏出過煙霞宮，別的妃嬪在這三個月來儘管恨了黛妃，卻又無能爲力，只能站在一邊乾著急。

黛妃寵的時間短，但是恩澤卻比任何都長，這樣詭異的存在，自然朝堂上爭鬥不休的幾位皇子上了心，可無奈這黛妃的資料的確太，並且信佛一事，育也是剛剛聽石天盡說才知道的，更遑論每個月十五還要出宮齋戒沐浴，這更是頭一次聽說，可這些，石天盡又是怎麼知道的？

顯然這個疑問不止育一人，趙青鈺也想到了，他疑又晦的目看向石天盡，眼底盡是探尋。

石天盡卻只是聳聳肩，悠然的道，“山人自有妙計，我石家總是有些門路的。”

育勾脣一笑，識趣的不再多問了，他知道石天盡雖然和他關係匪淺，但在這種政治問題上卻沒有完全信任他，或者是沒有完全信任司蒼宇，他有也是應該的，不過他有信心，終究可以籠絡到他，只要五皇子將石天盡要的那樣東西快些找到，那石家這支助力，就能真正的派上用場了。

***

季府，四香園。

下人的院子裡，翠桃正在輕聲安著梨花，然而梨花卻哭個不停，淚水和著面上那抹鮮紅的掌痕，越發顯得目驚心口

“楊媽媽心也太狠了，這一掌到現在還沒有消下去。”翠桃埋怨，輕手輕腳地給梨花藥。

梨花疼的倒一口涼氣，只覺得臉上沾了藥膏，卻彷彿一支無形的針刺，那樣疼痛。半晌，才勉強笑道：“是我做錯了事，該罰的。”

“那也沒必要下這樣的狠手啊！丫鬟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嗎？”翠桃平日裡被楊媽媽欺慣了，只敢低聲抱怨，卻不敢高聲，生怕隔牆有耳，這次也是藉著梨花被打的事抒發一下心裡的而怨恨，讓自己舒服些。

梨花噎著還待說什麼，楊媽媽卻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裡頭的形臉一沉道：“梨花，夫人你，快去吧，可別耽誤了時辰！”

梨花不敢耽擱，立刻起跟著楊媽媽走了，丟下翠桃一臉忐忑地想著是不是被楊媽媽聽到了剛纔的話。

自從夫人再次懷孕了，室就不許任何人輕易進去，除了秦氏、楊媽媽，林大夫，唯一被允許進的人就是梨花了，就連跟著夫人邊最長的翠桃都不許進。

梨花深深知道，這並不是因爲自己在夫人心中的地位有什麼持別，而是因爲逆來順，是最好欺辱的一個，夫人已經習慣了在生氣的時候拿當出氣筒，而也習慣了默不作聲的承這些痛苦，這種和心靈上的煎熬不止一次讓梨花痛得想逃跑，可是家裡還有姐妹兄弟需要照顧，丟不起這份工作。

進到主房時，秦氏在懶懶的坐在炕桌前，正在喝茶。

梨花放輕了腳步，走到秦氏前曲一曲膝，恭敬行禮：“夫人。”

“來幫我錘錘。”秦氏將茶杯放在桌上，一手撐著下頜，繡著紅大福字的寬袖由綺著案幾上的手，自烏木的棱角鋪瀉而下，帶了一說不出的冰冷。

“是。”梨花上前去，輕手輕腳地給秦氏捶。

秦氏看這麼乖巧，一手掩脣，纖細麗的指甲裡出了幾許沉沉的笑意。然而這悉又詭異的笑聲，卻不由讓梨花猛地一怔，心不止。

“外院的彩霜是你妹妹吧？明兒進四香園來服侍好了。”

聞言梨花猛地擡頭，正看見秦氏微笑著向自己，微微打了個寒噤，臉上的笑意越發勉強：“夫人對奴婢太眷顧了，奴婢激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按理說奴婢不應該推辭主子的恩典，可是彩霜手腳笨得很，遇到事怕幫不了夫人，反而惹夫人心煩。”

秦氏親自用一雙保養細的手握住了梨花，“瞧你這麼著急，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你不想讓來，我便不讓進院子來，也就罷了“

梨花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一個炸雷從天上掉下來：“梨花，我想讓你去服侍五小姐……”

梨花清秀的小臉上頓時一片煞白，來了，終於還是來了，自從冷梅三人無端失蹤後，夫人終究還是將主意再次打到四香園的丫鬟上了，和爲什麼是？爲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夫人的心腹是翠桃，是楊媽媽，只是個勤勤懇懇，老老實實的小丫頭，爲什麼非要拿開刀？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梨花下意識的回答，說完急忙擡起頭，卻剛好對視到秦氏那狹促冷豔的黑眸，一瞬間像是被人用石頭砸了一下心臟那般，口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一句話來。

正好這時，外面楊媽媽進來稟報：“夫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該去請各家的小姐了？”

“嗯，去吧。”秦氏揮著手淡淡的道，說完又看了梨花一眼，悠悠的道，“廚房忙著，你跟著去幫幫手吧。”

梨花如蒙大赦，連忙匆匆應著，快速退出了房間，外面的太照在上，卻覺得全冰冷，手一，才發現自己額上全是冷汗，手心也是冷冰冰的。

自從秦氏懷了孕，便特別喜歡逢三岔五的將大房所有人都找來陪一起用膳，今日也同樣，除了被足的丁姨娘，被老夫人嚴防死守的原姨娘，其他人都到齊了。

碩大的圓桌上，秦氏位於首位，的右手邊是三小姐季雲雀，季雲雀的下首是藍姨娘，秦氏左手邊是季靨畫，季靨畫的下首是個空位置，再下面就就是六小姐季恬羽。

當季莨萋來到大廳時，就看到所有人都坐齊了，只有自己最晚到，面上出笑容，抱歉的道，“兒來晚了，讓母親久等了。”

秦氏看著冷漠的笑笑，只是點點頭，沒有吭聲，倒是季雲雀得理不饒人的哼哼道，“五妹妹，爲了等你，我們這麼多人可是都沒用膳呢。”

明明菜都還沒上桌，何談什麼用膳？

季莨萋一笑，不怒反笑的道，“三姐姐說的是，都怪我手腳太慢了，老夫人今個兒說晚膳不好，讓廚房給重做了一次，我是伺候完老夫人才過來的，早知道母親還有各位姐妹如此心急，我便該放著老夫人，自己先過來的。”

“你拿老夫人當藉口，你自己不尊重母親就算了，還砌詞狡辯，諸多借口……”

“三小姐，夫人在此，不要無禮。”藍姨娘拉了拉季雲雀的袖子，皺著眉提醒道，作爲季雲雀的親母，比任何都瞭解季雲雀的莽撞，從季莨萋進屋到現在，秦氏一句話都沒說，季雲雀卻滔滔不絕的一副要和季莨萋槓上的樣，說句不好聽的，季莨萋又沒有惹們，們何必跟季莨萋過不去，真正討厭季莨萋大有人在，們出這個頭，對們來說纔是半點好都沒有，鷸蚌相爭，到最後也是漁翁得利罷了。

季雲雀不懂母親的深意，只覺得心裡不服，如今季莨萋在京都名聲陣陣，可憑什麼，區區一介庶，說得不好聽點還是個外室生的土包子，憑什麼能在得長公主的青眼，能在賞花大宴上與瀾郡主共風頭，而連進賞花宴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同樣是庶，季莨萋就比好這麼多？不服氣，不甘心。

“我說的難道錯了嗎？母親，你說季莨萋是不是不尊重你，我看就是故意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去伺候老夫人去了，老夫人邊那麼多人，犯得著你每天去獻殷勤？不過就是些結籠絡的手段，老夫人的正牌孫可是在這兒坐著你，二姐姐纔是季府的嫡，你季莨萋算什麼就宣兵奪主了？”

季靨畫一聽提到了自己，臉上出一的苦笑，輕斥道，“三妹不要胡說，五妹妹是我們的妹妹，雖說家裡有嫡庶之分，卻沒有骨之分，五妹妹對老夫人盡孝是應該的，你不該這麼說。”

季雲雀聞言臉上的憤怒不減反增，霍然起，指著季莨萋的鼻尖道，“你看到沒有，你對母親，對二姐姐那般無禮，二姐姐還以誠相待，你就不覺得一點慚愧嗎？”

需要覺得怎麼慚愧了？季莨萋簡直自己簡直哭笑不得，冷冷一笑，索不置一詞，季靨畫、季雲雀這些激將法，不過就是想說點大逆不道的話，落實不尊長輩的罪名罷了，又不是傻子，怎可能明知是圈套還鑽進去，再說既然季靨畫已經慷慨大度的說了“五妹妹對老夫人盡孝是應該的”，那就就全了季靨畫這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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