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冬至所說,蘇哲鬧足了兩個小時辰。直到他鬧完,眾人才得睡。
“夫人,夫人,該醒醒了……”冬至喚著安初縈。
雖然也在打哈欠,但今天是新婦見禮,安初縈是不能晚的。
安初縈隻覺得頭暈腦脹,下意識道:“三爺又鬧了嗎?那就去找蘇玄秋來,讓他去管。”
冬至聽得笑了,道:“夫人睡迷了,三要來請安了,您得起來了。”
要是大家同住一個府邸裏,新媳婦隻要去正房就好,所有的長輩都要在那裏集合。
但現在是住在兩座府邸,杜小妹得先過來給安初縈請了安,然後婆媳婦一起去理國公府。
“噢,噢……真是睡糊塗了。”安初縈清醒過來,依然覺得有些頭暈,“以後不準三爺在家裏喝酒,要禍害就到外頭禍害別人去。”
“噗。”冬至聽得笑了起來。
時不時會說這種逗樂的話,安初縈的好心是真的回歸了。
綠珠和寶珠上前給安初縈梳洗,冬至也順道在安初縈屋裏梳洗更。
一起吃了早飯,桌子剛撤掉,就聽小丫頭道:“三爺,三來了……”
冬至連忙給安初縈穿上外,剛到外間,隻見小丫頭打起簾子,蘇哲和杜小妹一前一後進屋。
安初縈正中椅子上坐好,隻見蘇哲滿臉愧之,杜小妹雖然有些張,卻也掩不住臉上的疲憊和無力。
新婚房夜,丈夫醉酒大鬧半夜,是個人都煩。
“給夫人請安。”蘇哲和杜小妹上前見禮。
安初縈笑著道:“快起來。”
蘇哲哪裏敢起來,滿臉愧的道:“昨天多喝了幾杯,打擾夫人休息,是我之過。”
“沒事。”安初縈隻得說著,就是不願諒,也不能把蘇哲打一頓,道:“你該好好給你媳婦賠不是,昨天鬧這樣,實在不像話。”
“唉……”蘇哲歎氣著,隻覺得更為愧疚,正想給杜小妹道歉。
杜小妹道:“夫人言重了,我既嫁於三爺為妻,這點事該是我能包容的。”
安初縈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隨即把話題岔開了,道:“老爺昨天進宮,直接在宮裏歇了,今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請安之事就不用等他了,我們去正房吧,別讓老太君等久了。”
“是。”蘇哲和杜小妹說著。
安初縈帶著冬至向外走,蘇哲和杜小妹隨後跟上。
兩輛車駕早就停在院門外,安初縈坐車,冬至跟隨,蘇哲和杜小妹坐了後頭一輛。兩輛車駕一起去了蘇太君正房。
一行人進蘇太君正房,椅子擺滿正房,還有兩張是空的。一張是的,另一張應該是留給蘇玄秋的。
安初縈眼尖,留意到蘇懷玉和沈星樓在,卻不見安三娘。看來迎親那天的爭執,舞縣主是徹底把安三娘關起來了,連這樣的日子都不讓參加。
“玄秋呢,他可是哪裏不舒服?”蘇老太爺問著。
安初縈道:“老爺昨天進宮,一直沒歸,應該還在宮裏。”
“噢。”蘇老太爺應了一聲,轉頭又問蘇懷玉:“現在玄秋邊跟著誰,安全嗎?”
蘇懷玉聽得笑了,道:“老太爺放心,裴先生跟著兄弟,安全無虞。”
“是我糊塗了。”蘇老太爺說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我實在是怕了。”
蘇懷玉笑著道:“老太爺放心,我和星樓會留下來,以助兄長。”
“有你們在,我就放心了。”蘇老太爺說著,目看向蘇哲,又看看杜小妹,道:“你們來了。”
安初縈落座,丫頭拿來墊子,蘇哲和杜小妹雙雙跪下,道:“給老太爺請安。”
“嗯。”蘇老太爺點點頭,算是了禮。又叮囑蘇哲:“雖然你才親,但衙門之事一定能不耽擱了。你父親剛回來,事多,隻怕也顧不上你,你凡事請教你姑姑。”
蘇哲的職是皇上下旨封的,就是蘇玄秋回來了,也沒有收回的理。
衙門得繼續去,要是能幹好了,將來前途也是大大的。
“是,請祖父放心。”蘇哲說著。
蘇老太爺又看看蘇小妹,他向來不會對晚輩說話,索就不說了。
“拜見老太君。”蘇哲和杜小妹繼續見禮。
杜小妹把早就準備好的鞋子遞上,媳婦給婆婆做鞋子,也是老規矩了。
蘇太君接過來看了看,針腳細,是用了心的。又見杜小妹跪著,十分乖巧,心中十分滿意,道:“你是個知禮的,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隨後丫頭奉上一個大荷包,裏麵裝著幾件首飾,是蘇太君給杜小妹的見麵禮。
“謝老太君。”杜小妹接過荷包說著。
接下來就是安初縈,正是婆婆,排位便在小容氏之前。
同樣的見禮,遞上鞋子。
安初縈接過鞋子,笑著道:“一點小東西,你戴著玩吧。”
冬至早有準備,當即遞上一個首飾匣子。是整整一套寶石頭麵。因為太大了,荷包裝不下,便直接用匣子裝了。
杜小妹愣了一下神,沒想到安初縈會給這麽重的禮。
“二夫人果然是有錢啊,這麽重的禮,把我這個老婆子都下去了。”蘇太君冷嘲熱諷說著。
安初縈並不意外,送了,蘇太君有話說了,送多了,也一樣有話說。這就是不討喜的兒媳婦,怎麽都不對。隻當什麽都沒聽懂,笑著道:“三進門,我實在歡喜。”
“是真歡喜還是假喜歡,也隻有你自己知道了。”蘇太君冷哼說著。
安初縈繼續笑著,道:“自然是真喜歡。”
杜小妹本來就覺得禮重,現在蘇太君和安初縈又這樣你來我往的,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羅氏突然站起來,接過冬至手裏的首飾匣子,塞到杜小妹手裏,道:“三不知道,你這個婆婆可是個大富婆,手裏好東西多著呢。隻送這麽一套首飾,這是小氣了呢。還不快謝謝,讓給你一套。”
杜小妹頓時鬆了口氣,不然這麽騎虎難下,真不知道如何辦才好。向安初縈行禮道:“謝二夫人。”
安初縈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語。
“以前那些事,我就不計較了,眼下兒媳婦進門了,別在小輩們丟了臉。”蘇太君說著,心裏怨氣頗深。
以前蘇玄秋生死未卜,也懶得理會。現在蘇玄秋活著回來了,這樣的兒媳婦,怎麽也不能留。
真是鬧心的很,前頭一個孫氏,現在又一個安初縈,沒一個讓氣順的。
“一切聽從老太君吩咐。”安初縈不鹹不淡說著。
與公婆的關係己經至此,也不打算拯救。反正大家分開住,見麵的次數都有限,隨便吧。
蘇哲見狀,連忙岔開話題,指著小容氏道:“這是大伯娘。”
杜小妹上前見禮,道:“見過大夫人。”
小容氏臉上笑著,卻顯得很僵,拿出一個荷包遞到杜小妹手裏,笑著道:“我比不了二夫人的,隻能給的起小東西。”
杜小妹聽著隻覺得十分尷尬,安初縈是正經嫡母婆婆,小容氏乃是一個伯娘,本來就沒有可比。
不著痕跡的了一下荷包,果然是小東西,就一個戒指。
接下來就是舞縣主和羅氏,兩個也是各自一個荷包。
到蘇懷玉和沈星樓時,蘇哲又格外介紹。杜小妹倒是聽杜俊說起過,知道蘇懷玉非一般的子。連蘇老太爺都說,場之事,讓蘇哲多聽的。
“見過姑姑,姑父。”杜小妹見禮。
蘇懷玉笑著道:“三快請起。”
長輩們全部介紹完,接下來就是平輩們,蘇家孫子輩的人口不多,廝見之後,今天的見禮也就結束了。
“說起來,還是二夫人最有福氣,早早娶了兒媳婦,以後天天有人使喚,好的很呢。”小容氏突然說著。
蘇梅不皺眉,悄悄拉拉小容氏的襟,示意閉。
安初縈知道這話是嘲諷的,但是小容氏……蘇商就在邊站著呢,而蘇商的第一個老婆張氏還是個騙婚的,說這種話出來,讓蘇商何以堪啊。
論起賣蠢,在理國公府裏,小容氏當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敢!”蘇太君接話說著,對杜小妹道:“你婆婆要是難為你,你隻管跟我說。”
安初縈默然聽著,真心說,同的杜小妹的。
杜小妹頓時為難起來,這,這,這話讓怎麽接啊。
“祖母說笑了。”蘇哲笑著說,對杜小妹道:“老太君最疼晚輩了,你閑來無事時,隻管過來請安,老太君定然喜歡。”
安初縈心裏默默給蘇哲點了個讚,這話的好,希杜小妹聽懂了。
閑來無事才來請安,不用天天來。
舞縣主聽不下去了,率先站起來,直接吩咐道:“三剛進門,各房人事還不清楚。就勞煩四夫人帶著四走走,我還得準備會親之事,就先走了。”
話完,舞縣主行禮告退。
羅氏也站起來,笑著對杜小妹道:“那三就跟我走吧。”
“是。”杜小妹應著,雖然第一次打道,但眼前的羅氏,看著笑瞇瞇的,隻怕是極不好纏的,不由得打起神應付。
蘇老太爺對人之間的仗早就有些不耐煩,揮手道:“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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