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東西那天,盛況更是空前。
只見侯府里的護衛們才剛
開始挑著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出門,就有人聽說了消息,然后趕來看熱鬧。再等到后頭的羊這些出來的時候,前來圍觀的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顧采薇聽說后,淡淡一笑:“老百姓們大冷天的過來看一場熱鬧也不容易。我看這樣吧,咱們就地殺幾頭羊,羊做羊湯,羊骨熬湯,送給大家喝喝暖暖子,也當做是他們來給咱們家捧場的報答了。反正這麼多東西咱們也吃不完。”
“好嘞!”杜逸立馬點頭,“阿娘您就把這事給我吧!我和小舅舅一起去,保證把事干得漂漂亮亮的!”
“行啊!”顧采薇點頭。
小娘子一聽,趕歡快的舉起手:“阿娘,我去!”
“你太小了,外面又太冷,還是別去了。”顧采薇立馬搖頭。
小娘子小一癟。“就去!就去!”
可顧采薇死活不松口,眼看說不顧采薇,就立馬轉過,小手一邊一個拉上杜逸和顧天元的擺,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們:“阿兄,舅舅,要去!”
被這個小家伙這麼看著,杜逸和顧天元整個人都要化了。
他們又哪里還忍得住?
“阿姐,你就讓跟我們去吧!我們肯定好好看著。”顧天元小聲說道。
杜逸也點頭。“反正就在家門口,又沒有跑遠。阿妹都兩歲了,我在這個時候都已經跟阿爹跑了好些地方了。一天到晚的被關在后院,說起來也可憐的。”
這兩個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語的,爭相為小娘子說著好話,顧采薇又能如何?
“好吧,你們想帶就帶出去好了。不過等到了外頭,你們千萬記得把帶在邊,千萬不能各自走開,知不知道?”
“知道了!阿娘你就放心吧!”杜逸連忙點頭。
小娘子見狀,也跟著笑得沒心沒肺。
顧采薇在侯府上四五年了,侯府里的廚子都被給調教出來好幾個。所以現在,杜逸只需要去后頭隨便挑出來一個,然后再讓人牽上兩頭羊,幾個人一起浩浩的出了侯府。
此時在侯府門口圍觀的百姓還沒有散開。再看到侯府里的人出來了,兩頭羊被牽出來拴在路邊的大楊樹上。然后,案板被搬了出來,一溜十幾把刀子也被抬了出來,一一擺在案板前頭。那寬大的案板上還沉淀著一塊塊暗紅的漬呢!
跟著,杜逸和顧天元一起牽著小娘子走了出來。
杜逸主對著圍觀的百姓們拱手一禮:“這些日子多謝大家對我們長寧侯府的厚,我們心中激,卻無以為報。現在天氣寒涼,大家在寒風中吹了半天,必定手冷腳冷,極有可能風寒。所以現在,我阿娘吩咐,為了給遠在永興縣的阿爹祈福,也給早產病弱的阿弟積德,我們決定現場制作一鍋羊湯分發給大家,也好給大家祛驅寒,還請大家笑納。”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一陣轟。
“好啊!沒想到來看個熱鬧,竟然還有羊湯喝呢!”
“這羊可是在邊關養大的。聽說邊關的水草十分,那里的羊也跑得極快,上的也都得很,都沒多呢!”
“還有,長寧侯夫人可是有著一手好廚藝。在的教導下,長寧侯府上的廚子手藝也湛得很。還記得去年侯府里出來了一個廚子,立馬引起其他好些人家都去爭搶,最后卻是被太平公主給搶了回去。聽說那個廚子現在在太平公主府上吃香的喝辣的,每天除了手給公主做飯,其他什麼都不用干。甚至他的妻兒都被接到公主府上,天天和他一樣好吃好喝的!”
“是嗎?那這羊湯我可一定得好好嘗嘗!”
……
大家一邊說著話,一邊已經有人跑回家去呼朋引伴過來喝湯。
而在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的時候,侯府的廚子已經拿起磨好的刀子,直接殺羊放,然后剝掉羊皮、剔去骨。
一系列作,廚子做得游刃有余,一舉一都瀟灑優,引得眾人高聲好。
廚子的手法嫻,一刀一刀下去,不見半點停滯。很快,一頭羊就被拆解得干干凈凈,羊羊骨完分離。
再等他將羊都給切均等厚薄的片,邊剛剛壘好的灶上已經點起了火,鍋里的水很快沸騰起來。
簡單將羊理一下,然后下鍋焯水。而后在沸騰的鍋里放花椒、姜蒜、柑橘皮以及山楂等調料,而后下羊,開始小火慢燉。
理好羊,廚子再一手提起羊骨,一手拿著砍刀,手起刀落,一會的功夫就將這些羊骨都給砍了長短一致的骨頭。
每砍下來一塊骨頭,他就隨手將這塊骨頭扔到邊另一口滾沸的鍋里去。
羊骨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然后穩穩落在鍋里,落下去的時候竟然都沒有漸起來幾滴水花。這一舉又讓人大飽眼福,大家都齊刷刷的拍手好。
而等把一整頭羊上的骨頭都剁好扔到幾口鍋里,那邊的羊湯里已經開始散發出濃郁的羊香味了。
廚子將刀子一扔,走過去從徒弟手里接過勺子,手腳利落的將鍋里的橘皮山楂撈出來,抓上一把鹽撒進去攪一攪,然后就將鍋蓋蓋上。
“再等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拿著碗排隊了。”
話音剛落,眼前這些已經盯著鍋子流了半天口水的百姓們就趕聽話的在灶前排一長列。其他手里沒碗的人聽到,趕就轉跑回家拿碗去了。
再等羊湯鍋開鍋,頓時一熱氣帶著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聞到這個味道,在這里等了半天的人立馬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深吸口氣,頓覺在寒風中等了這半天完全值得!
此時杜逸和顧天元早已經各自拿起一只勺子,開始給排好隊的百姓們舀湯了。
百姓們一看到竟然是長寧侯世子還有長寧侯夫人的弟弟來給大家分發湯,他們心里更激得不行。因而在盛了湯后,都還不忘對著杜逸和顧天元作揖行禮,然后才捧著碗找一個角落喝了起來。
在寒風中站了半天,好容易手里多了一碗暖呼呼的湯。他們連忙喝下一口,頓時一暖意就在口腔里化開,也迅速順著管蔓延到了胃里,接著就是四肢百骸。
順便,還有一獨屬于羊的清香在齒間溢散開去,味道濃重卻并不腥膻,甚至還有一說不出話的鮮香味道。吃上一口羊,質也的確鮮有嚼勁,口比起本地的羊來說的確是好多了。
其實這一碗羊湯里并沒有多羊,大部分還是湯。可沒辦法,就算是湯那也好喝啊!大家本都來不及管羊多的問題,因為——就在他們喝著羊湯的時候,羊骨湯也已經開始分發了!
他們趕三口兩口的喝了手里的那一碗羊湯,就趕又捧著碗過去接羊骨湯。
杜逸他們也沒有料到,事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本來只是打算玩一玩的,結果沒想到聽說消息后趕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兩頭羊都不夠用,杜逸趕讓人又去牽了幾頭羊過來,趕又宰殺了,繼續扔進鍋里去煮,才勉強能將后面趕來的那些人的肚子給填飽。
如此一來,這件事自然又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
此時,一輛馬車正沿著青石板路慢慢朝前走著。雖然馬車竭力將車子趕得穩穩的,可車還是時不時的一陣劇烈的晃,里頭依稀還能聽到男的嬉笑聲傳出來。
突然間,前頭的巷口里跑出來一群人,他們一邊狂奔一邊大喊:“快點快點!再晚了就沒有了!”
這些人一腦的往前闖,本不管眼前開過來的馬車。車夫見狀,他趕勒停了馬。
那群人見狀腳下也沒有停,只管捧著手里的碗繼續往前跑。
馬上,就見車簾一掀,一個上只松松垮垮披著一件外袍的年郎探出頭來:“你在干什麼?突然勒馬停車,你是想害死郡主麼?”
車夫嚇得一個激靈,他趕跳下車跪下:“郡主殿下,武二郎君,實在不是小的無能,而是剛才突然跑出來一群人,他們本看到馬車了也不停。小的唯恐他們撞到馬車傷到了您二位,所以才……”
“哪來的賤民如此大膽,竟連本郡主的馬車也敢撞?”跟著,又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車里傳了出來。
從聲音里大略可以猜到,這是一個小娘子的聲音,而且這個小娘子年紀不大。只是,尚還稚的聲音里就著一狠厲,在大冬天里就仿佛大雪飄飄之際又刮起一陣寒風,車夫都嚇得狠狠抖索了好幾下。
武崇訓趕放下車簾,他回頭將車里的人兒給摟在懷里。“好了好了,咱們不必和這些賤民一般見識。現在指不定是哪里的善人又在做善事,所以這些見錢眼開的人自然就耐不住,要爭先恐后的跑過去占便宜了。對這種人而言,去的晚了,占得便宜就了,他們心里當然不樂意。咱們得理解他們。”
“我呸!我為什麼要理解他們?這群螻蟻,他們活在這世上就是來惡心人的!等阿爹做了皇帝,我一定要讓他把這些臟污的賤民全都給趕出去!”馬車里頭的小娘子咬牙切齒的低吼。
說著,又對著車外呵斥:“你們去查一查,看看今天又是誰在做善事,竟然至于擋了本郡主的路?”
跟在車后的丫鬟連忙答應著去了。
察覺到上消散不去的奴役,武崇烈趕又回頭摟著,又哄又勸的。不一會,馬車里就又傳來了男人人的淺低唱,馬車也有開始震了起來。
過去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回來了,只是聽到馬車里的靜,不敢吭聲,只能老老實實站在車邊。
一直等到車里的靜消失了,才小聲開口:“啟稟郡主,婢子已經查到了。”
車的小娘子沒有說話,武崇訓懶洋洋的問道:“是誰?”
“是長寧侯府上,他們在分發羊湯呢!”
“竟然又是!”
馬上,武崇訓還沒開口,車里的小娘子就已經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接著,就聽刷的一聲,車簾被拉開,一張艷麗的小臉出現在天化日之下。
這個人,赫然就是當今太子的安樂郡主。
武崇訓見狀,他趕抓起一件服披在安樂郡主上。“郡主您得惜自己的啊!這大冷天的,外頭寒風凜冽,您這樣出去可是會涼的!”
“放心,凍不死。當年在房州……”安樂郡主口而出。只是話說一半,就眉心一擰,立馬轉移話題,“你是說,是長寧侯夫人在給人分發羊湯?”
“是。聽說是前些日子,邊關許多將領率人給他們送來了好些活羊,他們也吃不完,就干脆直接再殺了犒勞百姓們。”丫鬟回答。
安樂郡主頓時角輕扯,冷冷一笑。“他們倒是會借花獻佛。”
“那還用說?這種事他們也不止做了一回兩回了。當初他們從建昌王手里勒索了一萬貫,錢剛到手就運到城門口分發給了那些賤民。因為這個,長寧侯一家子可是贏得了惜百姓的名,那個名聲一直傳揚到現在,不過那都是在長安那邊的。那麼現在,這件事后,他們的名聲必定也會在神都傳揚開去。”武崇訓笑呵呵的說道。
安樂郡主眼神更冷。
武崇訓又輕輕一笑。“不過話說回來,這位長寧侯夫人的廚藝的確不賴,聽說后來還調教出來好些廚子,分明送給了狄閣老還有太平公主等人。這麼說來,今天他們分發的羊湯滋味應該也不賴。郡主你想不想嘗一嘗?我可以讓人也去給咱們領兩碗回來。”
“那些賤民吃的東西,是能口的嗎?”安樂郡主冷哼。
正要落下簾子坐回去,但目卻不控制的朝前頭看了過去。
武崇訓見狀,他也跟著看過去,就見到一個妝玉琢的小娘子正站在那里。小手扶著墻,當發現那邊有人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就小一咧,沖著對方笑了。
看到這麼漂亮可的小娘子對自己笑,武崇訓都不由心頭一,也揚起了笑臉。
可安樂郡主卻猛地面一沉,忽的扯著嗓子大喊:“殺了!你們快去,給我殺了這個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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