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喪天下聞。
依照如今大皋休養民的國策,葬儀一切從簡。
不過,老祖宗的禮制自然不能改,所以從簡也沒從到哪里去,何況老皇帝生前也是個熱鬧的,皇上就專門請了天下聞名的戲班子在宮里唱了幾夜的《牡丹亭》。
宮里的后妃們可服了,那給太上皇服喪,您唱《牡丹亭》是不是或多或了一點。
而且這一出戲咱們大家逢年過節還聽個樂呢,以后每次點都先想起來白慘慘的孝服和太上皇的尊容,配上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戲文,是不是也不大對勁兒。
不過初永和初月晚兄妹,這二位如今皇宮京城說一不二的霸主,就是要聽這個!
很簡單啊,父皇生前喜歡。
父皇生前就總是高高興興的,笑面虎一個,駕崩了也不必太傷心,人家底下可能也樂呵著呢。
初月晚沒想到,自己到底是沒有能改變父皇駕崩在自己十五歲這一年,不過這一次父皇至走得很安詳。
也有些釋然了。
葬禮后,國喪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什麼慶祝活都不能舉辦。因而,殿試的狀元郎游街也就只能暫告取消,為此,新科狀元莊小姐緒穩定,甚至有點高興。
本來以為會在行宮很久的江濤帶著顧娘也調回了宮里,負責給太后調養,也是一個厚的閑差。葳蕤也依舊天天到太后這里坐著,繡花聊天看孩子,云太后總說,簡直像從前帶晚晚的時候。
早前來參與萬國來朝的人漸漸地散去,來參加初月晚大婚的賓朋也不能久留了。
回東依舊帶著初素菁上路,臨行時初素菁拉著初月晚:“我母族可是沒有人了,我婚禮你必須來。”
“我來,你別忘記我。”初月晚道。
“忘不了。”回東在旁替回答,被初素菁一掌按回車廂里。
關憲封了鎮海將軍,回南海寇。臨走之前,他好一頓和初月晚描繪海上看到的大寶船。
“十幾層樓高,金碧輝煌的,一照,閃瞎眼睛。”他煞有介事地比劃。
“多錢。”云錦書面無表地問。
“那是神仙的船,傳說,懂?”關憲簡直無法想象,他為何能用這樣一張風清玉潤的臉,說出這麼銅臭人的話。
云錦書指著河邊一派金碧輝煌的樓:“閃不閃?”
“閃!”初月晚鼻子先立起來了,“重點是香!咦,錦書是不是給我指過?”
“從前答應你的,招羅天下名廚,開一整座食宮,隨晚晚吃。”云錦書在臉上了一把。
初月晚瞬間倒戈。
至于南宮繆,由于北境無事,暫時留在京城不走。也不知怎的了,上了去崇武館摔角,荊叱從前在臺上現在在臺下,專門來給大兒子喝彩。
而柳宓依舊兢兢業業,離為的場老狐貍只差一個云勤。于是云勤決定親自提攜,沒事就串串門,竟聊了忘年。不過也有人說,莊小姐是郎氏老夫人的常客,所以柳相是借去了。
阿嬈的肚子日漸圓潤,初永奕每天都要兩把,害得阿嬈來和初月晚告狀,說肚皮都要磨出繭子了。
初永忙著做自己的孤家寡人,每當夜里冷冷清清的時候,他便放下手里的一切,會心地看一眼宸極殿多出來的那片雕花長窗,滿足些許無言的相伴。
照耀京城的太周而復始。
云家寶閣灑掃一新,初月晚那些堆積山的嫁妝終于可以都收進來了。
他們面前最顯眼的,便是那尊讓云錦書惦記了好些年的琉璃寶鼎,俗稱,初月晚的洗三盆。
“如今晚晚還能坐進去嗎?”初月晚指指。
“來!”云錦書說著把抱起來,初月晚,輕輕松松就進去了。
“哈哈哈!還可以再洗一次!”初月晚得意。
云錦書趴在盆邊看著:“我如今也得償所愿,連盆帶晚晚一起收囊中。”
“還有呢?”初月晚仰起頭和他說,“我們還有好多愿呢。”
云錦書在上輕吻:“大千世界,彼此共攬。我還要陪晚晚走遍這天下山山水水。”
“我已經把天塔大國師游歷期間的事安排好咯。”初月晚從琉璃鼎里爬出來,一下撲進他懷里。
云錦書心領神會:“那我們立刻出發。”
初月晚整個人要盤在他上,悅耳的笑音停不住。
忽然到胃里一陣惡心,捂住。
“晚晚?”云錦書見還在干嘔,趕抓了一把的手腕,了,忽然愣住了。
“錦書,我怎麼了?”初月晚懶懶趴在他肩上。
云錦書呆了一會兒,突然欣喜若狂的把摟。
“錦書——錦書,你弄痛我了。”初月晚一頭霧水。
“沒事,沒事的。”云錦書連忙松了點,在額上吻了又吻,“只是……生米煮飯了。”
初月晚了肚子,忽然明白了,把臉往他前蹭蹭:“嗯!”
肯定是特香的一鍋飯。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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