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巳時的時候,應齊再過去,卻發現趙茯苓早起來了。
對方穿了一簡樸干練的短打,彎著腰鋸竹子,腳邊散落著各樣的工。
見他進來,抬起頭看了下。
鋸子發出的“咯吱咯吱”聲,讓應齊渾不自在,有種對方在鋸自己骨頭的覺。
他默默在旁邊站好,沒話找話:“趙嬪……娘娘?”
趙茯苓淡淡道:“有事?”
應齊手,問:“您有什麼活兒需要我來干嗎?”
“沒有。”趙茯苓鋸下一壯的竹子,起道,“不敢勞您大駕!”
應齊難為的撓下頭,也不和趙茯苓搭話了,主上前道:“我來鋸我來鋸。”
趙茯苓瞥他一眼,也不和他爭,撇下鋸子就走到旁邊。
孫怡悅在小菜園澆水,見狀故意說:“哎呀,這做竹床可是件技活兒。應大俠,你會嗎?”
應齊聽也喊應大俠,只覺得臊得慌。
垂下頭,把幾個竹子按畫好的標記鋸開后,才悶聲道:“不會。”
“不會你鋸它干什麼?”孫怡悅雙手叉腰,頤指氣使的說道,“那邊小廚房臟得很,也沒人打掃,你不如去把那里打掃了。”
應齊抬起頭,看向側殿后邊的地方,狐疑的看向趙茯苓。
趙茯苓卻在忙自己的,也不回應他。
應齊想了想,還是放下鋸子,選擇相信孫怡悅。
但走了幾步,想起最重要的事還沒問,他便厚著臉皮道:“那早飯……”
“早飯啊……”孫怡悅眨著眼說道,“我們都吃過了。”
“都吃過了?”
應齊三兩步退回來,濃黑的眉頭擰在一塊兒:“你們怎麼也不喊我?”
趙茯苓眼皮一掀,似笑非笑道:“喊你做什麼?應大俠是不是忘了昨夜說過的話?咱們從昨夜可就井水不犯河水了,自此便都是陌生人。既是不認識,為何吃飯要喊你?”
應齊一個糙漢,終于被臊得紅了臉,只覺得尷尬至極。
偏偏他又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挽回一下。
正發愣著,后傳來一道清淺帶笑的聲音:“那我們可以從今日重新認識嗎?趙姑娘。”
眾人聞聲齊齊抬頭,趙茯苓放下手中斧頭,看向從隔壁走進來的李京墨。
他今日又換上了那月白袍,寬肩窄腰,姿頎長。素綾從發間穿過系在耳后,遮住了眉眼,反倒襯的雙紅潤起來。
愈發像是不染凡塵的清冷貴公子了,便是看上一眼,都好似會那般。
但趙茯苓的視線,卻直直停在他額上。
那里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因為李京墨冷白,所以青腫的格外明顯。
甚至有些突兀。
趙茯苓一看到,就立刻別過了臉。
往事實在慘不忍回憶。
孫怡悅也看到了,直爽子藏不住話,直接驚訝開口:“杜公子,你額頭怎麼了?”
李京墨腳下停住,面容似是往趙茯苓這邊轉了下,又好似沒轉。
只是默了片刻,便負手輕笑道:“昨夜出門,不小心撞到了東西。”
頓了頓,他又問:“瞧著很明顯嗎?”
孫怡悅很是夸張的描述:“太明顯了,你頭上那個包好大,像長了個包子在上面。”
李京墨:“……”
趙茯苓實在憋不住,瞪了孫怡悅好幾眼:“……也不至于吧?哪有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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