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夫人到是要攆走,那正好了!也不想蕭家的約束,如今可有理由了!
老夫人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可人老好面子,話都說出去了,蕭玉琢帶著丫鬟都退出屋子了。
總不能腆著臉,在求住下來吧?
老夫人憋著氣兒,等著長公主聽聞蕭玉琢要搬出去另立門戶就回過頭來求。
可長公主顯然顧及蕭家的面子,沒有顧及兒多。
“買什麼宅子?公主府不是現的?你就住到公主府去!大不了,我和你爹也陪你去住!”長公主大手一揮,蕭家就被拋棄了。
蕭玉琢跪坐在長公主面前,腦袋靠在長公主肩上,“還是阿娘最疼我,多謝阿娘,不過我真不打算搬去公主府,您當初是為了爹爹的面,才不住公主府,而住在蕭家的。如今怎好再為了我而搬回去?”
“阿娘就只有你一個兒,有何不可?”長公主憐的著的腦袋。
“阿娘總覺得兒長不大,其實兒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當家做主了,兒不蒸饅頭,就要爭這口氣!祖母看看,我離了蕭家,究竟過不過的下去!”蕭玉琢微笑道。
“饅頭是何?”長公主微微詫異,“你何必跟個老糊涂置這口氣?”
老糊涂幾個字,長公主說的極小聲。
蕭玉琢噗嗤一笑,“饅頭是宛城的一種吃食,就是在籠屜里蒸出來的。若是泄了氣呀,饅頭就不能蒸的又白又胖,松有勁道。我的籠屜這才剛上鍋,阿娘可別給我泄了氣呀!”
長公主心疼又寵溺的手點了點的鼻尖,“你呀你,這好強的子究竟隨了誰?”
蕭玉琢哈哈一笑,“阿娘外剛,爹爹外剛,您說我隨了誰?”
長公主無奈看。
蕭玉琢立即劉蘭雪和梁生幫在長安城尋一宅院。
要氣派,要致,要有面子!
長安城可不是宛城,這里寸土寸金,現要找這樣的宅院,那可不容易。
劉蘭雪正在發愁。
梁生卻是有辦法,“直接在曲江池附近買下一院子和地皮,擴建一下。只要工料足,也不會耽擱太久。”
“曲江池風景如畫,且有皇家園林芙蓉園,環境倒是最好。”劉蘭雪點點頭,“開了南市以后,南市那邊兒也熱鬧。就是不知道娘子著不著急?”
梁生拿出紙筆,寫寫畫畫,估算了一番,“不吝價錢,多招工匠,木料石料備足,三個月足矣。”
劉蘭雪點點頭,“這麼快!那也不算太久。”
梁生表面看起來文弱秀氣,可實際卻是雷厲風行的個,更何況,這乃是為蕭玉琢做事兒呢,他渾都是力氣。
他一面人采買工料,招攬匠人。
一面親自去拜訪王敬直。
駙馬爺良久不給人做設計,有南平公主在那兒,旁人輕易也不敢請他。
可梁生道明來意,王敬直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南平公主產下兒,雖不若兒子那般興,但心里還是念著蕭玉琢的好的。
且生兒也沒什麼不好,先開花后結果嘛!
聽說王敬直是在給蕭玉琢設計宅院,南平公主非但沒生氣,還人將建別院剩下的工料全都給蕭玉琢送了過去。
王敬直肯接筆設計,南平公主竟還送工料。
蕭玉琢的宅院還沒工,就已經長安城的人驚掉了下。
開工之日,學館里無課業的先生,學生,也都跑來給他們的“校長”幫忙了。
學館就在曲江池附近,離著這建宅院的地方也不遠,跑來幫忙倒也方便。
一開始梁生還攔著,怕耽誤學生的學業。
后來見學生們只是趕著課余過來,工地上管吃管喝,卻不給他們工錢。
就是怕錢財迷了學生們尚不的心智,他們本末倒置。
發現他們沒錢依舊干的很開心,他才放心沒有攆人。
多了這麼多的免費勞力,加之材料準備的充足,吳王和越王也都派人送來了上好的木料石料。
工期又短了,才一個半月,那宅院便已經初規模。
木料石料所剩很多。
上好的木料便是打制一些家,也是夠了。
未足三個月,宅院已經竣工。
蕭玉琢前去觀看,不由驚嘆于古人的匠心,現代的某些工程,難怪會稱之為“豆腐渣”。
跟古人這實誠的用料用心來比,那可不就是豆腐渣麼?
“事事總免不了梁掌柜勞,真是不知該如何激梁掌柜了。”蕭玉琢走在如畫卷的廊間,輕緩說道。
梁生看一眼,“娘子這麼說,就見外了。”
蕭玉琢停下腳步,輕嘆了一聲,“梁掌柜到如今,還是一個人麼?就沒有想過自己的終之事?”
梁生的臉面微微一僵。
“若是因為同盟會的事,或是商會,耽誤了梁掌柜一輩子的事兒,我這心里又如何過意的去?”蕭玉琢微笑說道。
梁生皺起眉頭,清雋的臉上添了幾許寒霜,“小人心里有數,娘子不必掛懷。人各有志。”
他從來沒有口氣這麼生的時候。
蕭玉琢抿了抿,人若固執,旁人又豈能勸得。
雖覺得自己是好心,但旁人未必這麼覺得。
“還是多謝梁掌柜。”蕭玉琢福了福。
梁生慌忙避開一旁,臉都微微泛白了。
“娘子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先把我在蕭家庫房里的東西,漸漸挪過來吧,待家被褥,日常所用都添置齊了,就搬過來。”蕭玉琢隨口說道。
“小人這就人準備。”梁生躬說道。
有梁生,簡直什麼都不用心,掂著兩條過來住就是了。
梁生連吉日都人算過,擇定好了。
蕭玉琢搬家的那日,長公主傷心得很。
“我兒,你苦了,委屈了!你在宛城那些年,就吃了不的苦頭,如今回到長安,原以為你是苦盡甘來了,沒曾想,婚事一直拖拖拉拉,娘家人還各種排……”
“阿娘,這怎麼能是排呢?祖母聽見,又該多心了。”蕭玉琢笑道。
“多不多心,我可管不著!”長公主氣哼了一聲。
親自送蕭玉琢去了曲江池那邊的宅子。
宅子上沒掛蕭家的匾額,卻掛著“玉府”二字。
沒去過宛城,沒見過宛城“玉府”的人,大約不甚明白。
但蕭玉琢邊的人,瞧見這兩個字,卻是高興極了。
長安城的玉府呀!娘子這是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不打算再瞞自己的實力了!
日后若有人再不識時務的撞到玉府上來,可以痛痛快快的他圓潤地滾開了!
長公主一路上都憂愁著臉。
剛進了玉府的時候,還塞給蕭玉琢一疊聚財寶的存款單,“你開辦學館,這也沒太長時間,又是買宅院,又是要嫁丫鬟的。你手里必定是了吧?這是阿娘自己的錢,你只管拿著!”
長公主如果知道連聚財寶都是這寶貝兒的,也不知還會不會塞錢給。
蕭玉琢握著票券,握著長公主的手,心里暖呼呼的,“阿娘真好……不過這錢您收著,我需要的時候,再問您要!”
“這是作何呢?現在你就拿著!”長公主不肯收回。
母推讓著在廊間走著。
可走著走著,長公主就不再推讓了。
轉將票券給邊大丫鬟。
看出來了,這宅院中的雕梁畫棟,亭臺樓榭,都是大手筆呀!
這哪兒是需要接濟的樣子?
若是沒有足夠的錢財底氣,兒敢把宅院建這樣?
……
聽聞長公主哭喪著臉去送蕭玉琢搬家,老夫人還高興的。
“瞧著吧,不用我勸,長公主也得把給勸回來!跟住在外頭,吃苦罪比起來,一小輩兒的臉面,算個什麼東西?”
老夫人話說出去,還沒出一日,便聽人說長公主的仆從歡歡喜喜的回來了,說是要取了長公主的日常要用之,要在“玉府”住上幾日呢。
老夫人臉面一寒,“十一娘不懂事,多大人了,也跟著胡鬧?這是要下我的臉面呢?”
“還真不是,老夫人您別生氣,聽回來的人說,是那宅院看起來太舒適,長公主瞧著喜歡,這才要住下的。”老仆婦連忙勸道。
“哈!還說不是故意下我的臉面?”老夫人氣哼一聲,“什麼宮苑沒住過?驪山行宮不漂亮?芙蓉園不漂亮?看得上一個小小玉府?”
“驪山行宮是出自王駙馬手筆,據說芙蓉園也是王駙馬代筆。那些還都是王駙馬早期的設計,而郡主的府邸,是王駙馬如今的設計。隔了這麼多年,王駙馬爺的眼界,心,技藝,只怕都是當年不能比的。更何況他得了兒,心中正高興呢……”
老仆婦見說話間,老夫人的臉越來越難看。
連忙停下話音不敢再說。
老夫人邊大丫鬟卻從外頭進來,眼中是藏匿不住的艷羨,“回老夫人,婢子去打聽了,說郡主的宅院地方可大了,比崇仁坊的蕭家還大呢!”
“哼!城南原本是荒僻之地,崇仁坊在長安什麼位置?毗鄰著皇宮,位置能比麼?”老夫人不悅道。
“不但地方極大,據說里頭亭臺水榭無不妙無雙,細有景致,門庭有大氣,因宅院里頭地方大,還有按時經過的‘人力車’。家中仆婢隨時都可手攔車,坐上人力車,去哪兒都快捷便利!
家丁還配有最新式的火!火老夫人知道麼?就是讓我西北大軍取勝突厥的那個神!郡主府的家丁護院拿著火防守護衛,據說府上防衛比蕭家,甚至……比宮中還嚴呢。”
最后一句話,丫鬟說的極小聲。
老夫人咣地一聲,砸了手中的頭拐杖。
丫鬟嚇得這才住了,瞧見老夫人邊的仆婦給眉弄眼的使眼,使得眼睛都快筋了。
不過是剛才太過興,忘形沒有瞧見。
老夫人氣吁吁。
仆婦連忙上前為拍背順氣,“不過是以訛傳訛,這話怎麼能當真,老夫人千萬不要生氣了!”
老夫人將臉一板,“我要親自去看看!”
仆婦和丫鬟勸都勸不住。
人的沖勁兒一上來,那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老夫人當即人備車往郡主府去了。
瞧見上頭掛著“玉府”的匾額,當即就變了臉。
沒人去門,倒是人駕車圍著玉府轉了一圈。
地方是夠大,這一圈轉下來,拉車的馬都累的不輕。
院子關不住院的景致,落老婦人眼中。
臉面僵,總算是沒有進門自取其辱,轉過一圈,人駕著馬車就走了。
回到蕭家,一連兩頓都沒能吃下去飯。
……
蕭玉琢已經搬離了蕭家,就算老夫人是因為而生氣食不下咽,那也怪不到頭上。
是被老夫人攆出來的,圣上沒有追究蕭家的責任,蕭家就得叩謝圣恩了。
若是人知道了,也只能說是老夫人氣量小,不能說蕭玉琢不孝。
蕭玉琢厚待丫鬟的名聲,那可是傳揚了出去。
廖長生跟著景延年到玉府里來過一趟,聽說了蕭玉琢搬家,乃是因為袁江濤求娶竹香。
他當即就坐不住了。
當初梅香就說他“不如袁江濤”,他心里還記著這件事兒呢。
回去求了景延年,也派了人來提親。
廖長生求娶的是梅香,袁江濤要娶竹香,他不介意,且還有些謝袁江濤娶了他的徒弟呢。
可景延年顯然跟他想的不一樣。
“聽說你當真打算把邊的丫鬟嫁給懷化大將軍?”景延年尋到玉府,問蕭玉琢道。
蕭玉琢笑眼看,“怎麼,如今單管我還不夠?就連我的丫鬟嫁娶也要干涉了麼?”
景延年臉面一僵,“說的我多好管閑事兒似的?”
蕭玉琢揶揄他道,“莫說我現在還沒有再嫁你,便是嫁了你,我陪嫁丫鬟的事兒,也是我自己能做得主的吧?”
景延年有幾分無語,“袁江濤乃是李泰的心腹,你把丫鬟嫁誰不,偏要嫁給李泰的人?若是旁的丫鬟也就罷了,竹香乃是你的丫鬟!”
蕭玉琢輕嗤,“還說你不是來管閑事兒的?”
“我不是管你,只是提醒一下……”景延年既不不愿,又頗有幾分無奈。
“袁江濤真心喜歡竹香,會待好,且這也是竹香自己愿意的。你看竹香只是我的丫鬟,我看卻是我的姐妹,既有了好姻緣,我為何不讓嫁?”蕭玉琢認真說道。
景延年皺著眉頭,心下別扭。
若這好姻緣和李泰無關,亦或是和無關,他自然不會多言。
可是想到邊最親的人,就要嫁給李泰曾經的近衛,和李泰之間的關系,也在無形之中更近了一步,他就各種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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