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惶恐、憤怒、絕、悔恨、不甘……
每一種緒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云青巖的心頭。
將他所有的驕傲、自尊、榮耀,以及風無限的前途統統砸碎。
這一刻,云青巖只覺得天昏地暗。
腳下的主席臺,仿佛瞬間變了噬人的深淵,將他整個人拖拽進去,連皮帶骨,從外至磨得碎。Μ.166xs.cc
天堂和地獄,有時候只有一步之遙。
著主席臺下一張張憤怒的臉龐,聽著一聲聲飽含怒意的“滾下來”,云青巖面慘白,渾冰冷,猶如一尊石像般站在原地,一不。
他雙眼失神,心臟虛弱的搏著,幾乎已經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只回著兩個字:“完了。”
全息屏幕已經黯淡下去好幾分鐘。
唐局長、任副局長等一幫教育局領導,仍然出神的著屏幕,一臉凝重。
顧老不痕跡的了陳元一眼,目微沉,默不作聲。
暗道之中,一直在旁窺伺的云慕華心知大勢已去,轉過子,面冷的走黑暗之中。
唐局長往臺下看了一眼,見考生們群激,招來一名工作人員,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緩步走到云青巖面前,淡淡道:“云青巖同學,視頻上的容,請你解釋一下。”
云青巖渾一抖,猛的抬起頭,聲道:“唐局長……視頻是偽造的,陳元被綁架的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明顯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唐局長看起來仍是那副儒雅的樣子,但眼神中明顯散發出一冷意,緩緩道:“你有什麼據?”
云青巖面一怔,左右看了一眼,猛地向陳元一指,大聲道:“是他,一定是他嫉妒我實力比他強,所以找人做了個假的視頻,想要蒙騙眾人,置我于死地!”
“你實力比陳元強?扯淡。”一旁的任副局長忍不住道:“剛才的實戰能力考試,明明是陳元勝出,他實力本就不弱于你,何來嫉妒你一說?”
“他……他嫉妒我的脈天賦!”云青巖大聲爭辯道:“陳元知道脈天賦比不過我,怕我奪了他的‘武科狀元’,所以心積慮,設局陷害我,不信……你們可以查他!”
唐局長雙眼微微瞇起,看著面無人的云青巖,神態冷漠。
看見顧老走過來,側問道:“顧院長,這件事你怎麼看?”
顧老背負雙手,看也不看云青巖,淡淡道:“死不悔改,其心可誅。”
“英雄所見略同,”唐局長淡淡一笑,轉頭看著云青巖,冷笑道:“你也別再爭辯,我已經讓人報警了,警察十分鐘后就會到達現場,孰是孰非,到時候一查便知。”
“如果視頻真的和你沒關系,那麼績排名,一切照舊,若是視頻上的容屬實……”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你的高考績將被取消,‘武科狀元’的份也將被剝奪,后面的事,我不用說你也應該明白。”
他一言既出,云青巖瞬間面如死灰,整個人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局長看了他一眼,吩咐兩名工作人員看守好云青巖,轉走開。
顧老走了上來,緩緩道:“唐局長,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唐局長微微笑道:“顧院長客氣了,當年我在臨大讀書的時候,您還是我的老師,有話請直說,學生洗耳恭聽。”
顧老見他敬自己為師長,也不謙虛,走上前去,在對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唐局長一開始還面帶微笑,聽顧老說完,不面大變,皺眉道:“有這種事?”
往四周看了一眼,拉著顧老走到一邊,低聲音道:“您的意思是說,教育局部出了‘鬼’,和云家勾結,暗中協助云青巖篡改實戰考試的分組?”
顧老不輕不重道:“唐局長不必糊弄老頭子,這件事是否屬實,你心里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目一沉,淡淡笑道:“況且……篡改分組這種事,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唐局長能查出來,便是功勞一件,要是查不出來,我可以代勞。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在大區里做大的老友倒是有幾位,要揪出一兩條藏在臨江市教育局里的蛀蟲,應該不算太難……”
顧老話沒說完,唐局長的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忙不迭道:“顧院長放心,給我七天時間,一定將‘蛀蟲’揪出來繩之以法!”
顧老微笑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將手背在后,著天邊漸漸落下的夕,淡淡道:“華夏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能走到這一天實在不易,無數代人民公仆辛辛苦建立起來的好名聲,可不能毀在幾只胡作非為的蛀蟲手里,你說是吧?”
……
當氣急敗壞的老余回到主控室時,“視頻事件”的始作俑者寧夕已經離開許久,只在主控臺上方留了張字條:“余叔叔,對不起,事出有因,等這件事結束了,一定向您鄭重道歉——小夕。”
“這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天大的窟窿也敢捅。”老余哭笑不得,將字條撕碎片,扔進垃圾筐。
拉了把椅子,一屁坐下,點燃一煙,深深吸了一口,良久,自言自語道:“算了,這一次余叔叔替你擔著,今后可別再為了個頭小子犯二了。”
……
“喂。”
寧夕不知何時溜上主席臺,來到陳元邊,輕輕喚了一聲。
陳元轉一看,目一閃,道:“寧夕學姐。”
“還說呢,有你這麼坑學姐的麼。”寧夕笑罵道:“下次這種事可別讓我干,學姐年紀大了,心臟不了。”
陳元見勝雪,杏眼桃腮,眸流轉間風萬種,微微笑道:“謝謝學姐替我兩肋刀,今后學姐讓我做事,學弟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一定辦到。”
“呸,俗不俗。”寧夕沒好氣道:“你心也真大,這種事也不提前說一聲,要是況臨時有變,我看你怎麼辦。”
“是我考慮不周,”陳元尷尬笑道:“好在找對了人,沒出現太大的岔子。”
“那可說不準,”寧夕瞥了他一眼,道:“萬一我臨時變卦呢?”
“你不會的。”陳元笑瞇瞇道。
“這麼確定?”寧夕瞥了他一眼。
“我確定。”陳元點頭道。
“理由?”寧夕皺眉問道。
“沒有理由。”陳元坦誠道。
“草率。”寧夕撅了噘。
“與其說草率,不如說是一種直覺。”陳元笑道:“直覺讓我相信你,我有什麼辦法。”
“好吧,”寧夕攤了攤手,道:“不過下次可別這麼傻了,萬一被人坑了騙了,看你要怎麼辦。”
陳元咧一笑,出一口大白牙:“能被學姐坑騙,我也認了。”
寧夕面頰一紅,嗔道:“沒沒臊。”
陳元撓了撓頭,笑而不語。
兩人在主席臺上并肩而立,又過片刻,寧夕側過臉來,好奇問道:
“你怎麼知道主控室的負責人是寧家的老員工?要不是你在紙條上特意注明,連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兒。”
“準備比較充分吧,”陳元指了指自己的手環,“昨晚我在網上查了許多本屆高考工作人員的相關資料,正好看到主控室負責人的履歷,這才知道他和寧家的關系。”
寧夕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所以……你就讓霍淵來找我,讓我替你進主控室,將余叔叔支開,播放事先準備好的罪證視頻,好讓云青巖的罪行公布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百口莫辯,束手就擒?”
“嗯……”
陳元啞然失笑,不得不折服于寧夕的分析能力。
想起自己曾對寧夕有所瞞,面帶愧道:“抱歉,除了這種笨法子,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云家的勢力實在太大,我只不過是個要什麼沒什麼的窮學生,如果不把事做死做絕,等云青巖過氣來,到時候不只是我,就連我邊的人,也可能跟著一起遭殃。”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寧夕抬眸注視著他,淡淡笑道:“相反,我覺得你做的很對,換作是我,本沒法忍這麼久,更想不出這麼縝的法子。”
“腹黑就腹黑一回吧,”陳元嘆了口氣,道:“歸到底,是云青巖做的太過,一個勁的把人往死里,有今天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
寧夕也微微一嘆,看了看不遠失魂落魄的云青巖,喃喃道:“‘豪門多浪子,白屋出公卿’,人一旦陷財富和權力的旋渦,就容易失去自我,乃至鑄大錯。云青巖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不過眼高于頂,加上權太重,生生把自己毀了,希將來,不要有人再步他的后塵……”
最后一句話,說的格外輕,卻還是幽幽飄陳元耳中。
陳元心中一,向邊那張清艷絕倫的側臉,目微微一沉,看上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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