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心頭一驚,暗道了聲不好,急忙起將楚玥安往懷中摟著,大哭道:「二丫頭,我的心肝兒啊,你怎麼弄了這副模樣?這些狗奴才是怎麼伺候的?」
趙氏三十來歲,一華服,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這一哭倒也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楚玥安冷眼瞧著,著實佩服這眼淚說下來就下來的本事,跟不要錢似的,這若是在21世紀,怎麼著也得是個影后啊!
趙氏略微幾分疑的問道:「二丫頭,我的兒啊,你果真是恢復正常了?」
「見過母親。」楚玥安福行禮,「讓母親憂心了,定然是因為母親日夜在菩薩面前為玥安祈禱,玥安恢復正常了!」
「老天爺保佑,菩薩顯靈了!」趙氏抹著眼淚說道,「我明兒就去廟裏還願,再吃素半年,只盼著我們二丫頭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這時候范嬤嬤被了進來,楚玥安緩緩一笑,對嚴夫人說道:「嬸嬸可是頭回來侯府?本不該讓這些事擾了嬸嬸的雅緻,只是嬸嬸是長輩,是親戚,也不是外人,故而也就不避諱了,還嬸嬸勿怪才是!」
嚴夫人將面前渾是傷的姑娘打量了一下,說話進退有度,條理分明,雖然渾傷痕,不過居然不損大家閨秀的氣度,果然是從高門府邸養出來的嫡,才能夠有如此氣勢。只是好端端的姑娘,怎麼弄了如此模樣?
方才見了那三小姐,只覺得冰雪聰明,多才多藝,但是見著面前的子,方才知曉,這隻怕才是京中嫡應該有的氣派,若是換上錦華服,該當是何其矜貴?
嚴夫人被攪和進了寧侯府的家務事中,眼下也是如坐針氈,略有幾分尷尬的笑了笑:「這本是侯府的家務事,我不該的,只是你敬我是長輩,今日我便是也聽一聽,我倒是想為你做主,只是有老夫人跟夫人在呢,老夫人公正慈悲,夫人也是菩薩心腸,只怕也沒我什麼事兒了!」
「祖母,在孫兒神志不清的這半年,這范嬤嬤奉了母親的命令照顧我,但是卻是日日將我關在柴房,若是逃出了柴房便是拳打腳踢抓回去,日常吃的乃是餿掉的食,至於大夫開的葯,更是從未到過我的裏。今兒更是將我用鞭子了一頓,虧得孫兒命大,還得上天護佑恢復了神志,只是不知道這范嬤嬤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如此待我?」
「冤枉啊!」范嬤嬤急忙磕頭冤,「老奴一直都在盡心儘力的照顧二小姐啊,只是二小姐神志不清的時候,就如同那頑劣不堪的孩子一般,若不嚴加看管,只怕會惹出許多事來!是侯府的嫡小姐,如果出了什麼時候,也是惹人笑話,為了侯府的名聲,故而一直將其嚴加看管啊!」
楚玥安冷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上的傷痕:「我這一的傷,也是為了侯府著想?」
「嘖嘖,這可是滴滴的姑娘家啊,怎麼能夠下此重手?」嚴夫人略微嘆了口氣,「未免太過心狠了些。」
「將我關在柴房你尚且可以說是為了怕我惹禍,那麼打我罵我辱我,不給我食,不讓我喝葯,也是為了我好為了侯府?」楚玥安冷冷的笑了笑,「祖母,孫兒說的這些事,句句屬實,采星采月,還有這一眾人都可以作證的!」
采星磕了個頭,淚眼婆娑的說道:「二小姐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平日裏面想要去伺候二小姐,但是范嬤嬤攔著不讓,只說要讓二小姐自生自滅,我們煎好了葯被給倒掉,說是白費功夫,我們做好了飯菜也會被私自換掉,換豬狗都不吃的東西,只說是讓二小姐吊著一口氣,不死了就行。」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心腸歹毒的人!」嚴夫人搖著頭嘆息了一下,「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吃了多苦頭呢!」
老夫人冷幽幽的將范嬤嬤看了一眼,冷聲說道:「你來到侯府三十年了,這二丫頭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沒有想到你竟然生了一副豺狼般的心腸,如此待!寧侯府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忘恩負義!怪我,怪我,瞎了這些年,竟然沒有看你這個黑心腸的!今日若不重重責罰你,侯府的家規只怕然無存!」
「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范嬤嬤立即叩首,「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行事?」楚玥安眼睛瞇了一下,「奉了誰的命令?」
「是……夫人。」范嬤嬤戰戰兢兢的說道,「夫人讓老奴老好生『照顧』一下二小姐的。」
「好你個奴才!竟然如此誣陷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趙氏聞言,急忙怒喝道。
「你說是母親指使你待我?你這老奴就算是想要攀咬,也得咬出一個合適的人來才是!母親與我深厚,又是個菩薩心腸的人,出了名的賢惠,怎麼可能讓你打罵我殺我?」楚玥安角挑了一下,慢悠悠的說道,「你是不是誤解了母親的意思,母親讓你好好的照顧我,可沒有讓你折磨我?」
「這……」
趙氏瞪著范嬤嬤罵道:「還是玥安明事理,我分明讓你好好的照顧二小姐,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事!」
「夫人,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啊!」范嬤嬤急忙辯解道,「老奴做的這些都是奉了你的命令啊!」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如此照顧二小姐了?」趙氏怒喝道,「我是不是叮囑你要將二小姐照顧好?」
「可是……可是……」范嬤嬤百口莫辯,當初夫人是讓好好「照顧」二小姐,但是當時那個意思可不是真的照顧啊,不過是領會了夫人話裏面的意思,今兒怎麼都是一個人的錯了?
咽了口唾沫:「夫人,是馮嬤嬤……」
這時候,趙氏突然了一下頭上的一支髮釵,范嬤嬤立即住了,那隻髮釵是兒的,兒的命如今攥在這毒婦的手上啊!
「老夫人,這老潑皮仗著自己是侯府老人的份在侯府立作威作福,我念著跟了您這麼些年,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更是膽大妄為敢對侯府的小姐不敬,如今還想要誣陷我,這般忘恩負義心腸惡毒之人,必定要好好嚴懲才行!」趙氏咬牙切齒的說道,「瞧瞧我們二丫頭,這老奴的心腸太壞了!」
「杖斃。」老夫人轉著佛珠,未免范嬤嬤再攀咬出更多的人,讓寧侯府更加丟臉,急忙冷冰冰的說道,「日後誰敢再以下犯上還是這個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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