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孩子，樓婉的眼神都了不。

「好得很呢。現在他越來越大了，吃得也越來越多了，害得我也越吃越多了。我都胖了好幾圈了。」

蒼承年笑了笑，說，「不胖，你一點都不胖，你永遠是最的。」

這話說完，蒼承年自己先是一愣，很快又說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想告訴你你沒變胖。」

樓婉看他這麼張，很心地搖搖頭，「我知道啊。」樓婉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的確沒有多想，蒼承年是將死之人，蒼承年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當言聽。

「那就好。」蒼承年鬆了一口氣，又從枕頭下出一個牛皮紙包。「這是我給我侄子準備的禮。」

樓婉彎了彎角，卻沒有接。

「王爺，你自己給他啊。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他就出來了。」

「我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蒼承年苦笑，「我想早點給他，以免我死了還什麼都沒安排好。」

樓婉笑容微僵，還是手接過。

輕輕掂了掂，裏頭東西不。做驚訝狀，「王爺，你這是塞了什麼東西啊？這麼沉。」

「一些地契和房契，還有商鋪。」蒼承年還覺得不夠，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他還想讓小四去置辦一些田地。

「他才多大啊！」樓婉哭笑不得，這孩子還沒出生，就腰纏萬貫，以後自己這個親娘不會還要抱他大吧！

其實蒼承年更想把這些東西給樓婉，但是他和樓婉的份特殊，他不能直接贈與，只好假借這個孩子的名義，把原本預備做給樓婉的聘禮的東西給。

「總有長大的那一日，這是你和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我肯定是要多疼些的。」

蒼承年說完，了會兒氣才接著說，「陛下脾氣雖不好，但我知道陛下對你好，你亦對陛下真心相待。我祝你們長廂廝守，永不分離。」

「王爺，」樓婉鼻子一酸，有想哭的衝，但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蒼承年面前哭，扣著手心把那陣鼻酸下去，「你下輩子，也會找到一個真心你的人的。」

蒼承年無所謂地笑了笑，「但願吧。不過找不找得到心之人我不在乎，我更希下輩子，我不要生在帝王家。」

他寧願生在尋常布家，就算茶淡飯，就算日出而作日而息，那也比生在帝王家好。

他話音剛落，外頭傳來玉銘的驚呼：「陛下！」

下一刻，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了。

蒼懷霄大步走進來，上的龍袍還未換下。

「三哥！」

蒼懷霄才下早朝，剛到樓婉宮裏就聽綿綿說蒼承年不好了，樓婉已經趕去看他了。

他來不及換下龍袍，趕慢趕來這裏，生怕晚了一步。

看見蒼承年還安好，他才鬆了一口氣。

「陛下來了。」蒼承年出一個笑容，「我才跟娘娘說，祝你們長廂廝守，能幸福到老呢。」

蒼懷霄步步走到他面前，一隻手握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和樓婉握，下心頭的不安，勉強出一個笑容。

「是麼，既然是祝福我們的，怎麼不等朕到了再說。」

「陛下日理萬機，我怕等你過來要等到下輩子了。」蒼承年不給面子的吐槽道。

殊不知下輩子這三個字刺痛了蒼懷霄的耳朵，他急急道：「不會！」

「好了好了。」蒼承年給樓婉一個眼神，「娘娘，我想和陛下單獨說兩句。」

「好。」樓婉很乾脆地起，了一下蒼懷霄的手心，提醒他冷靜一點。

樓婉走到門口，玉銘迎上來，「娘娘！王爺跟您說了什麼？」

「王爺給了我這個。」樓婉揚揚手中的牛皮紙包。

「這是什麼？」玉銘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紙包。

樓婉沒打算瞞，大方回答：「是一些房契和地契，王爺說要送給我肚子裏這個小傢伙。」

「王爺想得也太周到了。」玉銘驚訝道。

朝代更迭頻繁，未來會發生什麼也未可知，但是有錢就能使鬼推磨，即使在世之中也能站穩腳跟。

所以蒼承年準備了可以隨時變賣的房地契，把這孩子將來的退路都打算好了。

「王爺每日清醒的時間就那麼些，他怎麼還有時間打點這些呢。真是難為他了，僅有的清醒時間也花在構思這些東西上了。」

樓婉聽了之後，本就心沉重，現在更覺得難。

蒼懷霄坐在原來坐的位置上，勻了氣，面也恢復到與平日無異。

「三哥，今日心不好麼？」蒼懷霄巧妙地避開那個話題，免得蒼承年說一些他不想聽見的話。

蒼承年搖搖頭，偏要告訴他，「陛下，我大限將至，想早些把後事安排好。」

「怎麼又說這種話。」蒼懷霄有些生氣，「朕不想聽！」

他背過去，不看蒼承年，以示懲罰。

蒼承年寵地看著他，在他看來，這就是弟弟在向哥哥撒，而他這個哥哥當然要無條件寵著弟弟了。

「陛下，我很高興。」

蒼懷霄皺著眉頭看他，誰會要死了還這麼高興？

但蒼承年用言語和表告訴他，他是真的很高興。

「青周終於迎來了一位英明的君主，百姓也過上了想要的日子，您和將軍都和心之人結為連理……」蒼承年沒有發現，他在說出這話時，眼裏閃爍著一羨慕。

蒼懷霄發現了，心酸難擋。

「三哥——」

「我是真的很高興。」蒼承年又笑起來，「我終於可以去見母妃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不知道還認不認得我。」

「當然認得。」蒼懷霄飛快地回答，「景妃娘娘那麼疼你，無論你變什麼樣，都會認出你。」

「那就好。」蒼承年得了他的話，放心地閉上眼睛，「母妃認得我就好，我太久沒有見到，如今已經不大認得了……希母妃別跟我生氣啊。」

蒼懷霄聽不下去了，別開眼，「三哥，休息吧。別想了。」

蒼承年什麼都沒說，很順從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