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雲眼神中帶著些猶疑，但還是接了過來，仔細看過紙上的容後，神嚴肅，“左相大人，您也看看吧。”

左相從葉青雲手中拿過，一目十行。手指輕輕地挲著紙張上的撕扯的痕跡。

“這應當是從哪一本名冊上撕下來的，瞧著紙張也有些年頭，本相猜測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

梁子言道：“左相大人好眼力。不知大人是否聽說過麗貴妃死後不久，在管事太監房中，曾失火，燒毀了很多宮太監的名冊。”

“本相略有耳聞。”說完，左相大人醍醐灌頂，“莫不這紙張就是從某一本被燒毀的名冊上撕下來的？”

“大人猜得不錯，的確如此，當年那一場大火把所有奴才的記錄全都燒毀了，但是，卻留下了這撕下來的信息，上麵正好是證明了蘇公公曾在羅華殿當差。”

葉青雲和左相大人都聽出了其中的蹊蹺之。比如說，究竟是誰把這關於蘇公公的信息撕下來的呢？再比如，那一場大火究竟是不是蘇公公為了藏自己的份放的呢？他又為了什麽要瞞自己的份呢？又比如，如果此案件真的是蘇公公所為，那為何他要等到今日，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當年那一場大火左相曾聽聞過，據說所有的奴才都要重新編錄在冊，但介於奴才人數眾多，為了避免信息摻假，先帝還曾員宮中上下的主子認領自己宮中的奴才，如若數據不實，出了差錯，就得主子負責。

曆經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把所有奴才的信息全部收集整理完畢。

他這邊的人查的是，蘇公公曾在先皇後的宮裏當差，後來表現優越，一路晉升為了管事太監，在宮中所有奴才中，地位僅次於嚴公公。

現在這蘇公公居然還曾在麗貴妃的羅華殿當差，而且在麗貴妃被廢不久後，依舊生死相隨，是在那場大火後，才去了先皇後的宮裏當差。

那這些和案件究竟有何聯係呢？可惜了他們的手頭上完全沒有更多的證據可以供他們進行下一步有力的推測。

左相大人在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目看向了葉青雲，見又因為案件的錯綜複雜而蹙起了眉頭，就知也在為這案件而苦思冥想。

“大理寺卿？你有何見解？”左相大人出言問道。

沒有等來葉青雲的回答，倒是梁子言先說話了，“大人，不再問問下手頭上難道就僅僅是有這一條線索嗎？”

左相大人目又驚又喜，“莫不你還有其他線索？”

葉青雲目疑地看向了梁子言，看看他究竟還能整出什麽花樣。

“關於麗貴妃的世！”梁子言勾一笑，“宮中的典籍上記載的是先帝微服私訪時，見到麗貴妃雙親慘死，麗貴妃為了討生活，在繡房做了一名繡娘，先帝在途中被人刺殺，正好遇到麗貴妃相救，二人經過多日相，日久生，所以先帝才把麗貴妃帶回宮中，封了妃位。上麵還記載，如若皇後可以廢，恐怕麗貴妃早就了皇後，可見先帝對麗貴妃究竟有多寵。但這一切也隻是典籍上麵的記載，麗貴妃的真實份，到底是什麽，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

梁子言說著，從袖子中又拿出了一副畫像，還有一封信，遞給了葉青雲，示意過目。

左相大人無奈地看了梁子言一眼，他覺自己太亮了。先前查定北侯一案的時候，他就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旁邊發發熱，現在又到了梁子言和葉青雲。試問蒼天，誰能比他亮？

明明他就在梁子言旁邊，距離是最近的，梁子言明明可以把信封和畫像給他，結果呢，卻給了一個兩隻手臂距離遠的葉青雲！

最後的結果是，葉青雲看完後才拿過來給左相大人，接著，葉青雲覺得這樣的距離討論不是很方便，於是就選擇站在了左相大人的旁邊，沒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了。

左相大人閱過後，將畫像和信封放回到桌上，歎道：“不曾想，這麗貴妃居然是大田國的人！而且還是大田國埋在西秦的一顆棋子。”

有了前車之鑒，葉青雲問道：“梁大人還有什麽線索就一並講出來吧，省得耽誤你的時間。”

“沒了，就這麽多！”梁子言朝挑了挑眉頭。

葉青雲選擇視而不見，轉而看向了左相大人，“大人，您如何看？”

左相大人見著葉青雲站著，心有些過意不去，終歸是個子，他一個男人怎麽好意思自己坐著讓站著呢。

於是，他給拉了張椅子，放在和他距離一臂的距離，“大理寺卿，坐下說話吧。”

如若是平常的員，他們站著，他也不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多謝大人！”葉青雲甩了甩自己的後袍，坐了下去，“大人，現在也就隻有這幾條線索，大人您如何看？”

“本相想聽一聽大理寺卿如何看，不知本相能否有此榮幸？”既然是太子殿下選中的人，推斷的本事理應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大人言重了，那下就獻醜了。從這幾條已知的線索推斷，麗貴妃是大田國派來的細作，其目的一定不簡單，下猜測，麗貴妃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為了得到帝王的寵和信任，也做到了，可是好景不長，的份就敗了，先帝知道了此事，大發雷霆，廢黜了麗貴妃的貴妃之位，卻沒有立即殺了麗貴妃，也沒有將麗貴妃打冷宮，而是依舊讓住在羅華殿裏，可見先帝對麗貴妃的確是付出了真。麗貴妃被廢後，蘇公公一直相伴左右，直到麗貴妃與世長辭，後來管事太監局失火，所有奴才的信息被燒毀，蘇公公渾水魚到了先皇後宮中當差，後來又當上了管事太監。”

葉青雲一口氣說出了這麽多，也覺得有些累了，停下來緩了緩，繼續說道：“這一次案件死了這麽多人，就連蘇公公也死了，如果真的是蘇公公策劃的案件，他就算要自殺，也不可能選擇這麽難看的死法，讓假山將自己末，這樣的死法，倒像是被殺的一般，所以下推斷，這案件有蘇公公的參與，但兇手另有其人！”

左相大人點點頭，“不愧是大理寺卿，推理得有理有據！”

“謝過大人的誇獎，不過這也是下的主觀臆斷罷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隻有順著線索查下去才知道。”

左相大人拿起茶盅，抿了一口茶，緩緩道：“腐穿的是宮的服飾，可是本相排查了宮中所有的宮，都沒有發現有何人消失不見了，現在就等著大理寺卿把害者的畫出來，知其貌才能查其世！”

大葉青雲拱手道：“大人請放心，還有兩日，下便可把所有的畫像全部畫出來，現在下已經畫了將近一半了，大人可以先拿著這些畫像去尋人了。”

“好！大理寺卿辛苦了！”

“不敢當，這些都是下的職責，也是下該做的，談不上辛苦！”

左相大人淡淡一笑，指著的黑眼圈，“本相知道大理寺卿查案心切，但總該注意休息才是，都青黑了。”

葉青雲下意識向自己的眼下，淺淺一笑，“讓大人見笑了，下一定會注意休息的！”

“如此，那本相先走了，去查一查這些畫像上的人的份。”

左相大人起，葉青雲也跟著起，恭送左相大人出去，“大人慢走！”

正堂裏，隻剩下了葉青雲和梁子言，氣氛真的是尷尬到了極點，這是葉青雲認為的。

“梁大人還不走？”

“你在趕我走？”

“梁大人是一個大忙人，我這個小小的大理寺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梁大人還是早些離開吧，我還有事要理。”說完，徑直離開。

但，還沒走幾步，就被梁子言拉住了，“你先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葉青雲不耐煩地轉過子，與他麵對麵站著，“我隻想聽有關案件的，如果不是，那請梁大人還是別說了，浪費彼此的時間，你說對吧？”

“青雲，你為何……”話剛起了個頭，葉青雲就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梁子言，你要是不耳背的話，就應該聽懂了我剛才的話，我要聽是關於案件你所知道的，而不是你想說的一堆廢話！”

“我……”話又還沒說，葉青雲就已經失去了耐心，“來人！送客！”

甩開了梁子言的手，正要往停房走去。

“你等等，關於案件……”

葉青雲這才停下了腳步，雙手背在後，表冰冷，“說，我聽著！”

“麗貴妃既然是大田國的人，那你最好查一查無華公子與麗貴妃之間有什麽關係，畢竟西秦與大田的那一戰，雖說勝了，但損失慘重，而無華公子也作為質子，一直待在西秦。當初無華公子下令屠城，太子殿下恨不得將他碎萬段，可他卻毫發無傷，反倒是主提出了來西秦做質子，更是主提出住在羅華殿的旁邊，命案又是在羅華殿發生的，無華公子的嫌疑，不應忽視！”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葉青雲冷冷地說道，抬腳便要離開！

梁子言突然大喝一聲，“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