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幹戈？”宋伽羅莞爾一笑，“尚書大人是不是誤會了？我不過是例行詢問罷了，畢竟你要帶走的未來的駙馬爺，又是我宋伽羅的朋友，我問一句難道不可以嗎？”

刑部尚書哪敢和顧知珩的人頂，隻得賠笑，“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的，現在太子妃您也問完了，那人臣就帶走了！”

“等等！我什麽時候說我問完了？尚書大人還沒說清楚，怎麽的就把人帶走了呢？”

“臣方才說了，是無華公子在命案現場，臣也隻能是把人帶回去例行審問。”刑部尚書緩緩道。

宋伽羅淡淡地“哦”了一聲，“我倒是有幾個疑問，為何尚書大人如此湊巧地出現在了醉仙樓呢？查案這事不是已經歸大理寺負責，而刑部負責的是案件審判嗎？”

“這……”尚書大人語塞，他總不能說是有一個飛鏢飛到了刑部裏，上麵附帶了一張紙條吧。

“看來尚書大人也是很困了，那我們就在這兒，等大理寺卿葉青雲葉大人過來吧！”

刑部尚書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大理寺卿？”

“啊，我來的途中順便派人知會了大理寺卿一聲，怕的就是有個意外，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猜中了！”

話音剛落，葉青雲在一眾人的簇擁下趕到了現場。

“臣見過太子妃！”葉青雲拱手微微鞠躬行禮道。

宋伽羅“嗯”了一聲，“大理寺卿，既然你來了，這裏就給你了，方才刑部的尚書大人說這裏有命案發生，你可得要好好查清楚，既不能冤枉了一個清白的人，也不能放過真正的兇手！”

“臣曉得了，臣定當竭盡全力！”

宋伽羅朝著刑部尚書笑了一下，“尚書大人，辛苦你跑了這麽一趟了，現在大理寺卿已經趕來，已經沒你什麽事了，天也不早了，大人可以回去陪陪夫人了。”

“是，臣告退！”刑部尚書咬牙關努力蹦出了這句話。

“走！”他一聲令下，刑部帶出來的人都跟在他背後走了。

侍從實在看不過眼，打抱不平，“大人，真的就這樣走了嗎？咱們還不容易……”

“閉！”刑部尚書一聲冷喝，“不走還能怎樣？一個現在是皇上的紅人，一個是太子殿下的人，這兩個人惹得起嗎？趕走！別在這兒給老子丟人現眼！”

侍從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隻得是乖乖閉上了。

待刑部的人全都走後，現場隻剩下大理寺的人和宋伽羅主仆以及無華公子主仆，地上的擔架上還放著白承任的。

“仵作，驗！”葉青雲吩咐道。

“是，大人！”

所有的人都等著仵作驗的結果……

過了一會兒，仵作結束了手頭的活兒，回稟道：“回大人，從僵的程度來看，應該是死於兩個時辰前，致命的地方是心髒的位置，被一刀擊斃。”

“兩個時辰前啊……”無華公子回憶著，“那個時候我可還在東宮吃飯呢，公主殿下和太子妃可以作證……”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是被人給套住了，就你這本事，殺了人還能被捉住把柄？”宋伽羅淡淡道。

無華公子瞪了一眼，“我真是謝你對我的信任了！”

“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誰設下這個局呢？目的自然是很明確了，就是想拖無華公子下水，但是……”葉青雲話中頓，陷了沉思。

“但是，最想拖無華公子下水，讓無華公子當不駙馬的也是白承任，所以這背後之人，應當是和白承任合作的人！能有九頭蛇蟲卵那玩意的，除了右相，還能有誰呢？”宋伽羅接過葉青雲的話說了下去。

“右相？如果是右相，這事恐怕就複雜了！”葉青雲道。

宋伽羅：“管他誰跟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葉青雲頷首，“那現在還是哪找流程來走吧，無華公子估計得去大理寺的牢裏坐一坐了。”

“等會兒啊，我先回去洗個澡再去大理寺報道！”無華公子如是說。

宋伽羅汗，“都這關頭了你還能不忘記洗澡，真不愧是無華公子！”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相信無華公子人品，不會言而無信的，我在大理寺等你！”

無華公子擺出了一個“OK”的手勢。

葉青雲不解，“這是何意？”

“就是沒問題的意思。”無華公子訕訕地收回了手勢。

“倒是稀奇的！”葉青雲笑了一下。

宋伽羅拍拍手道：“行了行了，都是散了吧，今日多謝你了葉大人。”

“太子妃言重了，這都是作為臣子的本分，也是我為大理寺卿的職責。”

一番客套話之後，場子就散了。

無華公子回到東宮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換了幹淨清爽的裳後，就到大理寺“報道”了。

有過葉青雲妃吩咐在前，那些獄卒也不敢怠慢他，給他安排了一件環境較好的牢房。

而在此時，宋伽羅坐在書房裏，底下跪著兩個暗衛。

“都查到了些什麽？”

一個暗衛回道：“回太子妃暗夜樓對雇主的信息一向是嚴防死守，所以屬下沒有辦法拿到雇主的信息。”

“暗夜樓……”宋伽羅冷笑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事不過三，這個殺手組織，終究是留他們不得了……”

兩個暗衛聞言，暗自對視了一番，彼此的眼神中都帶著疑。

“憑現在所有暗衛的實力，能把暗夜樓滅掉嗎？”宋伽羅問道。

水和兩個暗衛心裏都一咯噔。

“太子妃莫不是想著要把暗夜樓抹殺了吧？”水試探地問道。

宋伽羅頷首。

“太子妃，這事……老實說，太子殿下也曾有過做過，但是暗夜樓的人就好像能死而複生一樣，滅了他們的據點後，過幾日又冒出來了！”

“這隻能說明，他們的據點很多，有迷，也就是說，你們沒有找到暗夜樓真正的總壇在哪裏！”

“的確如此！所以這才是最大的困難，江湖上很有人知曉暗夜樓的真正位置，那些能找到他們的地方，不過是他們的據點之一。”水道。

宋伽羅沉思片刻後，道：“這事我來想辦法，對了，殿下那邊的況也要隨時和我說一下。”

兩個暗衛齊聲道：“屬下領命。”

“嗯，辛苦了，下去吧。”宋伽羅遣退了暗衛，屋裏隻剩下了和水。

“華的況如何，還是沒能醒過來嗎？”

水緒一下子低沉了，搖了搖頭，“華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但是人就是沒辦法蘇醒，也不知道為什麽。”

宋伽羅凝思，猜想自己先前是不是了什麽地方，“走，去看看。”

……

另一邊，忙活了一整天的葉青雲，帶著自己的隨從出了大理寺。

“大人，您先等著，我去把馬兒牽過來。”

葉青雲：“嗯，去吧。”獨自一個人在門口等著。

夜空中，一圓月高高掛著。

抬眸遠眺，心中難得的平靜。

突然地，有了想要喝酒的衝，也不知為何。

“葉青雲！”

有人在。

循聲去，眉頭倏而皺，“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梁子言。

“今日金鑾殿一事……”

“你想說什麽？”葉青雲打斷了他的話。

梁子言笑了笑，“沒什麽，隻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幫著無華公子？”

“與你何幹？你今日若是來此隻想說的是這一句話，那你可以走了！”葉青雲嗆聲道。

梁子言道：“不是，我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

梁子言掃視了一周，“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不如我們去京城第一酒樓如何？”

“我為什麽要花費我寶貴的時間跟你去酒樓談事？”葉青雲不屑地冷笑，“梁大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有什麽事在這兒說就好了。”

瞧著葉青雲這副冷淡的模樣，梁子言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原本想的是找一個適合談話的場所，怎想到連這個機會也不給。

他最後選擇了妥協。

“好，那就在這兒吧，你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葉青雲忍不住地笑了，“有嗎？”

梁子言點頭。

“君子之淡如水！”葉青雲隻是扔出了這樣一句話，再無過多解釋。

“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葉青雲打斷他，“梁大人！那是以前！沒有人會一直和以前一樣！”

“所以，你和我說過的那些話，如今也是變了嗎？”

葉青雲低低一笑，“梁大人，你看起來冷冷的一個人，居然會念著往昔那個愚蠢的我？不管怎麽樣，那都是過去了，從嬋娟大會那日起，我就做好了決定，把所有對你的緒扔掉，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人，再說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隻是為了你，我選擇了藏起真實的我，現在回想起當初，罷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是大理寺卿，而你是司禮監梁大人，我們隻是同僚關係！”

“同僚關係？”梁子言嗬嗬冷笑，“你還真的是說扔就扔的一個人啊！”

“比起梁大人，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那個……”侍從在旁邊尷尬地站了許久，最終是忍不住了，“大人，馬車準備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葉青雲頷首，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看都沒再看梁子言一眼。

梁子言看著遠去的馬車，沉默不語。

“人都走遠了，還看著做什麽呢？”梁子言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