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的目放在手中的茶杯上,茶水里漂浮著青綠的茶葉,一圈一圈的漣漪因為茶葉浮而漾起來,他依舊面無表地道:“幫你也是在幫我,不必謝我。”
是啊,顧長安知道上一世,李家也是沒多久就倒臺了。
當時在閨中養病,不清楚李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那段時間顧家的氣氛十分抑。
現在想來,顧長安明白了。
李家定然是因為十里香暗娼的事倒臺,想必前世手的還是云蘅,只不過今生有的介,這件事要大大提前。
這重生回來,改變的事已經太多。
“十里香暗娼之事以這樣的況暴在人前,這次李家必死無疑。”顧長安盯著他手里遲遲不的茶杯,“幸好這次我魯莽行為,沒有影響到國師大人的計劃。”
云蘅微微皺眉,他抬頭看向顧長安,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責備,“我既然答應過你會護蘇子軒,你這樣魯莽地闖進十里香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是不相信我的話嗎?”
顧長安聽出他弦外之音,說道:“國師這麼說,難不是在關心我?”
關心?
到底是顧長安會抓重點。
面對云蘅這樣冷淡的面孔,還能覺出云蘅是在關心自己,其實也可以說是自作多,但是未必就不能是心中期愿的那樣?
但如果顧長安想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必然希要落空。
云蘅道:“你該回去了,在外頭呆這麼久,顧遠會對你起疑的。”
顧長安著云蘅,他連回答都不愿意,也沒必要強求要得到一個答案,“我知道了。”
真不知道,云蘅對自己坦率一點會怎麼樣嗎?
干脆跟劃了界限不好嗎,這樣時冷時熱在做什麼?看悵然若失的樣子會覺得很可笑嗎?
別開臉,心很遭。
剛剛才算計了柳未青的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只有云蘅能做到讓心大起大落。
煩躁地去自己的肩膀,那里還有點痛。
袖落
,出一截細腕,深深的指痕赫然印在上面,云蘅注意到,問道:“你這里怎麼了?”
顧長安低頭一看,然后擺了擺手,沒有當一回事,“跟蘇子軒了手,他留下來的。”
“他對你做什麼了?”云蘅盯著的手腕。
顧長安返頭看云蘅,“這和國師似乎沒有關系吧?”
心頭的郁悶,讓的語氣都變差了。
云蘅品茶一口,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對這個蘇家大爺,似乎還好。”
“是我表哥,當然會對他好。”
“是嗎?”
云蘅的話讓顧長安覺得步步,他好像生氣了,但是為什麼生氣?
顧長安覺得莫名其妙。
但不想,也無法揣測出云蘅的想法,和他待在一個屋子,顧長安就覺得心慌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蹭的一下站起,對云蘅道:“我該走了,蘇子軒那邊……”
“蘇子軒我到時候會差人送回去,你不必擔心。”云蘅打斷了,不知什麼時候他從本來的正襟危坐,變逐漸向顧長安這邊靠近。
“那就麻煩國師了。”
覺到云蘅的氣息越來越近,顧長安回答得非常局促,甚至都不敢看他,匆匆從他的旁邊走過,離開了這間包廂。
顧長安回到了顧家,進門的時候,正好就看到家丁慌慌張張地從自己的邊跑過去。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去給顧遠“報喜”。
也不知道顧遠知道柳未青蹲牢里去了,會出什麼樣的表來,顧長安哼著輕松的調子回去了芳華園。
顧家書房。
這里最顯眼的一,就是花費多工匠心鑄就的沙盤,顧遠時不時便會在這沙盤前駐足,雖然這麼多年他已經鮮上戰場了,但對戰場上的日子還是有幾分懷念。
景國與戴國一戰后大勝,戴國簽訂和平條約,送來質子,邊境無戰,顧遠也加進爵,回到京城掌握了極大的權勢。
然而顧遠最不想提起的便是那一戰。
因為他只是那場戰爭的陪襯,真正的主角
是以子份破格為將軍的蘇琴,是設下無雙計謀才導致戴國大敗。
之后蘇琴和他一同回京城,被封為郡主,風無兩。
顧遠藏在蘇琴的影下,他嫉妒蘇琴,卻又羨慕的才能、的家世,不過再厲害的人嘗到了的滋味也會不一樣。
蘇琴喜歡他,甘愿嫁給他,他一個小小的庶子沾了的,奠定了在侯府的地位,順利繼承為侯爵,從此在朝中一帆風順。
然而蘇琴就是他心里扎進去的刺,那高貴的出,令人艷羨的天賦,每一點都是在反襯他的無能。
他討厭蘇琴,也痛恨蘇家,他永遠不會承認他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蘇琴、靠蘇家獲得的。
不過蘇琴死了,接下來蘇子軒也得死,他不是蘇家最看重的天之驕子嗎,那就跟蘇琴一樣下地獄去吧!
“不好了!侯爺!”
家丁的尖聲從書房外傳來,顧遠皺著眉開門出去。
“怎麼了。”
家丁著聲音道:“十里香出事了,青爺現在被抓進天牢里了!”
“不可能,未青怎麼會被抓進天牢?”顧遠子一踉蹌,猛地看向家丁道:“到底怎麼回事!”
家丁抖了抖,一副被顧遠嚇到的樣子,聲音怯怯弱弱地道:“我聽從侯爺吩咐,一直在十里香附近守著,看到一群兵突然沖進去,沒想到最后十里香的人都被兵抓走了,青爺……也在其中。”
顧遠兩眼一黑,完了。
明明應該出事的人是蘇子軒才對,為什麼現在變了他的未青!
“蘇子軒呢?”
家丁搖了搖頭,“沒有見到他。”
顧遠只覺渾逆流,骨頭都冷了,今日本來是為了蘇子軒準備了這一出陷阱,為此他還讓柳未青過去盯著,以防李興那邊有。
現在反而蘇子軒不知道在哪,柳未青出事,不就正好證明他們的計劃早就被悉,他們才是被算計的那個!
顧遠深吸了一口氣,“給我去打聽,到底十里香里頭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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