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許多清醒之人，卻不得不讓自己糊涂著，做些糊涂事。

能夠清醒著看這世界，又不去隨波逐流，能夠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的人，之又，顧湘兒如今所做的，便是教導這幾個年，讓他們有能力，有手段，在這個紛的世間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走自己想走的路，不必隨波逐流。

“姐姐，對錯，又要如何界定？若為一國而放棄一人，可取嗎？”子歸沉著，臉上出幾分迷惘之。

和，輕緩的灑在年俊的面龐上，那長而卷翹的眼睫微微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層淡淡的影，顧湘兒坐在石凳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捧著，“對錯，只在自己，人心，是最難左右的東西，亦是最好左右的東西。”

昂首，“所以，對錯，本就沒有人可以界定，至于你所言，為一國而棄一人，需看你是什麼位置，若你是想救世濟人，那一人是人，一國也是人。可若你為朝臣將軍，亦或者更高的位置，你便要懂得取舍，每個人都有無奈，既然做不到萬全，便要取你所看重的，舍去你覺得比較輕的。”

“自然，功過對錯，旁人如何評說，亦無需去介懷，只問心無愧，便夠了！”認真的看著眼前三個年，三人格迥異，子歸沉穩溫潤，如今已然是一副翩翩年郎的模樣了。

只是外表之下，實則心戒心很重，不會輕易與人打開心扉，看似最好說話，實則，卻是最為疏離的一個。

寶來格沉悶，看似冷漠狠辣，實則，卻是最為心思純真的一個，也最沒有戒備心，只要和他悉了，這孩子當真是對你掏心掏肺的。

至于云劍……顧湘兒看向那似是因著的話而沉思的年，看著那小年還有些稚的臉頰，和那雙堅毅的不似這個年歲該有的眼睛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劍兒年紀最小，卻最是強勢。

這樣的子，越發展了出來，比之之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給顧湘兒 的覺更重，即便他有意收斂，卻仍舊遮擋不住。

想來，是因為這段時間云家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這個小年的上，他若不強勢，他若不讓自己看上去厲害一些，又怎麼能夠鎮得住那些下人，又怎麼能夠保護他娘親和妹妹不旁人欺負？

吏部尚書去世，如今吏部的職位還在空缺，那些有心之人目盯著吏部尚書的職位的同時，也會不經意間看到這孤兒寡母，他們本就瞧不上從前出寒微的吏部尚書，如今吏部尚書去世，自然打這寒門出的一家子。

思緒至此，面對眼前的年，顧湘兒不多了幾分憐惜，憐惜他小小年紀便要經歷這些人世故，也憐惜他自此之后，要以弱小之力，一肩扛起整個家族的興亡了。

“劍兒……”輕聲喚他一聲，年忙起拱手，與子歸一般喚一聲姐姐，顧湘兒瞇眼笑笑，“在這里可還習慣？府中一切可還好？”

“習慣，子歸哥哥與寶來哥哥對我都極為照顧，府中一切也都好，娘親昨日還想來瞧一瞧姐姐，若非我攔著，怕是就來了。”年聲音清脆好聽，一席話說的條理有據。

顧湘兒頷首，不讓人來是自己的意思，因為擔心自己的病癥會傳染，所以一早就吩咐了家，誰來探病都一律拒絕。

自己本就是大夫，又怎麼會做那明知道這病癥傳染，還到見人，到走似是生怕整個京都沒被染的事？

自然，上清玦是個例外，沒有辦法以對待旁人的要求來要求他，那人總是有許多的理由纏在邊，總是有那麼多的借口讓無法反駁，總是會在睡著后，悄無聲息的上床抱著，等醒來，卻又一臉無辜的模樣。

顧湘兒很多時候都會去想，這一輩子，怕是就這麼栽在上清玦的手里了吧！對他，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姐姐……姐姐！”子歸輕聲喚，顧湘兒這才猛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見云劍一 臉征求意見的模樣，不暗暗懊惱自己剛剛的走神，詢問他方才說了什麼。

小年也不惱，耐著子再次陳述道:“回姐姐的話，方才我想問姐姐，下次來的時候，我可以帶著小玲兒嗎？這次便吵鬧著想一起來。”

年聲音越說越小，倒是帶了幾分窘迫，顧湘兒以為是什麼要的事，如今聽他說不過是將小玲兒一起帶來，自然是想都沒想的便答應了下來。

這一坐便是一下午，顧湘兒一邊默孔孟之道，一面偶爾解答年們的不解疑，有時他們爭執不休，便拉著分個對錯。

大多數時候，都是寶來喜歡分個黑白，子歸堅持自己的看法，卻不會與他太過爭執，云劍分明有自己的看法，卻極為斂，并不會表出來。

上清玦回府便聽說顧湘兒和那幾個年混在一，不由得沉了沉臉，想著子還未大好，一時有些焦急，斥責丫鬟怎麼不將人看好些，竟是任由隨意跑出去。

說罷，一袍，轉徑直去了子歸住的院子。

那院子距離顧湘兒住的院子只相隔了一條蜿蜒而過的小溪，溪水引自山谷，夏日里水邊涼嗖嗖的，倒是一避暑的好地方。

顧湘兒特別喜歡坐在溪邊那些稀奇古怪的石頭上，或是品茶或是吃一口新出的糕點，口甜膩細，齒間滿是淡淡的花香。

他到了那翠竹掩映的小院門口時，正聽得輕笑著似是在和幾個孩子說著什麼，語氣輕快神采飛揚，一邊說著，一邊還時不時的低頭在雪白的宣紙上寫著什麼，風吹過，將那未曾著鎮紙的紙張吹的揚起。

瞧著那子眼底飛揚的笑，上清玦心中一，好似許久未曾見這般模樣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臉上的笑容都似是了許多，他瞧在眼里，心中憂慮卻又不知該如何寬。

“這是在說什麼？如此開心？”他一墨黑的長袍緩步踏院子，黑與暗金相輝映，在下反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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