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杯剛端到林盈袖跟前，老太太一把抓住莫氏的手，看林盈袖這樣，關切地問道：“可是疼的厲害？”

林盈袖忍著疼點點頭。

老太太趕人，將抬到裏屋去，了兩個產婆去守著。前頭席麵不能人，加上林盈袖疼過三四回，也就沒放在心上。

甘和產婆守著，因羊水破了，產婆說已經發。

自古沒有兒媳在婆母屋裏生產的，便去轎，林盈袖隻覺上像是撕扯一般的疼。

等了好久轎才來，抬到林盈袖自己的屋裏去時，已經見了紅。

幾個婆子燒水，因喝了酒紅來的厲害，折騰了許久產婆出來去請大夫去，林盈袖胎向不正，需得大夫在這裏。

丫鬟婆子們又去上房大夫，尋了半日才知道大夫那邊幾個管事的拉去灌了酒，醉的人事不知。

這可如何是好！

不得已甘隻得去回了裴垣，裴垣大驚顧不得有族中親長在，立刻帶了小廝家丁們出去尋大夫。

婦人生產等於一腳在鬼門關，偏偏家中幾個大夫哪日不吃酒，偏今日吃。

林盈袖疼的幾次險些昏死過去，人拿參切了含在裏吊著神。

裴建章和兩個兒聽說也都沒心思吃酒，都趕了回來，聽到林盈袖撕心裂肺的聲，三個孩子在門口心疼地落淚。

足足找了一個半時辰才找到一個大夫，先替林盈袖把脈，婆子已經正了胎位。

裴垣也是急的眼圈都紅了，大夫出來時拉著問況如何。

大夫歎氣，“就算要好時辰，也不該用如此烈的催生藥，又喝了酒，也不好用藥。幸而夫人底子好，隻怕是要吃不的苦頭！”

催生藥？一旁的裴曦月聽著多了一個心眼兒，了親信去那邊把林盈袖用過的東西悄悄收撿了，又人去那邊廚房看著。

裴垣聽說吃不苦頭，越發地害怕了，也顧不得什麽忌諱，直接衝到產房裏陪著。

林盈袖隻覺得靈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爪子從裏剝離出來，疼的幾乎痛不生，這樣的覺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見“哇”的一聲嬰孩啼哭。

緩緩地合上的雙眼......

好累，好困，上一點痛都覺不到。

隻覺得子都不自己的控製，害怕了，想看一看孩子，看一看裴垣，偏眼皮子好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盈袖聽到耳邊一聲嬰兒的啼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好幾張臉，裴垣、裴曦月還有七姑娘，甘，媽。

這些人都一臉驚喜地看著。

“快請大夫來快快，太太醒了。”

林盈袖張了張，想說什麽，但咽疼的厲害，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裴垣卻看懂了，拿茶水來，自己親自捧到林盈袖跟前，拿小勺子喂林盈袖。

喝了小半碗便搖頭不喝了，外頭嬤嬤傳話，大夫進來了，唬的一屋子姑娘們都躲到了櫥櫃後頭去。

兩個嬤嬤進來放下簾子，又用屏風隔開，手上用兩塊帕子隔開，這才請大夫進來。

這大夫進門先給裴垣請安，然後才是請脈，一會兒功夫便到廳上與裴垣說病。

“尊夫人隻是產後虛弱，再開兩副方子，吃過之後再好好的調養一陣，隻想再有孕，需得再等一二年。”

裴垣聞言這才放了心，再三道謝，親自送到二門口才回來。

家裏讓出去抓藥熬了。

裴曦月從屋裏出來，住去抓藥的人，囑咐。“你親自去，誰都不許藥一下，拿回來這裏甘們幾個，就這裏現看著熬。”

裴垣微微頷首，進來還照看林盈袖。

林盈袖看了孩子才放心，上仿佛棉花一般，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孩子生下來六斤八兩，男孩兒，生在大年初一卯時，雖合家歡喜，但林盈袖見了大紅，又昏迷了兩日，也沒敢聲張。

直到林盈袖醒來，眾人才歡喜起來，小哥兒是老太爺起的名字，做建業，小名玉。

因是年初三，外頭有請帖，宴席不，都在外頭。

老太太聽說人醒來才放心，邊的兩個嬤嬤過來看過才放心。

吃著大夫的藥，林盈袖一日好似一日，家中每日用上等燕窩調養著，加上人年輕，沒幾日也就恢複了過來。

玉生下來的，每日吃了睡的最香，林盈袖每日讓娘喂了抱到邊，自己帶著睡，醒了逗弄孩子玩兒。

因還在月子裏，也不用出去應酬，原想著讓裴曦月姐妹兩個跟著老太太一起出門去，裴曦月說家裏離不開人，二姑娘怕冷也不肯去。

這些時日屋裏熬藥吃的都是裴曦月親自看著熬了，林盈袖看在眼裏，雖沒說什麽，心裏也有了計較。

看林盈袖不用服藥，裴曦月這才將自己的疑先和裴垣說了，生產那日親耳聽見大夫說是喝了催產藥的緣故才發。

那日莫氏又灌了林盈袖不酒，是個晚輩，這些事兒也不好過問，又不好和林盈袖說，隻得先和裴垣說了。

這樣的事必然要追究的，這是林盈袖運氣好，運氣倘或差一點兒隻怕是一兩命。事關二房的主母和小爺，豈可輕易善罷甘休？

當日吃的都讓留了一份，林盈袖用過的杯盞碗筷都收了起來，還沒過。

林盈袖也聽大夫說了是催產藥的緣故，那藥十分兇猛，又因那酒的緣故。其實果酒也沒什麽，隻那日的酒喝著有些不對，但到底哪兒不對林盈袖也說不上來。

出了月子，家中又辦滿月酒，頭一日老太爺誇中用，親自帶了和玉到祠堂拜祭了祖先。

滿月酒這日林盈袖推說子沒好全，都是莫氏辦，裴曦月一心隻在弟上，生怕出了一點子意外。好在人多，又有老太太在跟前，這才沒出什麽子。

到第二日，林盈袖帶著玉還有那些東西一並往老太太屋裏請安，當著家中親戚們求老太太做主。

林盈袖所用的杯盞裏都抹了催產的東西，那酒壺雖然空了，但還未清洗過，裏頭殘留的酒也讓人查驗過，酒裏用活化瘀的東西浸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