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站了起來，二房老太太勸道：“為這些晚輩氣著了您自己也不值當，一家子骨，打斷骨頭連著筋。”

老姑太太也道：“正是這話，大郎媳婦也是一時糊塗，自從過門當這家，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不看，就看大嫂的麵子吧！”

突然嬰兒“哇——”的一聲啼哭，林盈袖也顧不得，起照顧孩子去。

“依我說，就讓大郎媳婦給二郎媳婦陪個禮，此事也就罷了。”老姑太太輕描淡寫地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再說二太太不也沒事麽？”

林盈袖抱著孩子過來，冷笑兩聲，正要說話，外頭傳話進來，說是林舅老爺和舅太太來了。

裴垣立刻起出去陪，老太爺歎氣一聲，也跟著出去迎客，老太太見狀也跟著一道過去。

臨走時還不忘喝命莫氏，“你就在這裏好好跪著，等我回來再置！”

雖說老太爺是長輩，但娘家人這個時候過來分明是來問罪的，所以親自給人家娘家人一個代。

林曉峰這回是一個人過來的，林氏還不知道此事，不過是不想長輩擔心罷了。

一到廳上，林曉峰夫婦兩個站了起來，給兩位長輩見了大禮，然後才見過姐夫。

不等裴家三人說話，鄧氏開口問道：“我家姐姐子一向很好，為何會難產？且那日聽大夫說是吃了催產藥，敢問世翁是何緣故？”

不等老太爺開口，鄧氏又質問道：“我家姐姐嫁過來是否有過錯，不恭不孝，不賢不蕙？若是有隻管說給我們，林家雖不濟，管教出嫁的手段還是有。不至於像貴府，用這樣的手段讓一個產婦吃苦頭。”

老太太雖覺得不中聽，卻也不得忍氣吞聲，陪著笑臉道：“舅太太切莫怒，都是我這老婆子的不是，沒照顧好令姐。林氏自我家門，對長輩孝順，對下關懷，合族大小無不誇讚好。這婦人生產的事兒，那都是一腳在鬼門關，用了催產藥也是大夫的意思，我不是大夫也不大懂得。”

老太爺朝林曉峰拱拱手道：“世兄，是我等照顧不周，此事我必定定會給令姐一個代。都是婦人之間的小事，也不用犯肝火。雖是世兄之姐，卻是我三個孫兒的母親，我豈會讓白委屈。”

說著，讓裴垣請舅弟往廳上吃酒去，老太太也請舅太太暖閣裏坐坐。

兩邊拉著拽著分別帶到席麵上去，半哄半勸，務必讓兩位娘家人消了氣。

那頭莫氏還跪在殿上，等到那頭一家子送走了親家老爺和太太，才回過頭來商議置莫氏。

雖說有大老爺和玉瓶說，事關子嗣，老太爺哪裏肯輕易饒恕。

林盈袖並未置一詞，無事，孩子也無事，老太爺總要顧著莫家，顧著大老爺和老太爺的麵。

裴垣的子一向沉穩，老太爺還沒發話，他斷不會輕易開口。

老太爺先問了老太太的意思。

若隻是不痛不的賠罪，斷然是不肯的。

人家娘家都來過問了，若是不能平息怒氣，隻怕鬧到朝堂上去，那時候裴家裏子麵子都過不去。

裴文軒不等老太太說話，上前跪下給老太爺磕頭，“我也不敢求，犯了這樣的大罪原該死罪，隻為家中，不得留一命，就趕到莊子上去如何？”

隻留個名分，人在莊子上窮苦一生，也算是重懲了。

老太爺沒說話，那老姑太太歎氣說了聲可憐見。

“我不去莊子！”莫氏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豁然站了起來，指了指老太太，又指了指裴文軒，似瘋魔了一般吼道：“你們當初說好了給我過繼個孩子，不會因為沒有孩子看不起我，可你們怎麽做來著？”

“你，眼裏除了林盈袖那個肚子還有什麽？能生兒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是你嫡親的侄兒，當初做親你何曾問過我的意思？要給我過繼孩子，也是哄我。”

“還有你，你眼裏除了這兩個小狐貍還有誰？今日宿在這個姨娘那裏，明日那個通房，負心薄幸，你隻怪我不能生兒子，可你呢？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還想著有嫡子，做夢！”

老太爺怒了，讓人將莫氏拖出去，“再鬧，即刻讓出家。”

送去莊子上這是最好的置，林盈袖也沒意見，隻長房這邊也不能沒了人。

因大夫說林蘊玉這胎八是個兒子，老太爺讓林盈袖暫時接管家裏的中饋，莫氏立刻送出府去，那幾個幫著做事的打死的打死，賣的賣，此事算是平息過去。

林盈袖才生育不久也不便勞累，讓裴曦月幫襯著些，上麵也有老太太提醒。

起初老太太不大搭理林盈袖，怨恨不給莫氏求，就是玉瓶也十分別扭，看著隻行禮並不人。

莫氏是稱病是去莊子上調養，此事本就是莫氏作孽，莫家也無人替出頭。

當了家林盈袖查點了賬目才知道家裏虧空了不，外頭雖好看，可底子卻虧著。

還有底下這些管事媳婦婆子們，一個個都長了好幾個心，仗著林盈袖素日好脾氣，來回話或說半截，或者是欺上瞞下。

當家不出三日，懶的懶，遲到的遲到。

這些人都是莫氏的手下，莫氏對下人一向苛刻，這些人才有個懼怕。

老太太責問了林盈袖幾回，上回七姑娘和新姑老爺來家中做客，上的茶水不好不說，菜還有一兩個是頭天剩下的。

七姑娘看著大不像個樣子，私下說林盈袖，“嫂子，今日是我，若換了別人豈不是得罪了人，這些底下人你若給個好臉，就得欺負到你的頭上，還得恩威並施才好。”

林盈袖早有這個意思，隻是一時間沒找到一個大事，若隻小事不痛不地打一頓隻怕這些人不服氣。

今兒抓住機會，等客人一走，林盈袖在廳上了家中四個大管事媳婦過來，另外廚房的，買辦的，上夜的管事全都了過來，在門口等著。

四個管事媳婦不等林盈袖吩咐便坐下，大管事莫大家的原是老太太的陪房，在家中有些麵，先笑著問道：“太太今兒我們過來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