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細聽,又聽見徐氏說道:“別看這位出不高,手段卻比你我都強。公爹當初可是滿京城裏有名的風流才子,娶這位之前家中姬妾無數,過門之後不過兩三個擺設放在屋裏。咱們大爺是嫡長子,那位豈有不忌憚的道理?”
“是這個道理,不過大,您也犯不著怕,若是取和便罷了,若是不好大不了分家,將來自己跟著兒子去公主府唄!”
林盈袖聽到這裏也就罷了,轉要走,誰知道屋裏一個小丫頭出來倒水,看見林盈袖,趕忙和屋裏通報。
徐氏慌忙出來,一臉恭敬地道:“這個時候日頭正毒辣,太太過來做什麽?”
林盈袖仔細看了徐氏的臉,竟和往常一般,謙和恭順的樣子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半點異常。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聽你公爹說,王可能會去求陛下賜婚,到那時候隻怕我是攔不住那陸姑娘,想問你可有什麽法子?”
徐氏聞言變了臉,王可是當今的堂兄弟,又是最老實安分守己的,這點要求對朝廷來說不算大事。
倘或真弄了來,那陸姑娘是出了名的驕縱任,那時候還不得把侯府弄個底朝天?且人家有王府撐腰,比這個破格封的郡主可強多了。
“母親,要不您求求皇後娘娘,若是別人兒媳自然沒話說,那陸姑娘子張狂,一向給王府惹禍。那王無職在,就是言告到前,也不過是不痛不申斥幾句,咱們老爺在戶部任職,得罪的人就不了,若是為帶累,咱們裴家可就完了。”
林盈袖聽到這聲母親,隻覺無比諷刺。
“此事還沒到進宮求皇後那一步,真到那一步,我不會坐視不理。今兒老太太說,大爺屋裏人,我記得你帶來的兩個庶出的妹妹都不錯,就封做姨娘罷。”
徐氏聞言不變了臉,心裏疑是不是剛才林盈袖聽到了什麽,那兩個都是帶來在不方便伺候時,好服侍,也不好拒絕。
便答應著,林盈袖也不在這裏多留,起要走,徐氏親自送到門口,轉頭問守著院子門口的婆子,太太什麽時候過來的。
婆子說去打水沒看見,徐氏咬著瓣,神陡然一。
“也不用擔心,一個繼母罷了,咱們可是長公主之後,怕做什麽?”
徐氏回頭冷冷的橫了那丫頭一眼,咬著牙用抖的聲音說道:“是繼母,你沒看大爺把當親娘一般,每日請安得了什麽好東西都孝敬了那位。咱們二老爺也十分敬重,我是原配正室,也是晚輩,你沒聽見麽一句話咱們屋裏就多了兩個姨娘,倘或以後再塞人,你以為我敢不收麽?”
那丫頭低著頭再不敢說話了。
其實林盈袖也明白徐氏說的是事實,隻是想著自己真心待人,換來的卻不是真心,不免覺得自己委屈。
回到自己屋裏,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是繼母怎麽了?從過門到現在何嚐虧待過周氏的孩子?別的繼母不算計前頭太太的嫁妝就罷了,誰像還把自己的嫁妝分給了所有的孩子。
方才讓徐氏把兩個庶妹都抬舉了做姨娘,其實也有幾分賭氣的意思。
文淵那孩子是個重的,夫妻兩個又是新婚,弄兩個妾,隻怕兩人心裏都不好過。
思來想去,了個小丫頭到門口等著,文淵下學便請他過來。
親之後文淵學業倒是沒落下,預備著明年再考。
裴建章回來,看見林盈袖坐在廳上正給哥兒做針線活兒,便上前請安。
“阿娘,我今兒回來的路上買了好些零食給二弟,這些是給阿娘的。”
林盈袖看著兒子又歡喜起來,人接了放在桌上,問他累不累,又說:“我知道你吃魚,小廚房給你留著,在我這裏吃了再走。”
文淵答應,小丫頭們去廚房將林盈袖給文淵留的菜擺上,林盈袖在一旁看著。
“你父親帶著玉在書房裏,你弟弟若是像你這樣懂事,我和你父親就心了。”
文淵臉上微微泛紅,“弟弟還小,等大些就懂事了,阿娘我想過些時日仍去舅舅家,如今舅舅的差事,正好求舅舅指點指點。”
林盈袖微微頷首,林曉峰一向把文淵當自己的親侄子一般看待,學業上也多有指點。
所以文淵和這個舅舅反倒更加親近,與周家的幾個舅舅隻有敬重,卻沒有和林曉峰那般親厚。
“隻你才親,就丟下郡主在家,也不怕空房寂寞,要不然請你舅舅來家住一段時日?”
文淵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道:“隻有晚輩登門求長輩的道理,哪有讓長輩來遷就晚輩的?阿娘放心,清兒是個明白事理的,不會為這點事就埋怨,再說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林盈袖張了張,不知該如何把自己和徐氏置氣的事兒和文淵說,若是說起來必定會問緣故,文淵又是最孝順不過的,萬一弄的他們夫妻不和,往後和徐氏隻怕連表麵功夫都做不了。
婆媳之間相,總不好把兒子扯到中間,為難的反倒是自己的兒子。
正胡思想著,外頭小丫頭通報,“大來了。”
林盈袖立刻有了主意,不如當著他們夫妻的麵把話說清楚,如此也好。
門口的媳婦打起簾子,徐氏一臉心虛地了林盈袖一眼,福了福,“給太太請安,大爺今兒怎麽在太太這裏用飯?”
不等林盈袖說話,文淵便招呼人給徐氏拿碗筷,“阿娘自己下廚房做的飯菜,這是特意給我留的,你也嚐嚐阿娘的手藝。”
徐氏勉強笑著落坐,夾一塊糖醋魚放裏,也沒覺得有多味,一旁的文淵卻胃口大好,竟然吃了大半條魚。
林盈袖知道徐氏的心思,笑道:“大爺從小挑食,我便自己下廚索著他的喜好,以前做的不好吃,如何還能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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