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藍氏一向爭強好勝,又不是第一次陷害林盈袖。
“東西是二太太的不假吧!現有贓證在,還有什麽好賴的。這人就是比咱們家下三等奴才還窮,沒點手段怎麽迷了二郎娶過門?”
老姑太太隻差沒拍手好了,林盈袖多次壞好事,要是家兒子娶了七姑娘去,又豈會看兒媳婦臉?
這回林盈袖被人拿住,也算是報應不爽。
眾人爭執不下,可巧林盈袖屋裏的孫姨娘在門口看,被老姑太太看見,進來問話。
孫姨娘一來便跪下磕頭,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這話分明是在告訴眾人,什麽都知道的,老太太便細細問來。
孫姨娘說看見林盈袖屋裏的丫頭扔東西,便悄悄跟著,那丫頭扔的包袱在河裏,一時好奇打撈起來,竟然是帶的汗巾子。
孫姨娘害怕林盈袖置,這才過來尋人求。
說著,將那帶的汗巾子奉上,汗巾子半新半舊的確是林盈袖之。
這下真相大白了,雖隻死的是個丫頭,但下毒之事豈能容忍。
老太太恨鐵不鋼地指著林盈袖,厲聲斥責道:“你嫁過來之後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敢做這樣的事。即刻收拾東西,準備領著休書回娘家去吧!”
林盈袖跪下,求老太太冷靜想想,有兩個兒子,在裴家已經站穩腳跟,為何要害大太太,一旦事發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前程。
老姑太太嗤笑道:“二房沒有爵位可襲,長房太太若是沒了,你便可以把持著家裏,你心積慮嫁到裴家來不就是為了這個麽?”
林盈袖知道今日是百口莫辯,隻得含愧退下。
若是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走了,不但自己,連娘家人也跟著蒙。
家裏的丫頭們一個個也都垂頭喪氣,裴垣這會兒還沒下朝回來,也不知道該和誰商議去。
沒多一會兒功夫,老太太屋裏來了四個嬤嬤,說是老太太開恩,看在為裴家生育子嗣的份上,不提休書,讓林盈袖到莊子上去休養一陣子。
林盈袖想,先避開也好,便往鄉下莊子上去。
這幾個嬤嬤說是負責照顧,其實就是監視,連收拾東西的功夫都不給,半押著上了馬車,連日送到鄉下莊子上去。
許多家族裏但凡做錯了事的夫人們,休妻怕丟人,便送到莊子上,對外說是養病,其實就是罰的一種。運氣好的過個幾個月便能回來,運氣不好的便老死在鄉下。
家中再娶一個,名聲上也是幹幹淨淨的。
林盈袖服侍的親信都在家中困著,這幾個嬤嬤鐵麵孔一般,本不理會林盈袖。
半夜才到莊子上,這裏可不比在家裏,屋裏一子黴變的味道,陳設一概全無,簾子也都是素的。床榻上的被褥不堪,若是長期這裏住著沒病也能生出病來。
林盈袖不得忍耐著,自己收拾了住下。
次日一早這裏服侍的廚娘送來吃食,都是茶淡飯。林盈袖也是吃過苦的,雖然這些年養尊優,這點倒還能得了。
隻是這裏服侍的下人都知道林盈袖是犯了錯被打發出來的,言語上不免多了幾分輕視之意。
好在上有些值錢的首飾,讓這些人出去采辦了些用品,這些人半賺半得,倒也沒為難林盈袖。
別的都好,隻是惦記著裴垣和孩子們。
裴垣偏有事耽擱,到晚上方回,不見了林盈袖不免惱怒,屋裏的人隻說太太被打發到莊子上,但並不敢說明真相。
裴垣便不顧辛苦,往上房去問老太太。
老姑太太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將事和裴垣說了,又勸道:“我知道林氏貌,但這樣狠毒的子又怎麽能教導好孩子?先打發到莊子上,你再尋個出高貴且年輕貌的豈不更好?”
裴垣眸微沉,打量著老太太和老姑太太,慢裏斯條地問道:“母親和姑母的意思,無論此事真相如何,是斷然不肯讓林氏做裴家的媳婦?”
老太太被問的不知該如何做答。
老姑太太輕蔑的哼了兩聲,“小門小戶出,我與老太太在外頭應酬,被多人恥笑不說。行事毒辣,得罪不人,實在不適合做咱們家的媳婦,就算不是,也有個影兒在裏頭。”
裴垣銳利的眼神直接盯著老姑太太,冷冷的道:“姑母莫不是忘了,若非林盈袖與當今皇後好,大老爺靠攏叛王一黨,裴家還有今日的榮寵?”
老姑太太被噎了一下,老太太心裏也是一驚,竟然忘了林盈袖和皇後、貴妃好。若是讓皇後知道,裴家如此對待的恩人,隻怕生起氣來——
“也沒說要休的意思,為咱們家生育了子嗣,是咱們裴家的功臣。我隻是氣做出這樣的事來,若是不罰不能服眾,你大哥險些沒了一個兒子,我若是不聞不問你大哥哥該如何代?”
裴垣略略想了想,起朝老太太躬一禮,“都是兒子管教妻房不善,才至惹出禍事,竟然大哥大嫂忌憚,不如趁這個機會把家分了。往後大家不在一住著,也省了許多事,我們兄弟也了嫌隙。”
老太太聽了這話,想了一回搖頭說道:“也不是嫌著你們,隻家裏死了人,總是要有個代才是。你疼林氏我知道,但你現在把人接回來,你哥哥嫂子麵上怎麽過得去?”
裴垣心思一,隻說是短想不到,便退下。
老太太看著裴垣走了,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其實冷靜下來一想,這事兒沒那麽簡單。
林盈袖一心想著搬到新宅子去住,分明對侯府沒半點心思,又豈會害藍氏?
而且那孫姨娘來的也太巧,像是在那裏等著似得。
至於那些證據,老太太還沒想明白,不過哪個太太把自己所有的頭麵首飾都帶上,一時間丟了一兩件也不是沒有的。
平心而論,說藍氏做這些事老太太信,可若說林盈袖做這些,老太太有四五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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