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任由裴家休棄林盈袖?
且聽人說起,林二叔對林盈袖這個侄兒比對自己的孩兒還好,林盈袖的嫁妝有一部分還是林二叔給的,的莊子也是林二叔親自去照管著。
休妻隻怕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啊!
“嫂子現在不下決斷,隻怕將來更難。”
老太太搖頭說不妥,別的不說,裴垣隻怕是頭一個反對的,昨兒的態度是看著,從進門到現在幾句沒半點懷疑林盈袖的意思。
“老太太放心,咱們二郎最是孝順,您好好勸勸二郎。”
正說著話,下人來報說,二老爺帶著那邊二爺和三爺出門子了。
老太太聞言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顧沒梳洗好,趕忙起扶著丫頭的手往門口走去,走了老遠,就見馬車走出二門,走在街道上。
“二郎,你這是做什麽?”
裴垣在馬車裏聽著小兒咿呀學語,哪裏聽得到後麵老太太的聲音。
追了一段沒追上,老太太氣得夠嗆,滿臉怒氣地衝著門口的小廝撒氣,“二老爺要出門,怎麽沒人來我屋裏回話去!你們這些人是做什麽吃的。”
幾個小廝嚇得跪下磕頭,隻說馬車是昨兒夜裏就準備好的,他們也不知道。
老太太點點頭,老淚淌下,“為了一個婦人,他連老子娘都不要了不曾?”
老姑太太在一旁聽著,立刻添油加醋起來,低了嗓音道:“如此,才更容不得林氏迷二郎,往後您還指二郎能聽您的話,就得除掉這個林氏,否則今天這樣的事都算不得什麽。”
裴垣帶著兩個孩子趕到莊子上去,他不能和自己的母親爭執,便隻能陪著林盈袖同甘共苦。
這是當初求娶時,給林盈袖的承諾。
跟來的隻有甘燕兒,秋伶還有兩個娘,並服侍娘的兩個丫頭一道去莊子上。
林盈袖在莊子上無事便給裴垣做兩個荷包,還有汗巾子,這裏倒是比家裏頭更安靜自在,隻是不見孩子們心中難免傷心難過。
有時看見窗外的鳥窩都會忍不住落淚,哥兒在跟前長大,每日不在跟前一會兒必定是要哭鬧的,也不知道昨晚睡的如何,有沒有哭鬧,吃的可還好。
“太太,今兒沒買上,就煮兩個蛋您湊合,現在外頭東西貴,您給的那點銀子也隻夠幾日的開銷。”
管這莊子上劉婆子一進屋裏眼珠子便打轉,看看屋裏或者是林盈袖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但凡打發到莊子上的主子們,十有八九是別指還能回去的。
所以這些人都是想方設法地從林盈袖上撈點東西,家裏頭誰不知道二太太手裏使的一手好錢,即便是被打發了出來,邊幾千兩銀子還是不了的。
林盈袖看劉婆子這樣,多半是要銀子的,早晨才給了一個鐲子讓換些東西回來。
換來的東西次不說,還短了好些。
人在屋簷下,不得要低頭,於是含笑說道:“劉媽媽說的是,隻是我被打發出來養病,家裏頭的月錢是停不了的,還有俸祿,想必過些時日便會送來,你也不要急且等幾日。”
劉婆子見這麽說,便不好再說什麽,隻走在門口時方才說道。
“都被打發出來了,還隻當自己是太太主子,也不想想自己為什麽被攆出來。”
林盈袖也不去理,將才送來的簾子換上,昨兒晚上一夜蚊子,也沒睡好,送來的香雖然不敢和侯府比,熏著趕走蚊子也好。
屋裏頭的厲害,被子也換了新的,之前的便賞賜給了底下人。
打掃一遍之後整個屋子煥然一新,看著順眼了不。
午飯婆子們送來,一疊青菜,兩個蛋還有一碗小米粥,差是差了些,不過比起當年租廟裏頭吃沒有油水的野菜,這已經是很好了。
“按照家裏的規矩,打發到莊子上來的主子們都得清淡著吃,十日一個,蛋也不是每日都有,需得五日兩個。”
林盈袖道了一聲辛苦,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隻要能填報肚子,其他的都好說。
莊子上倒是比家裏頭涼快不,院子裏也沒種什麽花草,倒有兩三顆果樹,樹枝上掛著好些果子,隻可惜都沒到的季節。
吃過飯便在院子裏走走,林盈袖不能出這院子,隻能在這裏轉轉。
走一圈林盈袖便回屋裏繼續做針線活兒,難得清閑下來,多做些針線活兒,也免得等需要用的時候再手忙腳。
到掌燈時節,外頭突然熱鬧起來,林盈袖起到窗前去看時,下人來報說二老爺和二爺三爺來了。
林盈袖又歡喜又心酸,原本以為怎麽也要住上一段時候,裴垣等老太太氣消了求接自己家去,不想他竟然親自來了,還帶了兩個孩子。
裴垣下朝之後便帶著孩子們往這裏趕,順道告了假,隻說家中親人有疾,需在家照顧些時日。
一進院子裏,這裏場地雖然大,卻毫無可言,隻是七八糟種了些瓜果蔬菜,牆角擺著農活用的工。
“我的爺,您怎麽來這種地方。”
林盈袖推開門上前迎接,哥兒和玉昨兒也嚇壞了,看見林盈袖平安無事又哭了起來。
林盈袖摟著兩個孩子含淚帶笑地安了一陣,帶著裴垣進屋裏去。
屋子裏更是簡陋,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兩三張糙的長凳,桌上放著著茶盞黑不溜秋的。
“這裏比不得家裏,委屈老爺了。”
男人手摟著林盈袖的腰肢,打趣地道:“你都不委屈,我又何來的委屈呢?”
兩人相似而笑,林盈袖親自下廚房去給裴垣做了一碗麵,玉饞,跟著也吃了不。
因沒有別的床鋪,便在一張床榻上,將孩子們放在中間,兩人隔著看著對方。
“母親還在盛怒之中,我求了但老太太不聽,我不能拋棄你,所以帶著他們來陪著你,咱們一家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對方,明白麽?”
林盈袖雙目蓄滿了淚水,握著男人的手,就知道裴垣不會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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