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秦國夫人雖然算不上絕，但也算得上楚楚人，加上這個年歲的婦人周那子風，更是讓男人難以自持。莫說正是虎狼之年的當今，就是這個太監見了，都覺著骨頭了。

林盈袖嚇得出了一聲冷汗，看來往後盡量進宮才是，否則還不知道惹出什麽禍事來。

偏想回避著，卻躲不過，宮宴後打到回府，車上多了一個匣子，一個臉生且著麵的嬤嬤說是宮裏賞賜。

皇後和貴妃的賞賜不都當麵給的，這是哪位娘娘賞賜？

打開匣子，林盈袖嚇得險些沒丟了魂，匣子裏頭躺著一塊九龍玉佩，龍乃是天子所用之。

這玉見當今戴過，這之賞賜臣婦，是否有些說不過去？林盈袖心裏七上八下，是萬萬沒想到當今會賜這個東西給。

此事林盈袖對誰也不敢說，玉扔也不是，戴上也不是，隻要藏了起來。

回來沒幾日宮裏又傳召，林盈袖有些害怕，但又不敢聲張，隻得按品大妝，將那玉帶著，萬一是當今召見，便將東西還給當今。

是裴垣的妻子，豈容他人肖想？

果然如所想，果然是當今召見，今兒當今穿著一襲象牙白的圓領袍，腰圍革帶，樣式其實跟平時穿的皇帝常服差不多，但是卻沒有繡團龍，或者日月紋等象征著皇帝份的東西，玉簪束發，他靠在椅背上，隨意地拿著一本書在看，看起來極為悠閑。

這位臉部廓冷，眉目鋒銳，果然是鐵麵無私的冷皇。

“臣婦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今虛扶了一把，和悅地道：“夫人還是這麽客氣，我閑來無事請你品茶。”

林盈袖倒退數步，“妾是臣子之婦，與陛下男有別。”

當今放下書，看著一臉警惕仿佛炸了的小貓一般在角落，不笑出了聲。

“夫人不必如此張，我說了隻是請你品茶，何必嚇這樣。”

林盈袖毫不敢放鬆，僵著子慢慢靠近，旁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不覺耳發燙。

“陛下，臣婦不太懂茶，聽說趙貴妃娘娘通茶道，不如請——”

“我上次給你的玉怎麽不戴著？”

林盈袖手扭著帕子，說起玉，又跪下，雙手將玉奉上，“此來天子信，臣婦不敢僭越，請陛下收回。”

不等說話，突然當今的臉湊到了的麵前，冰冷的手指勾起的下，四目相對。

林盈袖嚇得呼吸頓住。

“夫人不會以為朕對你有非分之想吧！”男人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著人。

林盈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瓣，生恐自己忍不住會將這位推開。

“朕還不至於對臣子之妻有什麽想法，不過，若是裴卿另娶，夫人便孑然一。朕想照顧夫人一生，不知夫人是如何想呢？”

林盈袖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男人，跪著倒退數步，子匍匐在地，好容易才收斂心神，用抖的聲音說道：“陛下，妾殘花敗柳，不堪伴駕，恐玷汙陛下清譽——”

當今微微一笑，緩緩地站了起來，垂眸看著跪在地上懾懾發抖的人，隻覺得好笑。

在柳州時，這位膽子可是大的很哪！

林盈袖心中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好了，把天子都給吸引住。就算裴垣不要，一個嫁過人的人真要進宮去，還不給史寫妲己妺喜之流。

況且尋常男子靠不住，更何況富有四海的帝王？

當今不過是一時新鮮，等新鮮勁兒一過，那還是扔在腦後，那時候林盈袖還想有活路？

“罷了，不和你說這個，朕倒是有件事要告訴你，裴卿為西涼國公主所救，兩人相多日，已生愫，西涼王想兩國好，將公主許配卿。此事朕還未答應，想問問夫人，若卿心悅公主，你可有後路？”

頓時林盈袖如被電擊一般，裴垣他喜歡上別人了？

公主之尊做妾是不能的，林盈袖心中苦笑，盼著裴垣平安回來，不想會是這樣的結局。

“朕沒有跟你開玩笑，若是裴卿另娶人，朕會給你一個榮耀的份，必定不會讓你被人小看。”

什麽榮耀地位，和裴垣比起來算的了什麽？

當今看著林盈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大為不忍，方才說與共度良宵不過是一時興起試探罷了。想他富有天下，隻要勾勾手指頭，什麽樣的人沒有，會覬覦一個臣子之妻？

“或者，朕收你為義妹，如此你也是公主，西涼公主為平妻，你為正，如何？”

林盈袖苦笑著搖頭，不在乎名分，哪怕是做妾，隻要裴垣心裏有就好。若是心都不在了，空有名分，看著他和別的人恩，又有什麽意思呢？

“臣婦現在心，容家夫回來，妾親自問他，若果真另有所，妾讓位便是，不敢讓夫君為難。”

當今便不勉強，仍然請林盈袖喝茶。

從宮裏出來，林盈袖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晚上做夢，一會兒是裴垣告訴，公主年輕貌，出高貴能匹配他的份。一會兒是當今強搶宮做妃子，天下人指責唾沫是紅禍水。

再後來，又是唐墨行嘲笑，出微賤，心比天高，總妄想著男人會跟一個人白頭偕老，簡直是癡心妄想。

夢很長，哭著求著裴垣，告訴自己一片癡心，可裴垣隻看得見貌的公主，罵是陋老婦。

三月西涼國主上表，西涼公主與我朝戶部尚書裴垣兩相悅，願意嫁，以求兩國好。

西涼本是附庸我邦一個邊陲小國，公主匹配臣子原是無可厚非。

當今未發表一言，隻說等裴垣回來再說。

林盈袖的地位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同的大有人在。一連著好些時日，周國公夫人、國舅夫人都上門安，也有不邀請出門遊玩，散散心免得在家胡思想。

就是老太太和老太爺也覺愧對林盈袖，這個兒媳除了出差點，其實哪兒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