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袖也沒阻攔，隻人好生看在薑環，不許胡言語。

薑環雖不敢反駁，心裏卻十分不甘，明明一樣的出，憑什麽林盈袖可以做正室夫人，而隻能做個低賤的姨娘？

“姐姐的針線活兒做的越發地好了，怪道前日看老爺上那裳舊了還不曾換下，原來是姐姐做的活計。”小周氏看林盈袖做的秋，大約是給裴垣做來著。

林盈袖就算是生氣，作為妻子的本分還是記得的，裴垣這些年的裳大多是出自和這屋裏丫鬟們的手。外頭的繡工是一概不穿的，就是兩人置氣，裴垣也是穿著親手做的裳。

男人不是一向說人如服麽？裴垣穿的舊，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外頭薑環跪足了兩個時辰，隻覺雙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兩個婆子攙扶著，方才勉強能站起來。

剛要走，林盈袖這屋裏的大丫鬟四兒就住了，“姨也太不懂得規矩了，主母無論罰還是賞賜，對奴婢都是恩典，您難道不該給太太們磕頭致謝？”

薑環氣的渾發抖，瞪著四兒，啐了一口道：“一個丫頭也敢對我說教，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太太的一條狗罷了。”

四兒是什麽份，莫說家裏妾室，就是去老太太屋裏回話，老太太也要給三分薄麵。

“薑姨，這是太太邊的服侍的人，就是您也該尊稱一四兒姑娘。”邊的婆子勸道。

薑環心中不解，正要反駁，就見綠枝出來傳小周氏的話，“二太太說了，薑姨娘很是不懂規矩，兩個嬤嬤好好教導教導規矩，以後每天到祠堂聽訓，什麽時候學會規矩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薑環的臉瞬間就黃了，眸子猶如利刃一般，在這些大丫頭的麵門上掃過。

是老爺的人，竟然還要這些丫頭的氣。

都給我等著——

晚些時候，下人來說老爺去了薑姨娘屋裏，林盈袖也不理論，隻廚房把老爺的飯菜送薑姨娘屋裏去。

誰知沒多一會兒，裴垣過來，臉上有些不大好看，在上首坐下看著林盈袖吃飯，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等林盈袖吃完，才緩緩地說道：“方才薑環服侍我用飯，沒站穩跌倒了。什麽也不肯說，的丫頭告訴我，今兒薑環了罰。”

林盈袖聞言慢慢的抬起頭來，著裴垣，心裏不知為何一陣著疼。當初被周氏罰，或者是周氏子抱恙，在上房沒日沒夜的服侍，裴垣也不曾為和周氏置氣。

今天，裴垣會為了一個妾質問。

“老爺想說什麽，不妨直說，你我夫妻多年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裴垣盯著林盈袖的雙眼，語氣平靜地說道：“薑環說什麽也不肯說，隻是哭，我看上有傷，這才過來問問，沒有偏袒的意思。”

為了一個妾都能來問，還沒有偏袒的意思。

林盈袖別過臉不肯再多看裴垣一眼，生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老爺不是一向不過問宅裏的事？今兒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薑環若是沒做錯事，我也不會輕易罰。一個妾罷了，還不知道我費心思。”

四兒看著心裏著急，太太還不肯說實，隻怕兩人誤會會更深，也顧不得規矩，起簾子衝進去，跪在裴垣腳下。

“老爺，今兒薑姨娘在小爺和姑娘們還在時吵鬧，說妻妾之間的事兒，讓走也不肯，太太這才罰了。太太一向公正，就是讓薑姨學規矩，那也是二太太見薑姨實在不懂宅裏的規矩，這才讓學著家裏規矩。”

一席話說得夫婦二人半晌也沒言語，裴垣看林盈袖大著個肚子，背對著自己坐著，旁邊還有做了一半的針線活兒，這還是給他做的冬，心裏不免有些愧疚，擺手讓四兒出去。

自己靠著林盈袖，手著的雙肩，“我不過是問問，你何苦生氣？”

林盈袖冷笑了兩聲，“我哪裏敢跟老爺生氣，老爺若是覺得我委屈了你的新姨娘，大可給買個宅子，外頭安置。你就是把人寵到添上去，我也不會過問，在家中那就得按家裏的規矩來。”

裴垣摟著人好一通勸，這才哄得出個笑臉來。

那頭薑環和自己的丫鬟兩個，一個告狀訴委屈，一個死活不開口，為的是讓裴垣心疼。

果然裴垣生氣跑上房去，這回就算不能讓林盈袖罰，至那個小周氏和林盈袖邊那些耀武耀威的丫頭要點罪了。

薑環在裴府上也呆了幾年，裴垣的子多還是知道些。他鮮氣，一旦氣勢必是有人要罰的。

林盈袖從前年輕，老爺本就是因為喜歡才執意娶了做繼室。現在一介老婦，拿什麽和這樣年輕貌的爭？裴垣喜歡識文斷字，溫似水的子。

隻要掌握好了這一點，還怕將來沒有恩寵？

“小雲兒，你去上房打聽打聽，看老爺怎麽置那些欺負我的人。”

丫頭小雲兒答應，拿了個燈籠出門，走到上房這邊，見裏頭早熄了燈，回去又沒法差，因問門房的婆子。

兩婆子正打了酒吃，見姨娘房裏的丫頭來打探消息，笑話，“你還真以為你們姨能扳倒太太？別做白日夢了。太太膝下多哥兒？又是誥命，娘家雖不如咱們家，到底是正兒八經的宦人家。”

小雲兒也不敢說不是，隻說都是聽差，不敢不來。

“我知道，你們好些人說我們太太是靠運氣才有今天的位置，我是跟著太太從柳州來京城。服侍過的主子也不止一個，論起脾氣，咱們太太是最好的，有時咱們做錯了什麽，換旁的主子是容不下的，咱們太太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以前侯府裏月例銀子，每年兩季沒個補，咱們這一房卻有，賞賜的裳也比別的房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