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哥里說得豪氣,真上桌前,該講的規矩那也是半點不含糊。
“先看錢!”
這話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因為他自己先擺出了五萬現金。
麻將桌上規矩,打那麼大,大伙又不是很,看錢是必須的。
徐繼凱,五嫂和細妹子對視一眼,徐繼凱輕輕點頭。
這羊,絕對不能讓他溜了。
于是乎,現金五萬很快到位。
徐老板的經濟實力還是很強的,既然開麻將館,宰羊,那就得準備好本錢,總是空手套白狼,哪來那麼多蠢狼被他套?
“說好了,打到十二點,中間不輸不散場!”
這是貴哥的第二個條件。
這也很合理。
戰就得有戰的覺悟,不能贏了就一直贏,輸一點就跑。
五嫂微微遲疑了一下。
到底是人,第六還是有那麼點的,膽子也小點,萬一遇到扮豬吃老虎的咋辦?
“行,貴哥是大老板,都聽你的!”
徐繼凱一口答應。
笑話!
這是老子的地盤好不?
真要是況不對,老子說不打就不打,你還能咬我的蛋啊?
就算你能贏,那你也得有那個能耐把錢帶走才行。
于是大家很愉快地落座,開始打牌。
這個時代,自麻將機還屬于高科技產品,一般麻將館是沒有的。徐繼凱去年也不知找了什麼門路,花大價錢從嶺南那邊搞過來一臺,據說還是維多利亞出品的,那是相當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屬于他的“鎮店之寶”。
普通客人就不可能上桌,最也得打五塊錢以上的才有資格。
“這玩意一萬多,還不含運費。給你們打一塊錢的?想什麼呢?”
這是徐繼凱的原話。
據說有不人為了嘗個鮮,就此提升了自己打牌的檔次,由一塊變五塊,徐繼凱也因此大賺特賺。買麻將機的一萬多,早就回本了。
后來更是水漲船高,提升到打十塊錢的檔次才有資格使用自麻將機。
依舊還是有人愿意跟進。
原因無他,覺得自麻將機是機洗牌,不那麼容易出老千。
人都這樣,對自己搞不懂的東西,總是比較敬畏,并且會自賦予其許多并不存在的“功能”。
黃親自充當服務員,給客人們端茶倒水,備好香煙和煙灰缸,每個人還有一碟瓜子花生。這是只有貴賓才能的待遇。
黃之所以如此積極,因為這個麻將館他也是有份的,雖然不多,也算個老板。
一切順利。
五嫂上場就胡了把大牌,好幾百大洋進賬。
接著細妹子也胡了牌。
似乎依舊是昨天與前天晚上的翻版。
旁觀了一會,徐繼凱便即放心,吩咐黃好好招呼貴賓,自顧自離開了,坐回自己的躺椅,里哼著小調,一手拍打著躺椅扶手,怡然自得。
形是在九點左右開始逆轉的。
貴哥手氣開始轉好,連連胡大牌,不到一個小時,就倒贏一萬多,不但將昨天前天的損失全部挽回,還有“盈余”!
五嫂急了眼,突然牌一推,說聲“上廁所”就走了。
到了外間,向徐繼凱打了個眼,兩人來到僻靜,五嫂低聲音說道:“況有點不對啊,你是不是沒調機?”
這是個特制的自麻將桌,可以調概率。老板想讓誰家來好牌都行,概率比其他三個方向要高得多。
“怎麼可能,還跟前兩天一樣啊……你們換位置了?”
“沒有。他想換,我沒同意。”
“那就行了,不用擔心,機不會出錯的。可能他就是這下子手氣好,再看看……”
對這臺特制麻將桌,徐繼凱還是很信得過的。打從買回來到現在,就沒讓他失過。多自以為通麻將的高手,都折戟沉沙。
“好!”
每逢大事,五嫂還是十分相信徐繼凱的。而且對自己的技以及和細妹子配合的默契也很自信。
然而事實證明,徐繼凱和五嫂都過于自信了。
接下來的況非但沒有好轉,五嫂和細妹子反倒越輸越多。
機并沒有出病,每次五嫂還是能抓到很好的牌型,基本幾下來就能聽牌,問題在于,每次剛聽牌,別人就胡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手氣太好了,哈哈哈……”
貴哥笑得很開心,收錢收得更開心,對五嫂和細妹子的黑臉,視而不見。
快十一點的時候,五嫂和細妹子已經滿頭大汗。
輸了近三萬……
黃心急火燎跑出去和徐繼凱咬耳朵,徐繼凱像是終于回過神來,冷笑一聲,說道:“去,幾個兄弟過來……敢跟老子玩花活,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
黃一迭聲地答應著出門去了。
二十分鐘不到,就帶了四個混混進來,都抄著家伙,兩把西瓜刀,一把殺豬刀,一鏈條鎖。雖然并不如何強壯,卻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嚇唬一般人足夠了。
“戰斗部隊”就位,徐繼凱膽氣陡壯,咳嗽了一聲。
這聲咳嗽就是信號。
已經輸得面如土的五嫂聞聲神一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出滾圓的手指,直指貴哥的臉。
“出千!”
“你特麼的出千!”
五嫂尖起來。
早已帶人在門口等著的徐繼凱,飛起一腳,踹開了小包廂的房門,六個人一擁而。
“誰出千?”
徐繼凱當先一站,一手叉腰,大喝一聲。
“他!”
“他們出千!”
五嫂指著貴哥和他的伙伴,一個年紀和貴哥差不多的壯漢子。
徐繼凱就笑了,笑得很。
“兄弟,膽子不小啊,敢在我這里出千?”
“特麼的,敢在我們這里出老千?砍手!”
隨其后的一個混混立馬“捧哏”,一切都是練了的,又不是第一回干這活了。
貴哥就笑了,跟壯漢子對視了一眼,連都不起,就這麼往后一靠,角浮起一冷笑。
“徐老板,你說我出千,有什麼證據嗎?”
“你牌!”
五嫂道。
“老娘親眼看到的!”
“牌啊,兄弟,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