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魏家宏怒了,正要翻臉,冷不防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老魏!”
“是不是派出所的同志來了?請他們過來吧!”
“哦,好的好的,廠長……”
魏家宏臉上立馬轉晴,笑得比花兒都燦爛。
“跟我來吧!”
轉過臉,又已經沒了毫笑意。
“什麼玩意……”
肖躍進嘀咕了一句。
但廠長已經開了口,老魏只能當作沒看見。他可不敢真的在這種時候和派出所的人吵起來。雖然穿著警服,工作關系也早已調清源派出所,心理上,老魏還是將自己當二六七廠的干部。
在二六七廠,沒有任何人敢在吳廠長開口后還鬧幺蛾子。
吳清河在七廠,那是真正的一言九鼎,言出法隨。
鬧了好一陣,刀警梅警肖警總算是進了門。
眼是滿滿的時代:鋪著白紗巾的木制沙發,油漆斑駁的資料柜,刷著黑漆的老式辦公桌,還有桌面上著的玻璃,以及玻璃下的各種照片和票據。
墻角兩個搪瓷殼子的暖水瓶也很引人矚目。
一不小心,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六七十年代。
不是說七廠效益很好嗎?
年年盈利!
“廠長!”
魏家宏領著三人來到里間。
一位材瘦削,骨架大的老年人轉過來。
這位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樣子,臉上已經有不老年斑,頭發白多黑,個子很高大,但很瘦,一件洗得起了邊的短袖白襯衫掛在他上,飄飄的,讓人不自地為他的擔憂。
“吳廠長!”
刀鋒微微鞠躬,表達敬意。
在整個玉門市,吳清河都算得是大名鼎鼎。報紙,電臺,電視臺都報道過他的事跡。
這位老人擔任二六七廠廠長的時間超過二十年,哪怕在特殊時期,也無人能搖他的地位。
這樣一位老人,在大家的印象中,應該是思想頑固,保守僵化的代名詞。
但吳清河不是。
改開之后,他引領著二六七廠數百干部職工,銳意進取,不斷進行技革新,同時大力拓寬市場,生生為老舊的二六七廠闖出一條燦爛的金大道。
在國營大廠普遍虧損的況下,七廠一枝獨秀。
尤其難得的是,吳清河本人一直保持著艱苦樸素的革命本。在不余力開源的同時,大力提倡勤儉節約,不該花的錢一分錢都不花。
對這樣的老革命,刀鋒當然滿懷敬意。
“小同志,你們都是清源派出所的?”
吳清河問道,雖然廠里出了失竊案,老人的語氣依舊溫和。
“是的,吳廠長。我刀鋒,清源派出所二警區負責人。這個案子是個什麼況,請的當事人給我們描述一下。”
刀鋒沒有半句客套,直接切技層面。
吳清河微微頷首,似乎很滿意刀鋒對待工作的態度,眼神只在魏家宏臉上略一停留,便落在邊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上。
“老趙,你給派出所的同志說明一下況。”
看得出來,他原本是打算讓魏家宏介紹的,臨時改變了主意。顯然吳清河已經關注到剛才在財務科門口發生的不愉快。
“好的,廠長。”
“刀,刀警,我是財務科長趙國慶,況是這樣的……”
隨著趙國慶的描述,刀鋒開始了解案子的基本況。
案其實簡單的,今天早上,財務科的同志剛到辦公室,就發現失竊了。財務科的保險柜被人打開,里邊所有的現金和技圖紙,都不翼而飛。
“失竊多現金?多圖紙?”
刀鋒問道。
“現金一萬三千七百二十九塊,最新的技圖紙六份……”
“什麼機的圖紙?”
“發機!”
刀鋒略略愣了一下。
發機?
在這個方面,他的知識儲備不多,本能地覺得發機只用于各種車輛。二六七廠不是生產礦山機械和建筑設備的嗎?
趙國慶馬上說道:“是最新的發機改良圖紙,礦山,港口,建筑各種工程都用得上。是我們廠下一代的拳頭產品……”
從趙國慶焦慮的神中,刀鋒也能意識到這種發機對七廠極其重要。
那一萬三千多現金,完全不放在趙國慶眼里。
這些年,七廠財大氣,談的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甚至幾百萬的生意。一萬多現金和最新的技圖紙比起來,啥都不是。
“刀警,發機圖紙對我們七廠很重要,我們花了大價錢請國外專家指點過的,目前于國領先水平……”
趙國慶焦慮地說道。
他雖然不是技科長,但圖紙卻是在財務室失竊的,他當然有很大的責任。
刀鋒點點頭。
他能理解。
九十年代,在國,不管任何領域的發機,我們都于追趕的階段。技積累太薄弱了。七廠如果能搞出一款國領先水平的工程用發機,對七廠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
“我們需要先勘查現場,趙科,無關人等,請他們退出去。”
“哦,好的好的……”
在趙科的引領下,刀鋒等人來到財務科的里間,一個老式的保險柜大敞開著,里邊凌地堆放著一些賬本票據,現金一分都沒有。
刀鋒打量了一下財務科的防護設施,發現不算太糟糕。
隔間裝了鋼制防盜門,窗戶也得安裝了很的防盜窗,對一個工廠的財務室而言,這就算不錯的水平了。無論防盜門還是防盜窗,都沒有遭到外力破壞的痕跡。
“這間財務室的鑰匙,還有保險柜的鑰匙,在誰手里?”
刀鋒問道。
沒有外力破壞的痕跡,當然是第一時間懷疑“盜”。
而且刀鋒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保險柜雖然是老式的,卻也并不容易打開。如果沒有鑰匙和碼的話,普通竊賊是奈何不了的。
“在肖會計手里。”
“小肖……”
一位三十來歲的同志應聲而出,戴著眼鏡,短發,極瘦,神張,眼圈發紅,明顯剛哭過。
手里拿著兩片鑰匙。
“鑰匙一直都在我這,從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