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局和郭大雷厲風行,現場會開完,馬上進正式的查流程。就在廠部辦公樓辟出一個區域,作為公安人員的辦案場所。
吳清河無條件支持,召集了廠里的人事科長,保衛科長,后勤科長,指定一位副廠長領隊,全力協助公安機關破案。
不過,刀鋒還是趁著大家伙都沒留意的時候,悄悄湊到吳清河邊,提醒了一句。
“廠長,還是要注意控制范圍,不能引起恐慌,不能影響廠里的正常秩序……”
看得出來,吳清河很焦慮也很憤怒,如果他一門心思“抓鬼”,搞不好就會造二六七廠“人人自危”,不信任和恐慌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這些年七廠好不容易形的群策群力,欣欣向榮的企業氛圍,說不定會毀于一旦。
吳清河深深看他一眼,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緒,微微點頭。
看得出來,他對刀鋒印象很好。
這麼年輕就能想得那麼深遠,可不簡單,廠里許多老資格的中層干部,都未必能有這種眼。
刀鋒急忙離開吳清河幾步,剛一扭頭,便對上了南勇意味深長的眼神。
“小刀,你不錯嘛,很有想法……”
見刀鋒看過來,南局又咧夸了他一句,看上去他是在微笑,但刀鋒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一真正的笑意。
不過刀鋒并不在意南局的態度,他現在得想辦法先破案,而且要盡快。
所以最開始的詢問,刀鋒也參加了。
雖然郭遠等刑偵大隊的人看向他的目都帶著明顯的戒備和不信任,到底沒有往外趕他。不管怎麼說,南勇剛才親口決定了,刀鋒也是專案組的一員,他要參與了解第一手資料,沒人能說他的不是。
第一個接詢問的就是肖會計。
是廠里的出納,掌管著財務科保管室的房門鑰匙以及保險柜鑰匙,查賊的話,當然從開始。
對刀鋒來說,肖會計提供的有價值線索,只有兩條。
第一,肖會計指天畫地地發誓,這段時間,鑰匙絕對沒有離開過,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人試圖接近過這兩把鑰匙。
從肖會計的神來看,不大像是撒謊。
此人一看就是那種膽小怕事,忠誠老實的人,要不,也不會被任命為這麼大一個工廠的總出納。
直覺告訴刀鋒,肖會計的話還是可信的。
從警三十年,這點相人的眼有的。
除非,肖會計真是那種大若忠,特別善于藏自己的“頂尖高手”,才有可能瞞過刀鋒的直覺。
那麼,就從另一個方面證明,犯罪分子真是一個積年老手,技極其出眾。
進保管室,就像進出自家臥室一樣方便,暢通無阻。
肖會計提供的第二條線索,就是曾經在那一萬三千多現金的幾張鈔票之上留下過“標記”。
據肖會計說,有一次手邊沒有紙,順手拿幾張百元大鈔當作“草稿”,在上邊寫了些數字,甚至還列過一個計算用的豎式。
這一點,倒是符合老刑警的認知。
確實有不財務人員有這樣的“惡習”!
或許,憑借這條線索,能有所收獲?
當然,也不能抱太高的希。
現鈔的流通速度是很快的,也許等這幾張“計算紙”再次進警方關注的時候,都已經不知道轉過幾道手了。
想要憑借幾張鈔票將犯罪分子揪出來,可能很小,主要還是看運氣。
作為一名資深刑警,刀鋒盡管里不承認,但實際上,破案有時候還真的得靠運氣。人品大發的時候,隨便抓個“盲流”都有可能是伏案在逃的重犯,順帶著,就將幾年甚至十幾年前的陳年舊案給破了。
功勞從天而降,直接砸腦袋上!
刀鋒的旁聽計劃,只進行了個開頭就被無掐斷。
結束了和吳清河的流,南勇親自進詢問室,眼神一掄就揪住刀鋒,不聲地說道:“小刀,你們馬上開展外部偵查,不要再待在廠里了。”
明知道南勇這個話很扯淡——我不先了解案發的第一手資料,怎麼展開外部偵查——但刀鋒還是什麼都沒說,答應一聲就離開了詢問室。
后,傳來郭遠不屑的聲音。
“真把自己當刑警了?切!”
南勇微微一笑,在主審位置上一屁坐下。
“繼續!”
離開詢問室,刀鋒果然沒在七廠多待,招呼了肖躍進和梅博華一聲,上邊三,突突突的就朝廠區外疾馳而去。
一長溜自行車跟在后邊。
隨后趕到的二警區聯防隊員們,連廠部大樓的門都沒能進去,直接就被魏家宏抓了壯丁,在廠部大樓門口維持秩序。
現在自家老大走了,聯防隊員們自然不會再留在七廠當免費保安。
“什麼態度?”
邊三剛離開廠部大樓不遠,坐在挎斗里的肖躍進便炸了,怒氣沖沖地吼道。
“真以為只有他們刑偵大隊的人才會破案?沒有我們派出所配合,他們破個屁的案子!”
不怪肖躍進有脾氣,就剛才,他和梅博華都沒能進去詢問室,刑大的人直接將他們攔在外邊。
自從轉業到派出所,當了正式民警,肖躍進沒過這種氣。
坐在刀鋒后的梅博華嘆了口氣,勸道:“說兩句吧,刑大那幫人是個什麼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傲氣得很。要我說啊,這個案子,我們就別手了。反正也手不進去。南局那意思,明擺著呢……”
“我看他就沒想破案,就是想拖時間!”
肖躍進恨恨地說道。
刀鋒不由得笑了起來,扭頭看了他一眼。
“肖哥,不錯嘛,看得很準!”
看起來,不止他刀鋒一個人有類似的覺。
“那我們真不管這個案子了?”
稍頃,肖躍進有些泄氣地說道。
分局副局長,不是他們能拗得過的。肖躍進脾氣再暴躁,也明白這個差距。
“管啊!”
刀鋒隨口說道。
“既然是我們二警區的案子,為什麼不管?”
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