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拿證據。”
刀鋒將破單車擱在一旁,隨口說道。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
沈佳怡完全沒個好臉。
“很簡單,就憑你弟弟站在這。王小軍現在還在醫院躺著,沒個十天半月的,休想出院。另外幾個,現在已經去拘留所了,明天就去沙場挖沙子,半個月之后你才能見到他們。”
沈佳怡哼了一聲,不說話,卻依舊滿臉戒備之。
刀鋒向前走。
沈家昌嚇得又退了一步,不自地了脖子,眼睛里全是畏懼。
刀鋒在市場收拾王小軍的一幕,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先進屋,說一下基本況吧,我對那個案子,沒有直觀認識,先了解況。”
刀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沈佳怡咬著牙,讓開了子。
刀鋒知道沒有什麼選擇,該走的地方,都走過了,沒人幫。刀鋒應該是唯一主上門來找了解況的警察。
盡管只是個派出所的片警,卻也已經是沈佳怡能夠接到的最后一個善意信號。
“對了,你這裝扮換一下。你這個樣子去市里區里反映問題,人家不會重視你的。”
沒有任何場面上有頭有臉的人會待見一個混子,相應的,對反映的任何問題,都不會重視。
沈佳怡又冷哼一聲,說道:“我知道,但我先要活著!”
刀鋒雙眉微微一揚。
“這麼看著我干什麼?你知道我去告狀之后,有多人威脅過我嗎?知道我挨過多頓打嗎?知道有多混賬想要占我的便宜嗎?”
沈佳怡咬著牙說道,淚水瞬間盈滿眼眶,差點就喊出來。
“我不把自己打扮這樣,不和王小軍他們混在一起,早就被弄死了!”
這話或許略有夸張,但刀鋒相信,沈佳怡這些日子,肯定很難過。
整個陸姓家族,對這麼一個死了父親,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來說,實在太過強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佳怡現在之所以活著,還得謝他父親沈世明之死被定為“通肇事”,只是鳴冤屈,估計手里并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所以那些人雖然派人威脅,擾,卻沒有下死手。
至于沈佳怡自以為將自己變混混就能保護自己,完全是臆想。
王小軍那種“層級”的小子,在真正的權力人眼里,連個屁都不算。區區螻蟻,一個電話就能收拾得干干凈凈,隨便送他三年勞教,他連哭都找不到墳頭。
“王小軍保護不了你,你以后別跟他們混!人家真要收拾他還不容易嗎?”
“我怎麼過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心。”
沈佳怡很。
刀鋒便不再勸說。
他是警察,不是居委會大媽。
三人進屋,沈家昌拿巾胡干了頭發。
屋子里很暗,這是老式的自建房,采程度很一般,加上沒怎麼打理,顯得十分凌。
“你媽媽呢?家里就你們兩個人?”
“我媽住院!”
“我爸死了之后,就在住院。他們已經不給錢了,醫院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再過兩天,還不醫藥費的話,就把我媽趕出來。”
“你媽沒工作嗎?”
“沒有。以前在學校食堂煮飯,現在已經被開除了。他們說,我再告狀,我爸的恤金都會停發。”
“哼,你們當的,是真狠!”
沈佳怡冷冷說道。
刀鋒淡淡說道:“我不是當的,我就是個普通警察。你有確切證據,就拿出來,我盡力而為。”
“你要什麼證據?”
刀鋒有點頭疼,這姑娘的心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雖然刀鋒能夠理解,可一直這樣的話,也夠讓人心累的。
“先說一下吧,當時是個什麼況?”
刀鋒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問道。
“四月十九號,那天下大雨,晚上九點多,我爸還沒回家,我們都很擔心。我媽就讓我打傘去學校接一下。我剛出門,就有人跑來告訴我,我爸出事了。就在駕校旁邊不遠的路邊……”
刀鋒微微點頭。
離這里大約五百米左右,有一個駕校。
“等我們跑過去的時候,發現我爸已經倒在路邊,上都是,早已經斷氣了。當時我們就報了警,警察來了,過兩天就告訴我們,是通事故。可是他們也沒抓到車子呀,就說是被車撞死的。”
刀鋒說道:“大雨天,晚上九點多,出通事故也很正常。你為什麼懷疑?”
“我爸上有三個刀眼!”
沈佳怡道,聲音不知不覺間又變得十分尖利。
“我親眼見到的,一刀在肚子上,兩刀在口……這能是車禍?”
刀鋒雙眼微微一瞇,不聲地問道:“你確定自己看清楚了嗎?”
“我又不是瞎的!”
“不但我看到了,我媽也看到了,沈家昌也看到了,還有二,英子他們好幾個人都看到了!”
“二,英子,又是什麼人?”
“鄰居。英子還是我的同學,就是第一個來告訴我的。當時從外邊回家,在路上看到我爸出事……”
刀鋒點點頭,說道:“那你有沒有把這個況跟警察說明?”
“當然說了!”
“他們怎麼說的?”
“他們說,那不是刀傷,那是什麼銳傷,可能是肇事車輛上裝載的貨造的。什麼貨的形狀能像刀子一樣?”
“明明就是有人殺了我爸,他們相護!”
沈佳怡說著,淚水終于流淌下來。
刀鋒沉著說道:“沈佳怡,這些都只是你說的,我需要確切的證據。不然我沒辦法介。”
沒有確切證據就介一起已經定的通事故,非得說是殺人案,刀鋒不可能這麼剛。
幾乎所有上級領導,都不會支持他。
哪怕是他親爹楊浩東來巖門當政法委書記都不會“慣著”他。
“我當然有證據!”
“那你拿出來。”
“你等著……”
沈佳怡沒怎麼猶豫,走到里間,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遞給刀鋒。
檔案袋里,是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