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風上的裳都沒有穿好,整個人懶懶散散地打開了房門。
不過看得出,林昭風對自己的大哥林沐還是有些敬怕的。
他看到林沐,本歪歪扭扭的,就突然站直了:“家里那麼多人不需我去吧?大哥,這回父親不是真的生氣了吧?一會兒回去,您可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多幫我說說好話啊!”
林沐似乎對自己這個庶出的弟弟,也沒有旁的法子:“快些穿好裳跟我回去吧。如今你姨娘病著,你也胡來些。過些日子就是要議親的人了,收斂一些!否則若宋家知道你這般德行,只怕他們不會將兒嫁給你。”
聽了這話,林昭風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們還不想嫁兒?就那個外室出的,我不嫌棄就是了!要不是父親催得急,我又那一日在宮宴上瞧著是個模樣不錯的,難不我堂堂林相的兒子,還要娶個外室為正妻?是攀附了我,就該恩戴德才是!”
宋朝雨的心里,生出一厭惡與惡心。
反而是林沐為宋朝雨說了幾句話:“那位宋家四姑娘我那一日也在宮宴上見到了。雖是外室出,但行為舉止之間頗有規矩。而且還救了太子妃娘娘,勇氣可嘉。若是能嫁來咱們林府,也能好好收拾你那院子,你謝人家還來不及呢!”
便是林沐再這麼說,林昭風卻也始終不屑:“哪兒能和大哥你要娶的那位宋家嫡長相提并論啊?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呢!”
上一世,林沐對宋妍的幾乎到了癡狂的地步。
可這一次,提起宋妍,他雖也眼中帶笑,但語氣總是淡淡的:“世家貴,不是大多如此嗎?你快些收拾,若讓父親等急了,只怕我說好話也不了。”
他們匆匆結束了話題,然后離開了畫舫。
宋朝雨和尋綠死死地低著頭,直到他們下了樓,二人才抬起頭來松了一口氣。
尋綠拉了宋朝雨,就要下樓:“姑娘,咱們走吧?太嚇人了!剛才若是被發現,您的名節可就全毀了!”
宋朝雨推開了尋綠,明知們該走了,還是忍不住地走上前,想看看那個門里的況。
“砰——”
宋朝雨還未接近那扇門,突然就從門里出一只白皙的手來!
然后一個滿傷痕的子,從那道門中爬了出來:“救救我……救命啊!”
看到那個子上的模樣,宋朝雨的心都仿佛墜冰窟——
那個子的上,幾乎未著寸縷,滿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就宋朝雨能看出來的,便有火燒的痕跡、鞭打的痕跡、還有一些像是被打出來的青紫痕跡,疊在一起。
除了臉,那子的上幾乎沒有一是好的!
而的臉上,也已經滿是淚水,眼中充斥著絕:“來人啊,救命啊!”
有人聽到了的呼救,從宋朝雨和尋綠的后匆匆跑上前來。
們大多都是畫舫的子,進了門就將那子扶起來。
有人怒罵:“天殺的林昭風!每次來咱們這里都要鬧出這樣的事,他是非要了花紅的命不嗎?!”
也有人嘆息:“咱們的命不就是這樣嗎?那林二公子回回都揮金如土,媽媽才不會管他。花紅得了也不,若是我,死了也甘愿!”
……
是啊,子的命和人生,又有幾人能如了自己的愿呢?
宋朝雨終究還是將腳步停在了門前,看著花紅的門緩緩關閉,也遮掩了眼中的絕。
明日一早,這些臟污和罪惡,就會變永遠的。
他林昭風,還是那個風流京都的林家二公子!
宋朝雨轉,終究還是帶著尋綠離去:“這些日子你想法子出來打聽一下,我有什麼方法,才能見到這位花紅姑娘一面。”
尋綠腳步匆匆,卻倒吸一口涼氣:“姑娘要見花紅姑娘?!這不是瘋了嗎?若是老爺夫人知道,只怕要剝了姑娘一層皮!”
宋朝雨皺眉:“你不說我不說,我自有法子讓那花紅姑娘也不說,老爺夫人怎會知道?”
尋綠不敢再多說什麼,也只能應承了下來。
眼看們就出了這畫舫,尋綠才松了一口氣:“姑娘日后還是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咦?”
卻突然從后的碼頭上冒出來了一個人,一把抓住了尋綠的胳膊:“這兩位小娘子,從前在花船里頭沒有見過啊!”
“啊!”
尋綠驚呼一聲,宋朝雨也后退兩步,卻看到周圍有三個男人,一點點地向們靠攏了過來。
花船在護城河的碼頭上,這三個男人看上去都像是碼頭的工人。
其中那個拉住了尋綠的人,顯然是喝了些酒的。
他的醉醺醺地搖晃著,拉著尋綠的手說著腌臜的話:“看樣子,你們是花船里頭新來的姑娘吧?要不要陪我們幾個人樂呵一下?”大風小說
宋朝雨一把將尋綠拉了過來護在了懷中,對那幾人怒斥:“放肆!不瞧瞧我們穿的是什麼裳嗎?我們不是花船里的子,你們立刻讓開!”
其他兩人有所踟躕,那喝醉的了男人卻是不依不饒地繼續上前,就要拉扯尋綠:“不就是什麼家的小丫鬟嗎?京中還見得了不?又不是不給你們錢!你們從花船里頭走出來,能是什麼好人家?”
宋朝雨又拉了一把尋綠,然后惡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可看清楚了我們的裳!我們乃是林相家里頭的丫鬟,這一次出門是為了尋我家二爺。你們若敢懂我們一汗,難不是不要命了?”
其他的那兩個人,都被宋朝雨的氣勢給嚇著了。
他們有一人已經后退一步:“算了吧!看們兩個人的樣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丫鬟,放們走吧!”
但醉酒男人,仍舊不依不饒:“怎麼,難不咱們在京中這麼多年白混了?丫鬟,那就是奴才!誰家會為了一個奴才,非要得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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