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乾承認自己聽到夏語凝煉藥把自己給熏到了，是有點樂不可支，但真到了那臭氣熏天的棲宮，他的臉就變得有些鐵青了。

他知道這個地方現在很臭，但著實沒有想到竟然這麽臭！

“夏、語、凝！”蕭昊乾一開口，險些讓自己吐了出來，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你到底幹了什麽！”

夏語凝頭一次麵對他到了無比心虛，吞吞吐吐道：“這不是……那什麽試藥嘛，有點放錯了劑量，呃，沒事，過兩個時辰就散了，真的……”

話音未落，眾人便聽到了一聲極其明顯刺耳的“嘔”一聲。

蕭昊乾臉一白，忙用袖子堵住口鼻，眼睛都下意識看向了天空，深怕一低頭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所以他為什麽要來這裏找罪？

百思不得其解，蕭昊乾隻好黑著臉上前，將試圖衝進去搶救自己得來不易的“勞果”的夏語凝拽住往外拖，“你也不嫌惡心！徐德！等氣味散了讓人進去收拾幹淨！”

“誒誒誒？你幹嘛呢？等等，我的藥！別我的工啊！！”夏語凝衝著後麵大吼。

蕭昊乾眉角直跳，拽著人直往花園走，恨不得兩隻腳都飛起來，趕離開那個惡臭之地，待嗅到花園的花香後，才終於深吸口氣。

夏語凝臉還有些發白，蕭昊乾回頭瞪，“你真是一日都不得安生！又做了什麽東西出來！”

“一點開胃的藥而已嘛，”夏語凝視線四晃，就是沒有定格在蕭昊乾上，“話說這是什麽地方？喲，那兒還有人表演呢？”

蕭昊乾眼皮微微，沉著氣道：“皇宮不是你可以為所為的地方，夏語凝，朕已經警告過你很多次了，你不要——”

“咦？都開始跳舞了？”夏語凝定睛看去。

蕭昊乾：“……”

大事者不拘小節，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人王者需大度為懷……

夏語凝似笑非笑道地瞥著蕭昊乾黑下來的臉，看起來倒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語氣卻比以前緩和了很多，“皇上剛才要說什麽？”

蕭昊乾冷笑一聲，殺意毫不掩飾，“夏語凝，你是覺得朕心寬廣不會對你手？還是夏家勢力，已經大到足以讓一個人三翻四次挑戰皇威，而不敢手的份上了？”

夏語凝心裏咯噔一聲，不得不先服個，“皇上，這兩個罪名可太嚇人了。第一個我是想都沒有想過，第二個更是異想天開，皇上厭惡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等著兩三日過去，棲宮不會沒事就有人上門打擾，隻要有了合適的理由，賺足時間差，自己就可以拍拍屁走人，到時候京城鬧翻天也不管的事了，哼。

但蕭昊乾顯然不這麽想，聽了夏語凝的話，他心中隻覺越加火起。

沒想過？自知之明？

要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在此大放厥詞！

想起暗衛通報給他的，夏家父見麵的場景，蕭昊乾不疑心大起。

夏橙嚴要接近自己，但夏語凝的一舉一卻都像是在將他推遠，引起他的厭惡。

蕭昊乾狐疑，思及暗衛探查皖南之事的結果，越發覺得夏語凝態度有疑。

“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他冷冷道。

夏語凝挑眉，“過獎，我怕死了。”但更怕自己製於人，要讓永遠在這個戲劇的、可笑的京城裏待著，那就等於是在抹殺的靈魂！

“不，你不怕，”蕭昊乾篤定得近乎偏執，眸中閃過一抹鷙，“你不怕死，但你的侍，也不怕死嗎？”

夏語凝笑容漸斂，神複冷，“……你是在用玉竹威脅我？”

蕭昊乾角凝出一冷笑，“朕說過了，讓你安分守己，你做得到，自然就安全。”

威脅，一個皇帝讓人聽話的手段不是恐嚇就是威脅，這個皇帝當得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夏語凝眸中綻出寒，“皇上，一個小小宮的命，您真的以為我會在乎？你要殺？隨意，而我，不喜歡讓人控製弱點，如果有，我就親自將弱點清除，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的手心都忍不住出汗水來了，深怕蕭昊乾會突發奇想，真的來“試一試”？

但蕭昊乾沒有，他仿佛有竹般對道：“總有一天，你會會到的。”

咯噔一聲，夏語凝腦中瞬間閃過五個字。

臥槽，玩了。

蕭昊乾隨即轉移了話題，“說罷，你今日特意弄出這麽大的靜，到底是要幹什麽？”

試藥找一兩個人就足夠了，需要用整個棲宮的人來試？這般的蓋彌彰，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方才棲宮外極其混，人人都對棲宮退避三舍，深怕染到了什麽蛇蠍毒一樣驚恐，宮太監早就混不堪。

玉竹就是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夏語凝是皇後，畢竟目標太大，十分惹人注目，隻有玉竹可以行，所以才會造這麽大的“事故”轉移監視者的視線，讓玉竹渾水魚離開。

這件事的難度很大，危險也很大，所以需要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去幹，夏語凝將這件事給了玉竹。

要玉竹前往冷宮，給那個男人送信。

信不一定會到那個男人手中，但隻要送到了冷宮，夏語凝相信，那個份神的男人一定會遵守諾言。

沒有據，隻是直覺，夏語凝從他上到了某種相似的東西，而且現在，大概也隻有那個男人能夠帶他們離開皇宮了。

自然，這些事夏語凝是不可能說的。

狀若古怪地笑道：“我記得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吧？皇上是不是……沒注意聽？”

他敢發誓，這個人剛才一定是想問他“是不是聾了”。

“是麽，”蕭昊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看得人心頭惴惴不安，“希如此吧，畢竟……”

“畢竟”之後的話，蕭昊乾還未說完，一道甜膩刻意的聲音便從後麵了進來，仿佛是害怕他跑了似的，幾乎是掐著嗓子在飛奔，就倆字，最後一個字還破了音。

“皇~上！！”

不約而同的，夏語凝同蕭昊乾同時打了個寒噤，表瞬間一言難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