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玉竹道，“會不會出事啊？”

“出什麽事？”夏語凝掙紮著坐起來，一時隻覺得脖子支撐不起自己這顆小腦袋，痛得難以呼吸，“靠，居然下了死手……不是，那個‘蘭兒’到底是誰啊？”

玉竹囁嚅了一下，“就是伊蘭姍啊，是前工部尚書伊家嫡，原本跟娘娘也沒有什麽關係，隻是在京城貴聚會上看過一兩眼而已。”

夏語凝細細品味“伊蘭姍”三個字，眼睛瞇了瞇，很艱難地從記憶的角落裏掏出了那麽點“一麵之緣”。

伊蘭姍，伊家嫡，生就一雙杏眼，長發如綢，白勝雪，姿態溫婉，小家碧玉一樣的人，一顰一笑都能讓人聯想到閉月花。

夏語凝沒有從這段幾乎稱不上見麵的回憶裏，挑出什麽值得評判的東西，頗覺無味，這樣的子的確十分容易惹人喜，但並不對的胃口。

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不自覺地想到了玫嬪，還有青妃。

們兩個人上，似乎都有點伊蘭姍的影子。

“怎麽死的？”夏語凝又問。

玉竹偏頭想了想，而後搖頭，“這事我們哪裏能知道啊，咱們在府中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素日去逛個街都要前呼後擁，伊家沒落，好像自伊蘭姍死後，伊家父親就辭歸鄉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夏語凝冷笑，“蕭昊乾既然說是我殺的，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多半跟夏橙嚴不了關係。”

玉竹想想也是，“皇後娘娘，你是不是想知道這個伊蘭姍是怎麽死的？這事娘娘你本就不知道，總不能讓皇上就這麽冤枉娘娘吧？”

夏語凝默了默，卻搖頭道：“不必，一個死人，死就死了，那皇帝堅信是我殺的，我們無憑無據地怎麽讓他相信？再說了……”

“嗯？”

“嗬，”夏語凝了下自己的脖子，眸中恨意一閃而過，“他算個什麽東西，我何必跟他解釋？浪費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吃倆螃蟹呢。”

玉竹怔了怔，神不複雜起來，“奴婢記得娘娘小時候倒是很喜歡皇上的……”

那是小時候，是真正的夏語凝，不是。

夏語凝不想談及往事，因為那些往事並不屬於，調了下眉頭，“伊蘭姍的事隨便他怎麽想，你我都不用去管，好好養傷，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半月。”

玉竹神一震，不由左右看看，才醒覺自己邊並沒有其它人，卻還是低了聲音問道：“娘娘，您確定咱們可以嗎？”

“當然可以，”夏語凝目灼灼，“難道你想在這裏過日日提心吊膽、把腦袋紮在腰帶上的日子？”

玉竹搖頭。

夏語凝手的頭發，“所以啊，比起外麵的海闊天空，這宮裏條條框框算個屁，誰死誰活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那皇帝要恨誰就去恨唄，反正，跟我無關。”

不過，在走之前，總得要讓他吃點苦頭，才不枉這麽多日到的折磨！

大理寺，監牢。

暗幽冷的水牢中，四彌漫著難聞的氣味，犯人如蜂，每一個都在試圖衝破牢籠，卻被一鞭子在上，痛得驚呼後退。

“看什麽看？沒事把你們的眼睛收回去，否則老子明天就把你們的眼睛挖出來！”

這水牢之中最深都是重要犯人，上最都背著好幾條人命，本就該是死刑，不過是案卷還沒有蓋章而已。

大理寺有監牢，但要進來也不是那麽容易。

獄卒方正臉龐，麵犯紅煞，上青袍服還沾了酒，下意識站得離後麵兩人遠了些。

這是兩個人，獄卒從們進來的時候就能確定了，即便們戴著兜帽披風，將全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可那若有似無的高級脂味卻還是很明顯。

獄卒接到上麵的命令，要帶們進去見一個人，但一路行來，那水牢裏被泡爛了皮的囚犯卻個個發了瘋似的朝們手，他擔心給自己惹麻煩，手中的鞭子就沒停過。

但那兩個子似乎並不害怕，尤其是前麵那個被當做主子的人。

看著這骯髒難聞的地牢，還有那些語出穢言、皮潰爛的囚犯，始終鎮定自若，仿佛這能將將軍夫人都嚇得惡心吐的場麵，對來說本不算什麽。

獄卒不由暗暗點頭，他審問過的犯人也多的，但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有氣質又有膽量的探監者。

來到左側第三間水牢，獄卒一眼就看到了這兩個人要探的人，那個在水中唯一平臺上瑟瑟發抖，從進來第一天眼淚就沒停過，死到臨頭還敢對判大呼小，結果被一鞭子就得溫順聽話的男人。

獄卒眼中出一鄙夷，罪犯和罪犯也是不同的。

江洋大盜他們也抓，也審，但他們對那樣被了十鞭子還能不吭聲的人最是佩服，而且江洋大盜隻是東西，能鬧到驚大理寺也算是本領高強，還人佩服呢。

但這個玩意……

世家子弟，毫無骨氣，一鞭子就得醜態畢，而且犯的還是坑殺百姓、喪盡天良之事！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這大理寺上下從到犯就沒一個人看得上他的！

這樣的人就應該誅滅九族！

可惜他頭頂上還有個丞相，九族大概是滅不了了，但死卻是逃不掉了。

但這樣的偏偏還有人來探，獄卒想到這裏，掃向那兩個子的目登時變得有些奇怪。人心都是長的，死了那麽多人，天災之後竟然還製造人禍，這樣的人會跟什麽人往？

可見這兩個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獄卒的語氣越發差了，一腳揣在欄桿上，“喂！狗東西，有人來看你了！”

他嘖了聲，又回頭看向兩個看不見麵容的人，“還有你們，看完了趕走，這大理寺地牢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的，什麽玩意都能看的，別他、娘的惹禍上還牽扯到老子，看了趕滾！”

侍險些暴怒，卻被其主子按住，卻聽那主子開口道：“獄卒大哥明鑒，小子夫婿乃是皖南人，與這夏明也有不共戴天之仇，近來苦無消息，故此一問。”

原是個落難人，怕其夫婿也不是個簡單人。

獄卒聞言，心中鬱悶倒是鬆了些，“雖是如此，也是破例帶你們進來的，速度快點！”

說完獄卒便大刺刺地離開，侍氣急，“娘娘您——”

“噓，”那主人轉看向夏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