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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一地名百,此種閉殼便出自那里,它頭部黃,頭背淡綠,背甲紅棕,本生長在山澗溪流之中,后因甲艷麗,逐漸被許多喜好養之人推崇,但以稀為貴,此只有百山區才有,便了類中頗為名貴之。”
戚潯侃侃而談,周蔚驚訝道:“你怎知道這些?”
戚潯莞爾,“從前在州和師父見過一劫案,害者便是喜好養之人,當時劫匪不但搶走了害者的金銀錢財,還搶走了害者養的名貴水,后來劫匪不會養,將那些名貴的拿去黑市上倒賣,如此被府捉住。”
戚潯想起當年,語帶唏噓,“當時為了查案子,我專門去請教過養的老師父,還順手買了只沒人要的草,如今還在我宅子里養著呢。”
“你竟在家里養了只水?”周蔚覺得新鮮,“我見過養貓狗養鳥兒魚兒的,養烏的實在是不多見,你說的這閉殼應更見,那咱們能找到兇手了?”
戚潯點頭,“這種閉殼若要養得好,便要用山泉水,還得日日吃新鮮的魚蝦螺,誰家若是養了,是要很花些心思的,只需要在周圍找到養這閉殼的人家或者商鋪,便能確定死者遇害之地。”
周蔚神一振,李廉也未想到會有如此進展,“找到死者遇害之地,便能確定兇手了?”
“這不一定。”戚潯將鱗片用草紙包好,“還得看查出來結果如何。”
李廉點頭應是,松了口氣道:“也不錯,你們這邊有進展了,我得忙活我那頭去,待這案子了了,我再上大理寺致謝!”
他與戚潯和周蔚告辭,自回衙門,戚潯又在楊梧上檢查片刻,搖頭,“暫沒別的了,也不知這鱗幫不幫得上忙。”
周蔚道:“咱們這就回衙門找卿大人,去城西挨家挨戶排查,這水既然只能長在山區溪水之中,神湖應當不可能有,既是如此,這頭發里頭的鱗片便一定是在死者遇害之地留下的!找到遇害之地,距離找出兇手自然不遠了!”
“可算機靈了一回。”
戚潯打趣一句,待收拾好,周蔚又帶上鱗片,待與守義莊的衙差告辭后出了門。
二人上馬直奔大理寺,待回了衙門,正值午時,衙門里卻只有謝南柯,不見宋懷瑾,謝南柯見二人歸來,忙問:“怎麼?在義莊尋到新線索了?”
周蔚從懷中掏出那紙包,“那必須,極重要的線索,找到兇手指日可待!”他又問,“你們早間去了哪家?卿大人呢?”
謝南柯便道:“卿大人去伯府了,早上去了戶部侍郎家和忠平伯府,這兩家的公子和楊梧好,可問了之后,他們也只知道楊梧和傅家公子打過一架,并不知道他與別的人結仇結怨,不過,忠平伯家的公子說,楊梧和楊松的關系沒有那般好。”
戚潯疑問:“哪般不好法?”
“說是楊梧對這個哥哥看不太上,楊松平日里伏低做小,對他和他母親多番討好,幾乎是逆來順,楊梧對這個哥哥雖然未多為難,卻很有些鄙薄。伯府公子還說,說楊梧死了,得利的便是他哥哥,讓我們好生查查他哥哥。”
戚潯聽得心驚,“楊松可是說他們兄弟關系極好的。”
周蔚道:“楊松覺得楊梧不為難他便是關系好,他如今還未家獨過,再加上這案子,自然也不敢說是表面和氣,不過案發之時,楊松人不在城,不可能是他殺人。”
謝南柯道:“去迦葉寺的人還沒回來呢,等問清楚了才知道楊松有沒有說謊,卿大人去伯府,是去找巡防營指揮使的,早上我們去這位指揮使府上,其府上家眷說指揮使帶著小公子正好一早去伯府看了。”
周蔚等不及,“那咱們得去找卿大人,戚潯在死者頭發里發現了一樣證,能確定死者遇害之地。”
謝南柯看向戚潯,戚潯點頭,“很是要,耽誤不得。”
既有了關鍵證據,自然不好延誤時辰,戚潯和周蔚剛緩了口氣,又與謝南柯催馬往定安伯府去,三人一路疾馳,到了伯府之前,卻見數輛馬車停在府門外。
戚潯三人表明份進府,很快在正堂之前見到了王肅,王肅見他三人來立刻迎上來,“你們怎麼來了?”
戚潯道:“我今日復驗得了些線索,來稟告給大人。”視線一抬,越過王肅看向伯府正堂,只見正堂之外守著許多下人,“這是什麼況?”
王肅低聲道:“前日楊梧遇害之事還未傳出去,經過昨天今天,這不,伯府的世們都知道了,便來府上探,眼下來了好些人,我們大人正在偏堂,和巡防營指揮使錢鏡明父子說話,這屋子里的都是和伯爺伯夫人說話的。”
京城中世家盤錯節,如今出了人命案子,無論真心假意,登門探總是不了的,戚潯幾個面面相覷,只得和王肅一起在中庭涼亭里等候,管事的知道他們都是衙門之人,又吩咐小廝們為幾人端來座椅奉上茶點。
這時謝南柯忍不住問:“所以到底發現了什麼證?”
周蔚這時才將那紙包打開來,謝南柯和王肅脖子一瞧,是認不出那小小薄片是何,周蔚瞟一眼戚潯道:“認不出來吧,這是鱗,不過你們猜猜,這是何之鱗?”
“魚鱗?”王肅猜。
周蔚搖頭,“錯,是鱗!”
謝南柯驚道:“鱗?有鱗?”
戚潯無奈道:“先收起來,還沒呈給大人呢!”
周蔚將紙包起來,戚潯這才道:“水也是有鱗的,只是不常見,此番發現的鱗還并非尋常水,你們那夜去前后探問,可曾發現周圍有無賣水花鳥的鋪子?”
謝南柯和王肅略作回想,王肅想起一事來,“你別說,還真有一鋪子,是賣鸚鵡的,我在門口探問的時候在地上看到個籠子,里面裝著蛇,說不定也賣。”
戚潯幾人聽著神一振,可這時,府門方向又走來兩個穿公服的年輕男子,門房將二人領著一路往正堂去,路過他們之時,那二人也狐疑朝他們看來。
王肅低聲道:“是巡防營的人。”
巡防營管束京城城防治安,常與京畿衙門和大理寺打道,那二人認出他們是大理寺之人,又見戚潯站在大理寺眾人之間,不由朝多看了兩眼。
這時,彭氏陪著兩個華服婦人從堂中走了出來,年長者四十上下,雍容華貴,年輕者碧玉之齡,清妍毓秀,二人面帶愁容,輕聲安著彭氏。
彭氏紅著眼眶送二人出府,邊走邊道:“本想早點定下和玉蘿的親事,可是他父親又想先給大的說親,如此便耽誤了,萬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玉蘿那般好的姑娘,往后給說個好人家,我仍是將當親兒看的。”
年長的婦人嘆氣道:“你莫要傷心太過,且顧著自己子,梧兒到底被誰所害還未查清楚,你可不能倒下。”
三人從回廊上走過,言談約傳戚潯幾人耳中,狐疑道:“楊梧有心儀之人?”
王肅左右一看,只見不遠站著給他們送茶的小廝,便招手令他過來,指著遠去的二人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小廝忙道:“是威遠伯府的夫人和大小姐。”
戚潯問:“他們提到的玉蘿是何人?”
“是伯府二小姐,伯府和我們府上是世,此前兩位夫人有意結親,可沒想到我們二爺出了事,這親便結不了。”
“原來如此。”王肅道了謝,待小廝退走,便低聲道:“京城世家王侯之間時常聯姻,也是尋常,楊梧年紀輕輕,可惜了。”
話音剛落,楊松也從堂中走出,他邊跟了個年輕公子,也是來家中問,一日不見,楊松神頹唐,與年輕人說話時面悲痛,抬眸看到他們,朝他們指了指。
待二人走到跟前,才聽楊松道:“若能找到謀害弟弟的兇手,我必定派人告知與你,難為你跑著一趟。”
那年輕公子應是,又做安,楊松將此人送出,正好上歸來的彭氏,楊松語聲一,喊了一聲“母親”,親自將彭氏扶住。
彭氏本是不喜楊松,可看他如此孝順,便也無余力朝他撒氣,待將彭氏送回廳中,楊松才轉走到王肅幾人邊來,又與戚潯三人點頭示意,“今日府中人多,實在是招待不周了,幾位不如去偏堂落座?”
王肅擺手,“大公子不必顧及我們,我們如今是在辦差,不講究那許多,稍后我們大人與錢指揮使說完了,我們還有差事在。”
楊松便看向新來的戚潯三人,“可是查到什麼線索了?”
周蔚聞言立刻就要答話,謝南柯卻搶先道:“暫時還未查到實證,大公子莫要心急,我們都會盡力而為的。”
楊松聽完有些失,嘆氣道:“我明白沒有這樣快的,你們辛苦,我會安父親和母親,多給衙門些時日。”
他說完,又回頭朝那小廝走去,邊看著王肅他們邊叮囑著什麼,小廝連聲應下,又隨他往偏堂去,再出來時,便見小廝端了些果脯點心要招待他們。
王肅推辭不過只好令小廝放下,而后唏噓道:“大公子太客氣了。”
周蔚亦道:“他脾氣這樣好,當日又去了迦葉寺,咱們早前的懷疑是想多了。”
戚潯如有所思的看著偏堂方向沒接話,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宋懷瑾終于與一對父子從屋走出,他一眼看到戚潯,忙與錢鏡明二人告辭,而后朝著戚潯他們快步而來。
“你們怎麼來了?”
戚潯上前來,“大人,有新線索——”
周蔚將紙包拿出,一口氣解釋了鱗來,宋懷瑾聽完很是驚訝,“確定是你說的那種名貴的水?”
戚潯點頭,“絕不會錯。”
宋懷瑾一握腰刀,“好,我們現在就去城西!”
宋懷瑾帶著眾人朝外走,戚潯回頭看了一眼,“大人可曾問出什麼?”
宋懷瑾搖頭,“錢指揮使家的公子說不知楊梧與誰結仇,問起定安伯府家里,錢公子說楊松和楊梧的兄弟也是尋常,且今歲要給楊松說親,或許年底便會讓他親離家,明年便要給楊梧說親了,如今楊梧死了,是不是楊松干的不好說,反正他撿了大便宜。”
戚潯道:“定安伯只有兩個兒子,那此后,必定是楊松承爵?”
“不錯,楊松承爵,也不管嫡庶了,所以錢公子說,楊松面上再如何悲痛絕,心底不知多謝兇手呢。”
大理寺幾人對視一眼,皆有些唏噓,待出了伯府,一行人又策馬往城西去,王肅在前帶路,眾人先往那賣鸚鵡的鋪子去。
柳兒巷后的幾條長街可謂包羅萬象,食住行涵蓋不說,五花八門到花鳥魚市五金文玩雅俗皆全,待至王肅前夜見過的花鳥鋪子之前,果然還未進門便聽見數道鸚鵡。
掌柜的拿了馴鳥的鳥食,正在教一只紅鸚鵡說話,乍見大理寺衙門的人著公服進門,掌柜嚇了一跳,“諸位差爺這是有何公干?”
宋懷瑾先外打量鋪子,果真在西側靠墻的籠子里看到兩條吐著信子的黑蛇,他便問道:“你此可賣的有百閉殼?”
掌柜的是個懂行的,并未問何謂百閉殼,直接搖頭道:“那玩意不好養活,小人這里不曾賣,怎麼?差爺想買水?小人倒是有渠道。”
宋懷瑾蹙眉,“你知道何有?”
“城南,城南有兩家鋪子,賣這些難養活的類,水陸都有,金錢鷹安南我都見過,您要的話,小人給您個地址?就在城南長門樓街帽兒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