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薇滿臉眼淚的搖頭,“他已經悔改了,他只是一時未曾自控,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恕罪,我早已原諒了他,他是彤兒的父親,他從前是無一不好的,誰不羨慕我有這樣一個好夫君,如今,我便是為了彤兒……我也不能背叛他……”
杜玉薇的執迷不悟看的宋懷瑾郁悶,這時,王肅從院外大步而來,他是留在方家搜查藥房的,進來走到宋懷瑾邊一陣低語,聽得宋懷瑾越是氣惱。
很快,宋懷瑾令衙差遣散了伯府仆從,只留下他們一家四口在院中,這時他才道:“杜大小姐,你當初知道他外面有人,可知是余月芙?”
杜玉蘿替杜玉薇回答,“不知道,方仲崎餡之后,只說是在柳兒巷養了個雛,就這也是為了應酬沒法子的事,姐姐當是覺得難以接,可后來父親不允和離也不允休妻,姐姐沒法子,便只好忍著,方仲崎也說自己斷了與那雛的往來,姐姐想著青樓里的人,本就卑賤,若與其計較,反倒失了份,便算了。”
杜玉蘿心疼的看著杜玉薇,“是前日你們來了伯府,問了那些事之后,姐姐才有些后知后覺……”
宋懷瑾便道:“那你就不生氣嗎?你現在知道是余月芙,不是什麼雛了,并且余月芙還有過孕,他還配了藥給余月芙墮胎,這般品行,可還是你想象之中的方仲崎?”
杜玉薇抬起淚眼道:“他讓余月芙墮胎,不就是因為他心底只有我?余月芙明知道他是我夫君,還勾引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不管是余月芙還是雛,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區別?與余月芙走得近之人不止一個,或許……或許余月芙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的。”
宋懷瑾簡直嘆為觀止,“你是鐵了心了,方仲崎今日逃走之時,便未對你坦白?”
杜玉薇的表詭異起來,好似明知是幻象,也沉溺其中,“他說一切都是他不得已的,他這一生,只我一個人。”
宋懷瑾不知如何說通這樣的子,不由看向了戚潯,戚潯接到指令,上前將杜玉薇扶了起來,又對杜玉蘿道:“總不能一直這樣哭,我們先帶回去歇歇。”
看向宋懷瑾,宋懷瑾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戚潯和杜玉蘿便扶著杜玉薇轉離去,兩個大理寺衙差跟在們后面,待到了杜玉薇的閨房,衙差便守在門外以防生出變故。
扶著杜玉薇安穩坐下,杜玉蘿對戚潯激道:“多謝你,戚姑娘。”
戚潯搖頭,見杜玉薇掛著滿臉的淚水,失了魂一般呆坐著,而跌在地上,蹭了滿手泥土,戚潯便上前給手,這溫的舉令杜玉薇醒神,看著戚潯,出個慘淡的笑。
杜玉蘿給戚潯和杜玉薇倒了茶水,忍不住朝室看了一眼,這時娘從里頭輕手輕腳的出來,“大小姐,二小姐,小小姐睡著了。”
杜玉蘿便道:“進去看著點。”
娘返進屋,杜玉蘿嘆了一聲:“姐姐,你還有彤兒,你怎如此看不開呢?”
杜玉薇只看著戚潯,問:“讓姑娘見笑了,姑娘是不是覺得我愚不可及?”
戚潯的確覺得杜玉薇太過固執,可見哭的可憐,只好委婉的道:“我的確不懂姑娘為何一意孤行。”
杜玉薇搖頭,眼底淚意又現,“我知道你們一定都在笑我,可是我忘不了從前我與他的好,你們若是與誰年相識相,便會明白我,曾經那般深深喜歡過,又怎會真的恨他,真的拋棄他呢?他便是被所有人唾罵,我也是不忍心的。”
說著垂下腦袋,杜玉蘿恨鐵不鋼的道:“可是姐姐,他已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他若是真心喜歡那余月芙,寧愿與你和離也要與余月芙在一起,我還算他有擔當,可他對不住你,又害了余月芙,這是多忘恩負義又心狠手辣的人,他求娶你的時候那般信誓旦旦,可最終卻不信守諾言,你不是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嗎?”
杜玉薇似乎聽不進去這話,頭也不抬,戚潯雖是想勸,可是個外人,能說的宋懷瑾和杜玉蘿都說完了,也不知從何說起,“小小姐年紀還小,只怕不知道今日代表著什麼,可總會長大,總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人,姑娘想過嗎?”
杜玉薇低著頭道:“就是因為想著,我才……”
杜玉蘿忍不住道:“姐姐錯了,姐姐是只想著自己,姐姐如果為了彤兒好,此刻便應該與方仲崎一刀兩斷,涇渭分明,當初父親不愿意,可父親如今是不會攔阻的。”
杜玉薇搖頭,“你們莫要勸我了,我不會說的,等彤兒長大了,會明白的。”
只怕二人再多言,以手扶額,做頭疼之狀,杜玉蘿無奈,戚潯一時也沒了法子,只好道:“姑娘既然決定了,便要做好準備,衙門辦案,并非兒戲,此事不會善了。”
杜玉薇不看戚潯,起便往室去,杜玉蘿跺了跺腳,萬沒想到杜玉薇如此執拗,戚潯便問杜玉蘿,“玉蘿姑娘可能猜到方仲崎逃去何?”
杜玉蘿搖頭,“我是不知的,晚間只有姐姐和方仲崎二人回來,我都不知他們商量了什麼,一定是去了某個蔽之地,我猜不著。”
二人正說著,娘從室走了出來,對們道:“大小姐說要陪著小小姐睡會兒。”
杜玉蘿點頭,娘正要退下,杜玉蘿猛地想起一事,一把拉住娘走出門去,待戚潯跟上來,便對戚潯道:“當時娘也是在的,負責哄彤兒。”
言畢杜玉蘿問娘,“晚間我姐姐和方仲崎商量了什麼?你可知道方仲崎逃去何了?”
娘面一慌,眼神躲閃的看向別,“二小姐莫要問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杜玉蘿秀眉一豎,“你在害我姐姐你知道嗎?有如今的境遇,你們這些親信也有功勞,讓你們從杜家跟去方家,便是要你們在關鍵時候勸誡姐姐,保護姐姐,可你們都做了什麼?姐姐現在對方仲崎死心塌地,你們難道不替不甘嗎?”
娘眼眶微紅,顯是知曉杜玉薇的委屈,可往室看了一眼道:“大小姐有大小姐的主張,我們便是再勸,大小姐不聽又有什麼法子呢?”
“可如今方仲崎是殺人犯,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們任何人回護,姐姐不清醒,你們卻知道厲害,再這樣下去,姐姐也要坐大牢。”杜玉蘿疾言厲,得娘更為惶恐不安,“你知道他逃去何對嗎?如今外面到都是搜捕他的人,我和母親知道的嫁妝鋪子也就那麼幾,他一定不會去,你快說,他逃去哪里了?”
娘要被問哭了,又死死抿不知該不該說,杜玉蘿這時忽然也急出淚來,哭著道:“你就不惱恨方仲崎嗎?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是他害了姐姐,你怎能眼睜睜看著他逃?!”
娘頓時溢出兩行清淚,快速往室瞟了一眼,低聲音道:“在城南王家巷,小姐給年底出府榮養的兩個老仆安置了宅子,如今還空著,姑爺往那里去了,可哪一戶奴婢不知道,聽姑爺說,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城”
杜玉蘿和戚潯眼瞳放亮,戚潯道:“知道在何就好,我這就去稟告大人。”
戚潯忍著腳踝的痛,一路小跑著回了前院,見著宋懷瑾便道:“大人,問出來了,在城南王家巷一民宅之中,是大小姐給兩個老仆買的宅子,如今還空著,哪一戶不知,可如果趁夜去搜,應該能搜到,方仲崎還說明天一早就要出城。”
宋懷瑾頹唐的神大振,“就憑他還想出城?!我現在就帶人去王家巷!”
他握著刀柄點人,很快便帶著一行衙差出了伯府,此刻已過子時,無星無月的天穹漆黑一片,戚潯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只此行不會撲空。
宋懷瑾剛走,楚騫便到了威遠伯府,他見到傅玦稟告道:“王爺,廢了點功夫,果然查出來了,方仲崎的確在趙家巷有一書齋,我們的人破門進去,發現里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應有不證,我們暫時未。”
傅玦索道:“既是如此,便去趙家巷看看。”
他看向戚潯,“你也同去。”
戚潯心道留在此地也無用,自然應下,可看見傅玦坐在椅上的背影,莫名覺得今日的傅玦格外一板一眼的。
心底打鼓,待出了伯府大門,便見傅玦已上了馬車,林巍站在馬車前面,笑瞇瞇的對道:“戚仵作腳上有傷,王爺令您去馬車上待著。”
說著林巍便將車簾掀了起來,戚潯看著那黑的車門,心底突的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小傅:今日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