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瑾道:“昨天王爺說了之后,我們去了長平坊和永康坊那幾家書局,廖晚秋不去長平坊,只去永康坊,可長平坊和永康坊挨著,如果書局和私塾真有關聯,那的確是兇手將們二人定為目標的契機。”
“但是我們去了馮箏進學的私塾,他們私塾就在長平坊,的確會在附近的書局采買經史子集用來講學,偶爾還會讓書局的人去私塾送書,那私塾之中,還有掌管私塾的老先生和兩位夫子的書房,里頭藏書不,但也只局限于那麼幾家書局,沒有永康坊那幾家書局什麼事兒,如此,便與廖晚秋去的錯開了。”
李廉道:“這兩個姑娘都算勤學之人,不過這一條線索似乎沒走通,兇手應該是通過別的契機見過廖晚秋和馮箏,馮箏家里是商戶,廖晚秋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雖然不是同一行當,但會不會是這方面的緣故?”
馮家以前做字畫古玩生意,廖家卻是做綢緞的,看起來不搭噶,但或許也有集呢?
李廉繼續道:“昨日在馮家查問之時,說馮老爺和馮家沒出事的時候,馮箏也經常去古玩鋪子里幫忙,如此,見過大人豈非極多?”
戚潯不由道:“他們家里出事一年了,兇手便是一年之前見過馮箏,那這中間的一年也應該有見過,否則也不可能知道馮箏為母親取藥的路徑。”
李廉點頭,“不錯,取藥的路徑也是關鍵,也有種可能,說不定兇手是在藥鋪之類的地方見過馮箏,但那大夫年紀大了,來往的病人和病人親屬多,他記不得有誰和馮箏在藥鋪之中搭過話……”
周蔚在旁站了半天,忽然在此時道:“不會是西涼人所為吧?”
戚潯聽得莫名其妙,“你怎想到了西涼人上去?”
周蔚看向宋懷瑾,宋懷瑾道:“昨日,我們在長平坊查那幾家書局之時,在一家臨近街的書局附近,看到了早先那個中毒的西涼侍衛,他帶了個隨從,催馬了長平坊東北角上的一條巷子,那附近都是民坊,我們當時還在想他們是去做什麼。”
戚潯仔細想了想,“只是偶然見,應該不算什麼。”
宋懷瑾掃了周蔚一眼,“你在我們跟前瞎說可以,可千萬別出去瞎說,如今議和還未定,沒得說我們給人家栽贓罪名,到時候又是風波。”
周蔚嘿嘿一笑,了鼻尖道:“這不是沒有進展,卑職突發奇想嘛。”
戚潯一看到周蔚便想到昨夜的夢,此時也道:“別說話。”
周蔚搖了搖頭,這時,李廉去一旁取了紙筆來,拿著筆在紙上胡畫起來,戚潯看見,狐疑的走過去道:“捕頭這是畫什麼?”
李廉道:“你應該還記得長福戲樓琴師被分尸的案子,當時王爺便是要了城防圖,從而推算出兇手的拋尸路線,而后找到了線索。”
戚潯點頭表示記得,李廉便道:“馮箏和廖晚秋住在東西兩民坊,平日里幾乎沒有明面上的集,我便在想,將他們常去之地也畫出來,看看能否得到什麼。”
李廉不擅作畫,畫的十分磕絆,又過了片刻,衙門前馬車聲轔轔響起,在一片行禮聲中,覃文州和傅玦一起進了府衙大門。
他二人上完早朝,出宮后便一起往衙門來,戚潯看到傅玦溫潤如玉的眉眼,張了許久的心弦終于松了,其他人行禮之時,因看著傅玦發愣,落后片刻才開口,傅玦目徘徊在上,面上看不出什麼神。
見李廉在畫地圖,傅玦走上前來問,李廉便道:“這是學王爺的法子,卑職畫的丑,您見笑了,這幾都是廖晚秋和馮箏去過的地方,按照地圖畫下來,一目了然,兇手要在這些范圍見過們,又悉們的習慣,那必定也是在這范圍住著,且還在某一點上與們二人生過集。”
這法子的確簡單明了,傅玦又問起私塾和書局之事,待宋懷瑾答完,他眸便是微沉,“若不是在此,那一定有別的牽連。”
李廉道:“卑職打算從生意上查一查,他們開鋪子做生意,要去銀號兌銀子,請客吃飯,也經常去那麼些酒肆,還有些客人,既去綢緞鋪子,也去文玩字畫鋪子,說不定生意上共同認識什麼人,總之事無巨細,一定能找到端倪。”
傅玦自然應下,李廉見天不早,也不耽誤功夫,立刻點了人,打算先去馮家走一趟,而后便細細查問他們生意上的事,李廉帶著人剛走,宋懷瑾便打算往廖家去,可他還未出門,幾匹快馬忽然到了衙門前。
很快,韓越帶著兩個忠國公府的隨從進了大門,他問了當值的衙差,直奔眾人所在的偏堂,進門看到傅玦也在,連忙行禮。
傅玦見到他有些意外,“你怎來了?”
韓越的視線,卻越過他往戚潯上看去,“小人是來找戚仵作的。”微微一頓,他沉聲道:“戚淑跑了,就在今天天亮之后,適才世子出宮才知曉,讓小人來看看,是不是來找戚仵作了。”
戚潯看到韓越便有些張,可萬萬想不到是因為戚淑跑了!
迎上前來,“怎跑了?”
韓越道:“這兩日不知裝病還是怎地,一直臥床不起,世子無暇管,只有個侍婢看著,今天早上世子上朝走得早,騙門房說出府是得了世子準許的。”
戚潯忙道:“我來衙門也早,并未見過。”
韓越得了答復,也不多留,立刻告辭離去。
戚淑雖然沒了威脅,可如今走投無路,還不知能干出什麼事,戚潯頓覺有些不安,下意識看向傅玦,便見傅玦安的看著,“出不了什麼大事。”
這話像一顆定心丸,令微微松了口氣,而聽見戚淑跑了,大理寺眾人也很是驚訝,周蔚忍不住上前來,想要探問是怎麼回事。
他站在靠后之地,往前走正好到了李廉畫地圖的紙筆,那筆被他一帶,飽沾了墨的筆鋒滴溜溜的滾過地圖,頓時弄臟了畫紙。
戚潯看見這幕,輕呼道:“當心”
周蔚發覺不對,一把按住筆,這一按,卻更按下一團墨,戚潯倒吸一口涼氣,周蔚手忙腳的想要補救,他將畫紙提起來,想將墨抖掉,可那墨卻順著畫紙而下,眼看著將李廉所畫之盡數涂蓋了住!
宋懷瑾也瞧見,忍不住輕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蔚苦著臉道:“卑職不是故意的……完蛋了,李捕頭不會打人吧……”
話音剛落,他便見戚潯面嚴峻的走了過來,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畫紙,好像畫紙上有什麼驚天,周蔚一時頭皮發麻,“怎麼了?這……這李捕頭畫的簡單,實在不行我重畫一副就得了!”
他說著,便想真的去重畫一幅,正要將畫紙拿走,戚潯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別!”
周蔚一愣,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只見戚潯微微傾仔細的去看畫紙,可看的不是畫紙尚好之地,而是看那被墨跡掩蓋之,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那墨跡怎麼了。
一不的抓著周蔚著畫紙的手,傅玦看得擰了眉頭,可忽然間,戚潯猝然直起子,眼瞳驟然放亮,“我想到了!”
第一個看向傅玦,“我想到了!兇手劃傷死者,本不是要毀掉死者的容貌和,他是想掩蓋住自己留下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又被鵝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