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瀾深吸氣,他既然選擇朝前走,也應該向前看。
就當,不知道那些事了。
也不會再去打聽他的消息。
夜,理完公事,離開大殿,謝宴撐了把紙傘。
謝宴溫聲道:“外頭落雨了,瀾兒,我來接你。”
就如曾經那樣。
那一年,云嗣帝都離開了,瀾兒把持朝政。
他就日復一日,在大殿外頭等,與一起執手在雨中,雪中肆意走走。
楚云瀾看見這一幕,想起了什麼。
說道:“天冷。你早些回去。”
拿過殿外,宮人放在一旁的紙傘,自行離開了。
方才想的卻是與慕容燼一起共風雪的時候。
想起曾經,便覺得有些自嘲。
謝宴跟在后,與并肩而行。
沒想到他會跟上來,漫漫天地無聲。大風小說
楚云瀾問道:“怎麼近日沒瞧見阿珩?”
下意識裹了裹披風。
謝宴說道:“之前你與慕容燼之間,阿珩做了許多事,為了阻攔你們。他現在深刻反思自己,便讓我好生照顧你。他現在一心照料祖母。”
楚云瀾想了想。
“不算阻攔。他只是做了保護我的事。”說道:“世間本無對錯,只是立場不同。我不會責怪。他也不必愧疚。”
謝宴陪回棲宮。
來到棲宮殿門前。
“有時候,只覺得離你好遠。”
他站在雨中,面對著,帶著溫笑。
楚云瀾收了紙傘,說道:“或許我們一直都很遠。”
從來沒有真正近過。
要關殿門。
“謝宴,謝謝你。”緩聲道:“回去吧。”
謝宴站在雨中,說道:“明日我再來看你。瀾兒。”
楚云瀾沒有回應,將殿門關上了。
忙碌些好。
當年父皇離世,以為是天人永隔。
就嘗試麻木自己,用忙碌來掩蓋難過,這一次,下意識也是如此了。
楚云瀾倒塌便睡,不愿去想與慕容燼有關的事。
可在夢中卻喃喃囈語。
三日后,接到了王府的喜帖。
太傅侄趙淺與慕容燼大婚。
問道:“誰送來的。”
春辭低聲道:“趙太傅。”
楚云瀾將喜帖扔了,說道:“帶著齷齪心思送喜帖過來的,本宮概不予理會。告訴趙太傅,我金國跟他大啟國沒什麼關系,沒事來惹我。否則就小心點。”
神淡淡,拿勺子放在粥碗中,輕輕攪著。
春辭應聲,“是,長公主。不過,今日……便是他們大婚。”
楚云瀾一滯。
還在期什麼。
期他會反悔麼。
挲著手邊的金藥丸,說道:“春辭。你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春辭猶豫了一下,說道:“元妃娘娘想要回大啟去。之前是因為照顧太后要留下。眼下不得不回去。畢竟顓緒帝邊,不能無人。”
“太后可要回去?”楚云瀾問道。
春辭道:“太后不愿。”
楚云瀾沉片刻,說道:“我親自送元妃回去大啟。當夜便趕回來。至于太后,就送到宮中,與我祖母一同吃住,們姐妹也好照顧彼此。”
春辭在聽到第一句時,怔忡了一下。
何嘗聽不懂長公主的心思呢?
“春辭陪長公主一同前去。”
“不必了,春辭。我不在,有你在宮中,我放心些。”楚云瀾緩聲道:“府上有香桃,宮里有你。讓阿羽留下,魏副將陪我去一趟吧。”
春辭遲疑了下。
“魏副將在宮中駐守,阿羽在府上。怕是不開……”
正說著。
殿外傳來一陣溫潤的聲音。
謝宴現,說道:“我陪瀾兒去。”
他現在無事一輕。
他可以與瀾兒一起。
楚云瀾對上謝宴的眼神,已不用說,彼此都明白。
說道:“好。”
謝宴沒想到會答應,心底微微一暖。
元妃是午膳后啟程。
楚云瀾把宮里的事宜都理完了,與謝宴一同坐馬車去府邸接元妃。
見謝宴一直沒說話,便道:“你若想問就問吧,我沒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讓你說。”
謝宴聞言低低一笑。
他說道:“我們之間還要問嗎?你的心思,從小我就猜了。你只是想遠遠的,看他一眼。就像那日夜里,他來過一樣。”
“你怎麼知……”
楚云瀾握住手心里的金藥丸一頓。
謝宴微微挑眉,溫聲道:“這些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一舉一,我都認真放大。你將東西.藏在袖里時,我就留意到了。”
便攤開手,給他看。
這是給父皇的金藥丸。
拿到的時候,藥丸還沾著沒有被清理的泥沙。
想,一定是他拼死拿到的。
謝宴看著藥丸,說道:“燼王爺絕不會背信棄義。我知他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也與瀾兒,一直堅信著。這一次我們一起大啟看看,或許能找到答案。”
楚云瀾心頭一怔。
說道:“你真是這樣想的?”
他緩緩頷首。
眼見為實,想親眼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謝宴,世間最了解我的人,你是其中之一。”說道。
謝宴溫笑道:“還有誰。我想做唯一呢。”
楚云瀾微微一笑。
已經很久沒有回去大啟國了。
在那里待了兩年多。
如今一年多又已過去,再次回去,心中泛泛。
不是與慕容燼一起,而是與旁人一起。
謝宴緩聲道:“我還從沒去過大啟。這一次,就當是你帶我去見識見識,那里的國土。讓我看看,那兩年,你究竟在那里過得怎麼樣。”
楚云瀾從他話里,聽出了無奈。
他的那兩年,何嘗不是噩夢般的度過。
備限制,滿是欺騙,被利用,被當做傀儡皇帝一般,毫無自由。
說道:“我初次從大啟醒來時,是從府外的百姓口中聽到,我已經死去半年了。他們都說金國的長公主已死,金國被鳩占鵲巢,我那時怎麼也想不到,如今還能與你談笑風生。”
那會,楚云瀾心底滿是仇恨。
要報仇。
正是因為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殺回了金國,親手將云淑灰飛煙滅,挫骨揚灰,還收獲了家人的重聚。
人生若不走下去,永遠不知道是怎樣的結局。
謝宴說道:“他參與了你那兩年,是我參與不到的。”
他們僅僅是幾年。
他與瀾兒一起的十幾年,都比不上。
楚云瀾說道:“柳靜姝被慕容漓的人劫走了,你可知此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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