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將軍解了您的足令。”柳兒眉飛舞起來，“昨兒將軍同您一起回寧家探寧老夫人，今日又陪您用餐，可見，將軍看到了您上的好。”

沒有哪個丫環不盼著自己的主子好，靈霧也高興的道:“小姐，將軍很喜歡吃您做的飯菜，奴婢聽人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奴婢先前還覺得是無稽之談，如今再品，果然是真理。”

寧晚清的目落在那些冷了的菜上，緩緩道:“把菜拿去廚房熱一下，我們晚點自己吃。”

如果厲云深真的喜歡吃做的飯菜，不可能每道菜只吃一口。

他今日來，分明就是為了試探。

至于他為什麼解了的足令……說不定，只是為了方便回寧家探寧老夫人吧。

寧晚清嘲諷似的彎了彎，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夜晚，又煩惱起來，看著面前空白的信紙，皺起了眉。

昨日可以用被足打發汪氏，可今天的足令都被解除了，又該怎麼找個理由忽悠過去？

理由找的不好，汪氏說不定就惱怒了。

寧晚清知道這樣一日拖一日不是辦法，可暫時又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夫人，奴婢剛剛去領月錢，聽到府里的風向變了。”柳兒一蹦一跳的走進來，“以前那些丫環婆子都唯周姨娘的命是從，剛剛奴婢卻聽到正居堂的丫環說，老夫人準備讓夫人您管家呢。”

寧晚清抬眸:“有這事？”

“奴婢親耳聽到的。”柳兒道，“正居堂的婆子說，最近了秋，周姨娘卻還不給下面的人做裳，大家早就有怨言了。老夫人問了一次，才知道原來做裳的那些錢被周姨娘高利貸借給了外面的人，外面那人跑路了，周姨娘虧的本無歸，這事兜不住了才被老夫人知曉，老夫人氣的不輕，將周姨娘罵了一通。”

寧晚清皺眉:“以后別的院子里的事別去瞎打聽。”

柳兒吐了吐舌頭:“夫人，奴婢沒有打聽，府里的人都在說這事，奴婢隨便逛一下就聽到了。”

“回夫人，奴婢早上去大廚房時，也聽到了。”絳鸞微微屈膝道，“據說出了這件事后，周姨娘的管家權也被老夫人要回去了，暫時還不知道誰管家，所以府里人都議論老夫人可能會讓夫人您來管家。”

寧晚清不聲的搖了搖頭，雖然和厲云深之間的關系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但也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信任，老夫人不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給。

不過，這件事倒是讓心里有了一點想法。

看向靈霧:“你去看一看，我的匣子里一共有多銀子。”

那天去了一趟主院，拿了一些首飾和銀子出來，又讓靈霧全部兌換了碎銀子，藏了一些在京郊的山上，屋里還剩一些。

“小姐，就五十兩銀子。”靈霧拿著匣子出來，“還有一些玉首飾。”

寧晚清又問:“京城里的乞丐多嗎？”

靈霧搖了搖頭:“奴婢跟小姐一樣，沒出過將軍府的門，不清楚。”

柳兒接話說道:“出將軍府右拐，再往后面一條巷子走一刻鐘，有一個破廟，里面全都是乞丐，七八十個是有的。”

寧晚清看著柳兒，忽然發現，柳兒打聽消息倒是一把好手，絳鸞子沉悶，聽到了消息也不會放在心上，而靈霧怕事，本就不會主打聽這些，唯有柳兒，對這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很興趣。只是，柳兒是周姨娘的人，不敢全然信任。若是能讓柳兒為的人，行事應該會方便許多。

剛想到這里，寧晚清不由暗暗地皺了皺眉。

不是遲早要離開的麼，想這些干什麼？柳兒是將軍府的人，那便只能留在將軍府，哪有能力拐走那麼多？

按下心里的想法，緩緩道:“柳兒，那你清楚乞丐乞討一天的收益是多嗎？”

柳兒很有機會能與寧晚清單獨說話，覺自己得到了重用，興致的說道:“前陣子，奴婢還沒來冷月閣伺候時，隨王婆子出門采買，到了一些攔路的乞丐，王婆子每人給了兩文錢，他們一個個就興致。奴婢猜測，那些乞丐在大街上晃悠一圈，一天恐怕最多也只能討到八九文錢。”

“我給你三十兩銀子，你出去雇一百個乞丐，讓他們連著三天在京城唱打油詩。”寧晚清緩緩道，“你若是辦好了，我還有賞。”

柳兒的眼底出一:“是，夫人，奴婢一定辦的漂漂亮亮。”

寧晚清的手點著桌面，一首打油詩從的里傾瀉而出。

柳兒雖然沒念過書，但打油詩通俗易懂，還是能理解的，一聽完，就變得有些踟躕:“夫人，這，這不太好吧？若是太傅府追究起來，奴婢也吃不了兜著走。”

寧晚清看著:“你怕什麼，出了什麼事，我兜著。再者，只要這首打油詩擴散開，太傅府也沒工夫找你的麻煩。”

柳兒不不愿的把那三十兩銀子接了過去。

等柳兒走了，寧晚清鋪開了宣紙，讓絳鸞寫信:“就說我已經被驅逐出了主院，沒有將軍的吩咐不得，還請母親諒解，明日我再試試。”

絳鸞將這一行字寫在了紙上，折起來，裝進了信封里。

子時過后，那封信落到了厲云深的手中。

他看著信上的一行字，眼睛不由瞇了起來。

這個人，還真是謹慎。

難怪嫁進厲家一年，他都沒有抓到任何把柄。

他給過坦白的機會，但沒有珍惜。

既如此，不管有沒有苦衷，不管是不是被迫，他都必須要把寧家送來的這顆棋子給鏟除干凈。

厲云深將信扔給風:“重新封好，給寧家送去。”

他又看向江總管:“明日去冷月閣傳個話，讓寧氏搬回主院。”

連著兩夜在書房苦等，卻等來從冷月閣傳出去的信，江總管已經約約明白了些什麼，他忙垂首道:“是，奴才會把一切準備妥當。”

厲云深看向窗外，一只黑的烏掠過枝頭。

寧晚清，天時地利人和，本將都給你準備好了，希你不會讓本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