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如果您非認為我和金戈之間有什麼，那我無話可說。”

寧晚清淡淡的說完，便閉上了，眸中一片冷清之。

厲云深和顧氏母子兩人子簡直一模一樣，只認定自己以為的，不管說什麼，他們都不會信，既然如此，何必多費口舌？

顧氏看著面前的兩人，怒氣再也掩蓋不住。

這兩人公然勾搭，竟還信口雌黃，擺出一副冤枉的模樣。

“寧氏，既然你認為自己沒錯，那就給我跪下！”顧氏冷冷的睨著，“什麼時候認為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寧晚清咬著:“我沒有錯，我不跪。”

“沒錯？”顧氏冷笑，“來人！”

站在后的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拽住寧晚清的肩膀，在的膝蓋窩狠狠踢了一腳，寧晚清雙一，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掙扎著要起來，卻被兩個婆子按著肩膀，彈不得。

“表嫂，其實只要你認個錯就行了，姑母不會為難你的……”顧煙夕皺起煙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姑母不是誤會表嫂跟金戈有什麼，只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表嫂和一個侍衛摟抱在一起不合適罷了，表嫂怎麼就不懂姑母的一片拳拳護子之心呢？”

顧氏愈發覺得這個侄心。

自然知道寧氏不會跟金戈有什麼，就算真的要勾搭，也絕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這麼多人面前拉拉扯扯，確實相信寧氏和金戈之間是清白的。

然而，必須要給寧氏一點教訓。

作為堂堂將軍夫人，一言一行被無數人盯著，必須要讓寧氏長記。

再者，這寧氏冥頑固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頂撞了，青燈古佛，不問世事好多年，緒也一直于平靜無波的狀態，而這個寧氏，卻一次又一次把氣的幾乎吐……

顧氏冷冷的看了寧晚清一眼，甩手就走。

練場上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金戈回頭，對幾十個小廝道:“今天就到這里，你們先散了吧。”

他咬咬牙，撲通一聲，也在寧晚清的旁邊跪了下來。

寧晚清被人按著，雖然不甘，但也接了這樣的事實。

無奈的道:“金戈，你跪在這里是什麼意思，被母親看到了，指不定還會說我們兩個連罰跪都要一起，肯定是有貓膩。你沒有錯，什麼錯都沒有，趕起來吧。”

“不，是屬下行為無狀，這才讓夫人心生誤會。”金戈直的跪著，“如果要罰，屬下理應一起被罰。”

寧晚清見他面堅定，自知勸不了，只能由他去了。

只是……

抬頭看向按著的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不由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認錯，這兩個婆子真要一直按著跪在這里麼？

可如果認了錯，那不就坐實了和金戈之間的關系麼？

倒是沒什麼關系，萬一連累金戈就不好了……

上午練場發生的事，以速傳遍了整個將軍府。

厲云深下朝回府的時候，就見江總管一臉為難的迎了上來。

每每江總管這副神，他就知道，想必是又出事了。

“將軍，您可算回來了……”江總管苦著一張臉，“夫人……”

他正要說話，一個纖細的影就急匆匆的走過來，打斷了他的話:“表哥，不好了，姑母氣暈過去了，你快去看看姑母。”

厲云深眉目一沉，跟著顧煙夕就朝佛堂疾步走去。

“哎，將軍……”

江總管的話還沒說完，想邊走邊匯報，耳邊卻傳來了顧煙夕特意低的聲音。

“江總管，今日之事鬧得如此之大，不用你匯報，將軍也會知曉。”顧煙夕勾出一抹冷笑，“一個是將軍不怎麼在意的將軍夫人，一個是含辛茹苦把將軍養大的母親，你說，將軍會站在誰那一邊？”

“可是……”江總管抓了抓頭發，“夫人已經跪了將近兩個時辰了，再跪下去怕是……”

“這跟江總管有關系嗎？”顧煙夕勾，“還是說，江總管心疼表嫂？”

心疼兩個字，讓江總管臉一白。

他連忙擺手:“表小姐言重了，奴才一個下人，怎麼有資格心疼主子……既然將軍去探夫人了，那奴才就去忙別的了，表小姐慢走。”

顧煙夕冷冷一哼，抬步趕朝佛堂走去。

顧氏氣的躺在榻上，眉頭的皺著。

這些年，每日吃齋念經，很多世事都不會牽起心緒的波。

偶爾會有一種，早就離了塵世的錯覺。

然而，這接連兩三次，卻讓意識到，一個人該有的七六，恨嗔癡怒，一樣沒，甚至，今日發怒時，與十多年前發怒時的模樣，是那樣的相似。

這麼多年的青燈古佛，竟然也改變不了暴怒時的模樣。

一時之間，顧氏有些失神。

“夫人，佛珠還差一顆。”秋棠低眉順眼的走過來，“奴婢差人去練場上尋了，應該能找回來的，夫人不必著急。”

顧氏將了一個珠子的佛珠接過來，目變得有些悠遠。

這串佛珠，是當年追隨深兒的父親去戰場之時，將軍去寺廟給求來的。

這麼多年，一直戴在上，妥帖的保存著，這是已經刻了骨髓里的東西。

沒想到，今天卻散落一地，失了一顆……

“母親！”

厲云深快步走了進來，卻見顧氏盯著佛珠出神。

“母親，你沒事吧？”

顧氏將佛珠纏在手上，抬起眸:“你怎麼來了？”

“姑母，表哥聽說您抱恙，一下朝就急匆匆的趕來了。”顧煙夕連忙上前解釋道，又拭了拭眼角，“表哥，姑母一向不理俗務，這一次實在是被氣急了，不僅氣壞了，還把當年姑父送給姑母的佛珠給弄斷了，秋棠派人去找了，可怎麼找都還差一顆……”

厲云深看著那串散的佛珠，目一下子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