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清是被外面說話的聲音吵醒的。

盯著凌的頭發坐起來，大腦放空了幾秒鐘，這才回過了神，披上服，下床出去，就看到厲千鈺正準備帶著丫環離去，看到出來，厲千鈺立刻走過來，低嘆道:“大嫂，節哀。”

寧晚清不明所以:“千鈺，什麼意思？”

“大嫂，你，還不知道嗎？”厲千鈺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結結的道，“我一起來，丫環就跟我說，說……”

靈霧連忙彎著子請罪:“小姐，天還沒亮時，寧家就派人來說寧老夫人故了……奴婢看你好不容易睡下，沒有將您醒，請小姐恕罪。”

“什麼？”

寧晚清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呆立著，若不是靈霧扶了一把，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大嫂，你沒事吧？”

厲千鈺滿目擔憂。

寧晚清閉上眼眸，將眼底浮上來的霧氣了回去，的眼眸再度睜開:“靈霧，備馬車。”

厲千鈺忙道:“大嫂，我知道你是必須得回去一趟的，馬車早就備好了。”

“千鈺，謝謝你。”寧晚清深吸一口氣，“靈霧，絳鸞，你們留在將軍府，今晚太下山之前我沒回來的話，讓將軍去寧家接人。”

昨夜汪氏刺殺失敗，今日再次去寧家，必然兇多吉。

白天有賓客在，寧家定然會收斂一二，怕就怕到了晚上，再被堵在寧家回不來。

靈霧卻暗自垂淚，昨天去寧家沒有陪著一起去，晚上小姐是被將軍抱著回來的，寧家就是個狼窩，真的不敢讓小姐一個人回去面對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更咽的道:“小姐，奴婢年也得過老夫人的照拂，想去老夫人的牌位前拜一拜，求小姐帶奴婢回寧家吧。”

“等老夫人出殯后，你再去的墳前拜也不遲。”

寧晚清絕不會讓靈霧涉險，淡淡的推開，抬步朝外面走去。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除了車夫，厲千鈺還給安排了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

放在平時，有兩個侍衛就夠了，但寧家鐵了心要殺，這兩個侍衛跟擺設也差不多。

抿了抿:“到了寧府，你們就在門口守著，太下山之前我沒出來，就回府報信。”

兩個侍衛立刻應下。

提起角，掀開車簾正要進去，一道急促的馬蹄聲卻由遠及近，急促的停在了馬車的面前。

“見過將軍！”

門口的侍衛連忙行禮。

厲千鈺驚訝的道:“大哥，現在不是上朝的時候嗎，你怎麼回來了？”

寧晚清也正有此問。

厲云深一雙鷹隼般的眼眸盯著半個子探進了馬車的人，淡淡的道:“你就準備一個人去，狼虎？”

“我必須得回去，那是我的親祖母。”

這是唯一對原主好過的人，原主記憶中為數不多的溫暖時，都是寧老夫人給的。

必須代替原主，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太下山之前不回來，就讓人回府報信，離太下山還有六個多時辰，足夠寧家將你毀尸滅跡。”厲云深冷冷的道，“明明有依仗，卻偏偏一個人一腔孤勇，何必？”

他將馬頭調轉，命令道，“我隨你一起去。”

他一鞭子在馬背上，馬兒嘶鳴，長嘯奔出去，朝金黃的芒落在他的上，給人一種出奇可靠的安全。

寧晚清低下腰，坐進了馬車里。

寧老夫人是夜晚丑時去世，寧家的訃聞在天亮之時就已經通知完畢了。

寧晚清到的時候，寧家已經掛上了素鎬，整個府邸一片蕭肅，下人的臉上盡是哀泣之。

寧府門口已經停了許多馬車，因是去世的第一天，來寧家的都是嫡親的姻親。

越是靠近靈堂，寧晚清的神越是麻木，只是不斷抖的眼睫，卻出賣了心的不平靜。

厲云深一進寧家，就被下人迅速的告訴了寧振博。

汪氏一臉不可置信:“這個小賤人居然還有本事讓厲云深跟一起回來奔喪，我就不信厲云深會在寧家待一天！老爺，你先去接待厲云深，拖著他，其余的我來想辦法。”

寧振博冷聲道:“厲云深在寧家時最好不要手，我怕不蝕把米。”

“老爺放心，我知道輕重。”

在大宇朝，嫁出去的兒屬于潑出去的水，回家奔喪自然要回，但夫家只需要在出殯那日出面就行了。像厲云深這種大人，就算全程不面，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所以汪氏才會這麼震驚。

寧振博立刻迎了出去:“厲將軍百忙之中還空來下家，實在是下之幸，快里面請。”

寧晚清冷著一張臉:“我昨天離去時，祖母還好好的，為什麼半夜就……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振博著心中的怒氣，嘆了一口氣道:“老人家這口氣拖了一個多月了，大夫說是大限已至，無力回天……”

說著還用袖子了眼角。

寧晚清知道寧老夫人的早就衰竭了，遲早都有這麼一天，可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巧了，昨天遭到暗殺，祖母半夜就去世，很難讓人不把這兩件事關聯起來。

但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和厲云深并肩跟在寧振博后往里面走。

靈堂里，哭聲縈繞著，哭的最狠的，是原主的姑姑，也是寧老夫人唯一的兒，這個姑姑是當年寧家唯一的嫡出兒，和青梅竹馬兩相悅，不顧寧家反對嫁到了鄭家，然而結婚兩年，鄭家就出了本來的面目。姑姑覺得無再面對自己的父母，這麼多年，從未回過寧家。

再次相見，卻是天人永隔。

寧晚清看著寧珠哭的幾乎暈厥，嘆了一口氣，走過去道:“姑姑，別難過了，祖母在天有靈若是知道，肯定會傷心難過的，老人家最惦記的就是你。”

寧珠一聽，眼淚流的更加兇。

靠在寧晚清的懷里默默流淚，半晌才發現，寧晚清的邊還站著一個人。

當初寧晚清出嫁，雖然大辦，但寧珠在鄭家過的不好，也不想讓娘家人看笑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厲云深，試探的道:“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