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清渾疲倦的躺在榻上，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起，站在窗口朝外看去，發現書房的燭火還是亮著的，厲云深也沒睡？

“小姐，要起夜嗎？”

靈霧在門外守著，聽到靜，忙隔著門問了一句。

寧晚清裹了一件披風，推開門走出來:“睡不著，我想走一走。”

“小姐，這都什麼時辰了，能走去哪里？”靈霧忙扶著，“冬夜風大，不小心就會染上風寒，小姐還是先進去躺著吧，明日去了寧家，還有得折騰呢。”

寧晚清看著離的不遠的書房:“將軍呢？”

靈霧道:“奴婢一個時辰前看到將軍進了書房，現在都還沒出來，江總管進去送過一次茶。”

寧晚清點了點頭，靠著門口，不由嘆了一口氣。

其實有話要對他說，可是他好像很忙。

不過他確實也應該忙，剛得罪了國師和太子，朝堂局勢不穩，他作為將軍，肯定有一大堆事要理。

至于的那一點點小心思，等祖母下葬之后再說也不遲。

然而這一等，寧晚清就足足有四五天沒看到厲云深的人影，之前天天跟在邊保護的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蕭夜寒不是說厲云深喜歡嗎，有這麼對自己喜歡的人的麼？

寧晚清莫名有些委屈。

哪怕不斷的在心里說服自己厲云深很忙，可那委屈還是與日俱增，漸漸地在心里發酵著。

直到寧老夫人下葬前的夜晚，滿疲憊的從寧府回來，剛走到靜心院，就看到一個悉的影坐在廳堂里。

眼眸一瞇，臉也冷了下來。

竟是前些日子嫁去了聶家的顧煙夕！

怎麼來了？

關鍵是——

寧晚清的目落在了旁側厲云深的臉上，他這幾天都不在將軍府，聽江總管說，他很忙，要上朝，還要接見外國使臣，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怎麼就有時間和顧煙夕相對飲茶？

顧煙夕一臉的笑盈盈，擰著帕子，低聲道:“表哥，煙夕這次來，是聽說表嫂家里出了事，特意來陪表嫂說說話的，既然表嫂不在，那煙夕就先告辭了。”

厲云深淡漠的坐著，沉聲道:“江總管，送表小姐出去。”

顧煙夕的臉不由僵了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厲家，姑母都沒見著，沒想到表哥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回去。

昨天聽聶家人說了寧家發生的事，真的不相信表哥為了寧晚清那個賤人，竟能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來，想試探一二，可是的份又不允許問那麼多。

顧煙夕覺得頹喪極了，覺得的人生從嫁進聶家后，一切就全完了。

咬著，不甘不愿的轉，正要離開，余就看到大堂的門口，站了一個影。

角一勾，冷冷一笑，再度轉，一臉的:“請表哥轉告姑母，煙夕改日帶了禮再去看，希不要介意煙夕的失禮。”

說著，忽然抬步上前，拿著帕子在厲云深的領口拂了拂:“怎麼還有樹葉在這里呢，表哥以后可要多注意一些，時辰不早了，煙夕告辭。”

施施然的往外走，在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寧晚清時，勾淡淡的笑了笑:“表嫂，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呀。”

“表小姐，我瞧你倒是清瘦了一些。”寧晚清將剛剛映腦海的一幕驅散出去，皮笑不笑的說道，“我聽說聶夫人正要給表妹夫說親呢，據說是要給表妹夫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一說到這個，顧煙夕的臉都青了。

當初聶洪承諾，等進門之后，一定將扶正，哪怕不扶正，也不會娶正夫人進門來惡心。

可誰料，聶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聶洪立馬就投降了。

一旦明正娶的夫人進門，那這個顧姨娘的份這一輩子都別想有出頭之日。

寧晚清淡淡的笑:“表小姐放心，有將軍府給你做后盾，哪怕新夫人進門，也不會有人敢對你無禮的。”

“別得意的太早！說不定，你也會有求我的一天！”

顧煙夕扯著帕子，狠狠瞪了寧晚清一眼，轉就走。

寧晚清看著的背影，淡然的收回了目，這幾天在靈堂跪著，別的收獲沒有，京城的八卦倒是聽了不。

聶家雖然是清貴之家，上下都好相，但誰讓顧煙夕是自己使了下作的手段嫁進去的，在整個聶家人的眼中，就是那里的老鼠。

據說，聶夫人痛恨自己的兒子被勾引算計，天讓顧煙夕立規矩，天不亮就要在廊下站著，吃飯的時候也不能上桌，顧煙夕在聶家的日子，比一般的丫環都還不如。

寧晚清的心中毫無同，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一切，都是顧煙夕自找的。

“回來了？”

厲云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寧晚清連忙回過。

大概有五天，不，六天沒見了，隔得那麼近，居然連見一面都困難。

他的容還是像六天前那般冰冷，看的眼神，與看其他人毫無區別。

寧晚清在心里深深地懷疑蕭夜寒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只是一廂愿，貿貿然的把自己的心思抖落出去，那豈不是鬧大笑話了？

短短一瞬之間，寧晚清心里各種七八糟的念頭。

低下頭:“嗯，明天祖母下葬，你有時間去嗎？”

“我隨你一起去。”

寧晚清松了一口氣，覺自己渾的弦繃著，心臟也一直撲通撲通的在響。

在沒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從不會這樣的！

完了完了！

覺得自己慘了！

先喜歡上的人，從今往后就會在一場里占下風，他們之間還沒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了未來的結局。

寧晚清咬著，一言不發的轉，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厲云深看著的背影，微不可查的蹙了眉。

這五六天，他強迫自己不要去見，強迫著把從自己的腦海中挖出去，努力了這麼多天，他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完全做不到。

嫁給了他，上天已經注定是他的人，或許，他本就不需要做這些無意義的糾結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