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那兩個活口應該是你父親商隊里的人，我派去的人一路順著廣府追查，從煌寧山下一直查到了附近沭鎮的一家藥鋪，才查到了一些線索。”

墨玄宸坐在桌邊看著：

“那藥鋪的大夫說，三年前他們救治過一對重傷之人，那兩人雖然都是穿著布麻，可觀言行應該是主仆。”

“為主的那個言談不凡，約莫四十歲出頭的樣子，被送到藥鋪時眼睛被碎石所傷，容貌也毀了一半，另外那個護主的隨從也斷了胳膊，舉止十分警惕，觀形容與那獵戶救出來的兩人對得上。”

云錦初腳底落在地面，秋千瞬間停了下來。

主仆？

墨玄宸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這是我的人從藥鋪贖回來的。”

云錦初快步走過去，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

那是枚雙魚銜珠的瑿玉，遠看時幾乎近于墨，可當拿起來置于手中迎于時，卻又瑩潤通泛著著炫目的紅。

墨玄宸說道：“這瑿玉是難得的好東西，據那藥鋪的大夫說，當日那二人去時無分文，便拿了這個當了藥錢。”

“那為主的人說這是他家傳的信，押在藥鋪暫存，等過些時日就人拿銀錢去贖回去，那大夫見他們可憐，又見此不凡便收了下來，在他們離開時還借了他們二十兩銀子讓他們當了盤纏。”

“原以為這般珍貴之那人定會去贖，可誰想到后來一直都沒有人上門。”

暗衛查到那藥鋪時，那大夫還以為是惹了禍事，剛開始咬死了說沒見過那二人。

直到暗衛從別的地方打探到他收治過那兩人的消息再找上門時，用了些法子嚇唬了那大夫幾句，他就將事代了個一干二凈。

墨玄宸抬眼看著云錦初：“這瑿玉你可認得？”

“這是我父親的。”

云錦初記憶里云煬手中便有這樣一枚瑿玉。

據說是云家家傳之，也能當作云氏商行的信，小時候云煬還曾拿著這玉逗過。

云錦初著那玉問道：“那大夫可有說那兩人去了哪里？”

墨玄宸搖搖頭：“他說那兩人極為防備，毫沒份，也沒說過去向。”

沭鎮在廣寧府旁，毗鄰煌寧山，是南北通要道。

從那個地方離開，去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云錦初聞言眉心皺。

這瑿玉是云父隨之，年歲也與他對的上。

可云煬如果真的活了下來，他為什麼沒有回江南云家？又為什麼沒有回去找原主？甚至連半點消息都沒有送回云家或是已經出嫁的云錦貞那里？

墨玄宸說道：“你父親僥幸逃生，卻沒回府，甚至也沒跟你們聯系，極有可能是真的得了探子手里的賬冊。”

“他不返回云家尋你應該是怕那東西給你們惹去麻煩，可足足三年沒有消息，甚至過了這麼長時間才有人順著線索找到了你和宋家這里，他極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被困在某地，或者是……”

他頓了頓，

“為人所害。”

云錦初眉心鎖，懂墨玄宸這話里的意思。

如果煌寧山山崩之后不久，就傳出賬本在云家或是宋家的消息那還沒什麼，可謝家得到的這消息的時間隔了太久。

云煬若是當初就守住了，就絕不可能會在時隔三年后被人察覺，甚至找上了自己的兒。

謝家從他們姻親那里得來的消息太不正常，這消息與其說是線索，倒更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風聲，而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找上或是宋家。

可……

云錦初臉更加難看了些。

如果放消息的是旁人，故布疑陣反而了痕跡。

可如果是云父，他明知兒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卻為了通風報信將事牽扯到上。

要麼，他是被困在什麼地方無法，借此報信。

要麼，就是他已經為人所害，而且出事之前發現了比那賬本更加危險的事，所以才不得不故意了痕跡，提醒原主和宋家。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好事。

墨玄宸見沉默不語，只以為是驟然得知父親生還的消息難以消化，他朝著問道：“以你對你父親的了解，他離開沭鎮后會去哪里？”

云錦初搖搖頭：“不知道。”

墨玄宸道：“那你父親在冀南那邊可有相之人？”

“冀南？”云錦初神微頓。

墨玄宸道：“你可還記得，謝家那邊關于賬本的消息就是從冀南方向而來，謝夫人娘家的人大多都是在冀南一帶活，他們既然能知道賬本的事，那肯定是有與其相關的消息出現過，你父親當初極有可能是去了冀南。”

廣府到冀南并不算太遠，快馬加鞭四、五日就能到，就算是馬車也頂多七、八日。

云錦初撐著胳膊一手放在邊輕咬著指尖：“冀南……”

原主記憶里空空如也。

道，“我對父親的事知道的不多，他以前也甚跟我提起過生意上的事，不過云家的舊人應該知道一些，我會找人問問冀南的事，有消息再告訴你。”

墨玄宸點點頭：“盡快，那賬本很重要。”

云錦初聞言就橫了他一眼：“關我父親安危，用不著你催我也會快。”

……

春日正好，那璀璨的線過樹梢落在二人上，變星星點點的碎。

朱祁和夏侯鈺守在廊下，遠遠瞧著院子里的俊男。

夏侯鈺忍不住撞了撞朱祁的胳膊：“噯，你說世子妃和世子是不是很般配，這麼站一塊兒跟畫里走出來的一樣。”賞心悅目！

朱祁側開子：“云小姐還沒府。”

“早晚的事。”

夏侯鈺瞧著正說話的兩人，覺得自家世子如果不是真不行，那就絕不可能對那麼好看的云小姐無于衷。

他暗的說道，“老朱，你說世子跟世子妃都長得這麼好，那要是生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得好看什麼樣兒？”

朱祁睨了他一眼，剛想提醒他別忘了世子和云小姐只是作戲，那兩人才沒多久前互掐差點弄死了對方。

可還沒等他開口呢，就見剛才還笑瞇瞇的夏侯鈺突然變了臉，跟見了鬼一樣“唰”的一聲站直了子扭頭就想朝外跑，可人才剛走了半步，就有一條細長胳膊越過朱祁，一把著他腰帶將人拽了回來。?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