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李二端坐上位，面沉。

孔穎達與陸德明兩人剛一殿，李二便到了兩人心中的怨氣。

李二并不做聲，靜靜等著秦牧前來。

須臾。

長孫無忌與秦牧兩人姍姍來遲。

“參見陛下。”

了殿中，兩人上前，拱手揖禮。

“免禮。”李二淡淡的揮了揮手，“既然人已到齊，大家快快座，今日朕召你們宮是為太子擇師。”

孔穎達率先開口，沉聲道：“陛下，教太子讀書，那是臣等榮幸，這沒有什麼可說的，老臣與陸大人皆是愿意。”

“只是東宮三師，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只有我們兩人，是不是了一位？”

此話一出，殿中李二與長孫無忌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孔穎達明知道這第三人是秦牧，此時卻直接將其無視，其心可知。

“哼，我當是何人如此有眼無珠，原來是孔大人。”長孫無忌目如炬，盯著孔穎達，寒聲道：“孔大人莫不是圣賢書讀傻了？這記如此不堪？這麼快便忘了這太子太師之位由駙馬爺來座？”

長孫無忌亦是沒有給孔穎達留毫臉面，他不給秦牧面子，長孫無忌就讓他知道什麼沒面子。

“哈哈哈...”孔穎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長孫大人不必怒，只是老朽以為這是長孫大人開的玩笑罷了。”

“孔大人說的不錯。”陸德明面容嚴肅，在一旁附和道：“駙馬爺任太子太師，長孫大人不覺這是玩笑嗎？不覺過于兒戲了嗎？”

“我承認駙馬爺文韜武略，會書圣筆法，能詩作對，但老朽想問一問駙馬爺，您對儒家經學了解多？”

秦牧不以為意，漫不經心道：“略知皮，自然不能與陸大人和孔大人相比。”

“呵...”陸德明輕蔑一笑，沉道：“那駙馬爺對【四書】【五經】【論語】【孟子】【大學】...這些典籍又有幾分見解？”

“知之甚。”

“哈哈哈...”陸德明捋順著胡須，玩味道：“既不通經學，又不明典籍，這太子太師之位，駙馬爺如何能居之？”

陸德明還稍微給秦牧留了些面，不然何德何能之類的詞就要加于秦牧了。

孔穎達轉頭看向李二，拱手道：“陛下，不是老臣與陸大人非要為難于駙馬爺，只是秦王府十八學士，哪個不是當朝大儒，哪個不可任這太子太師之位，若是陛下想為駙馬爺加贈榮銜，大可加進爵，何必非要往東宮三師中塞。”

李二與長孫無忌兩人聽著孔穎達的話，臉上沉，這讀書人有時候就是這般，喜歡倚老賣老。

不過一旁的秦牧卻并未放在心中，靜靜的聽著孔穎達與陸德明兩人唱雙簧。

長孫無忌盯著孔穎達，沉聲道：“孔大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些，陛下如何決定，得著你在這里指手畫腳嗎？”

孔穎達傲氣道：“長孫大人，此事涉及太子殿下的學業與長，關系到我大唐的未來，老夫我既是東宮三師，怎能不管？”

陸德明在一旁附和道：“既然是駙馬爺要任這太子太師之位，還是讓駙馬爺說兩句吧，不然倒是顯得老朽與孔大人咄咄人了。”

李二看著陸德明沒有言語，你們兩人這還不咄咄人？

秦牧方向杯盞，看向兩人，淡淡道：“這樣吧，既然孔大人與陸大人對我任職太子太師之位有如此怨念，不妨我們打一個賭，若是我輸了太子太師之位我自當拱手想讓。”

“打賭？”孔穎達眉頭蹙，沉道：“駙馬爺想怎麼個賭法？不會是想跟我們兩人比武吧，若是這樣，我兩人自當不敵。”

秦牧不驕不躁，風清云淡道：“與兩位大人打賭，自然賭的國學，既然孔大人是孔圣人的世孫，不知對“有教無類”有幾分見解？”

聽了這話，孔穎達的神變的更加高傲，“老朽為圣人第三十一世孫，對論語自然十分通曉。”

“有教無類：不管什麼人都可以教育，不因貧富、貴賤、智愚、善惡等原因，把一些人排除在教育對象之外。”

“別說是老朽，隨便哪個私塾的孩都可以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秦牧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孔大人所任職的國子監，為何三百學子，皆是貴族子弟，無一寒門呢？”

孔穎達看向秦牧，眉頭皺，“駙馬爺此話有些換概念了，有教無類與老夫在國子監任職有何關系？什麼人都可以接收教育，又不是每個人都要接老朽的教育。”

秦牧看向孔穎達，輕輕一笑：“千古第一圣人，孔子。一生為仁，創立儒學，一的浩然正氣，在世時就被尊奉為“天縱之圣”“天之木鐸””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是孔圣人畢生追求，為了推行儒家的政治主張，夫子一腔熱，帶著他的學生周游列國，其中了多苦難？”

“高厚祿，位極人臣，榮華富貴，只要夫子想，只要他肯欺于皇權之下，還不是信手拈來。但夫子沒有，他為了一個“仁”字奉獻了一生，為了天下百姓奉獻一生，雖然至死只落得個簡陋的棺槨土，但夫子的神永遠不滅，儒學得以發展傳承，發揚大。”

“而作為夫子之后的孔大人卻說著什麼，做著什麼？你大概忘了夫子的理想，忘了仁義，忘了天下百姓，只會在國子監中伴世家子弟讀書，只會在這皇宮中沽名釣譽，倚老賣老。”

“雖然你是當朝大儒，但你的神與夫子相比，云泥之別。”

“你...”

孔穎達被秦牧懟的啞口無言。

他沒想到，秦牧的言辭竟犀利如此。

“哼！”陸德明在一旁冷哼道：“那駙馬爺認為大儒應當如此？”

秦牧站起來，看向兩人，震聲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才是爾等應該做的事，我秦牧雖不才，卻愿讓天下寒門皆有書可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