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襁褓,未央憐地看了看這小家伙,發現整張臉皺的,真是好丑。
“另一個呢?”未央長脖子看。
魏羨淵笑瞇瞇地道:“龍胎,我懷里這個是兒,跟你長得一樣丑。”
兒好啊,未央連連點頭,兒心。
可是點完就發覺哪里不對勁了:“你說誰丑呢!”
拎著個枕頭就朝他砸過去,未央瞪眼:“我哪里丑了!”
抱著兒躲開,魏羨淵哈哈大笑,正鬧騰呢,外頭就有人打開門道:“主子有請。”
顧秦淮還沒正式登基,這些人都管他主子。
魏羨淵收斂了笑容,將兒放進未央的懷里,替掖好被子,低聲道:“我去一趟。”
未央皺眉,有點張:“去做什麼?”
“他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魏羨淵吻了吻的額頭:“你月子里見不得風,就先好生休息。”
“嗯。”乖巧地應了,未央抱著兩個孩子躺著,看著他出去。
顧秦淮的確是了很重的傷,就算有靈藥拖著,看起來也是搖搖墜。他看著魏羨淵,輕笑道:“這麼防著我?都不讓未央來見我。”
“不能見風。”魏羨淵道:“有什麼話,你跟我說。”
“你這麼聰明的人,看我這樣子也知道我想說什麼了。”顧秦淮低笑:“聽說未央生了龍胎。”
“孩子還小。”魏羨淵道:“而且,是我的兒子。”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顧秦淮輕咳兩聲,道:“我拿下來的江山,必須由楚國人來接著。我沒有子嗣,未央的孩子我可以視若己出,只要你們愿意抱給我,他就是將來的皇帝。”
“不可能。”魏羨淵笑了笑:“我家沒有賣孩子的習慣。”
“不是賣。”顧秦淮低笑:“你看我還有幾天的活頭?我死了,你們抱著他就可以接管這江山,難道你不心?”
魏羨淵嫌棄地看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那麼大的野心?”
“那我換句話來說。”顧秦淮道:“你想讓未央跟著你一輩子漂泊嗎?”
魏羨淵瞇眼。
宮門閉,里頭的人說的什麼外頭完全聽不見,大太監安靜地等著,半個時辰之后魏羨淵才出來,一臉凝重地沖回未央所在的宮殿,把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就想走。
“你去哪兒?”未央瞪眼:“孩子還小,可不能帶著飛!”
魏羨淵臉很難看:“顧秦淮要甩擔子給你兒子,你跑不跑?”
擔子?未央想了想:“也行啊,跑什麼跑,江湖走膩了,咱們還可以回朝堂玩兒。”
意外地瞪大眼,魏羨淵問:“你想留下來?”
“顧秦淮不是要死了嗎?”未央坐回床邊,垂眸道:“那這爛攤子,總得有人收拾。”
魏羨淵怔然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
這傻丫頭,還以為當真可以不念親呢,誰知道這著藏著的,竟然還是有點牽掛。
“你可想好了。”他道:“這不是普通的擔子,會很沉很沉。”
“想好了。”未央點頭:“留下來。”
“好。”魏羨淵抬腳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兒?”未央連忙抓住他。
“我說過,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給一個腦袋崩兒,魏羨淵一笑,出了門。
未央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很幸福地咧笑了出來。
晉文帝二十三年,晉朝覆滅,楚國復國,楚淮帝登基三日而薨,傳位于襁褓中的嬰兒,為楚承帝,由魏羨淵杜未央攝政。
楚承帝五年,國力昌盛,百姓安居,皇上第一次親手畫了畫。
“這是什麼?”未央瞪眼看著那畫:“兩只鴨子?”
“鴛鴦。”小皇帝很是不服氣地道:“你子上的,父王說是鴛鴦!”
未央微愣,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的子上還當真繡的是一對鴛鴦,相抱雙。
臉不知怎麼的紅了紅,未央輕拍他一下,嗔怒道:“別跟你父王學那些不正經的。”
小皇帝無辜地眨眼。
“未央。”林若芝進宮了,帶著喜帖,微笑道:“我可總算是嫁出去了。”
大之后,林家得以保全,林知味不愿效忠新朝,辭退,林若芝卻是一直在京中做生意,趁著戰盤下不鋪子,這幾年賺得不。
聽聞的喜訊,未央也跟著高興:“夫家靠譜嗎?”
“是個武夫。”林若芝含道:“我還是喜歡會功夫的男人,比那些個文縐縐綿綿的好多了。”
想起劉文心,未央一笑,拉著恭喜了一會兒,又給送了賀禮。瞧著時辰差不多了,才道:“哎呀,今兒是羨魚兒子的四歲生辰呢,你正好來了,一起過去吧。”
林若芝瞪眼:“你可是皇母呢,出宮去喝小孩子的壽酒?”
“那有什麼?”未央翻了個白眼:“魏羨淵還是攝政王呢,你看他一天干正經事嗎?這會兒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攝政王嗎?”林若芝挑眉:“他做的事可多了,您在宮里可能不知道,民間可是經常看見他的影,風里來雨里去的,為新朝安穩做出了不貢獻。”
未央哪兒能不知道呢?就是最近總不見他人,有怨氣,哼哼兩聲也沒答若芝的腔,讓娘看好小皇帝就出宮,并且打算在羨魚家住上十天半個月的,氣死他!
然而,剛掀開車簾準備上車,未央就看見了魏羨淵。
一臉疲憊,魏羨淵朝勾了勾手:“過來。”
未央瞪眼,很是氣惱,然而還是乖乖地上車,坐到他邊。
手抱著,將腦袋放在的肩膀上,魏羨淵安心地睡著了,馬車再晃都沒能把他晃醒,看得林若芝目瞪口呆。
“對了。”想起件事,若芝抿:“顧敘出家了,這件事你可有聽說?”
未央一愣,很是意外:“前幾天還在一起吃飯呢,怎麼就出家了?”
“不知道。”若芝搖頭:“這些年他一直古怪的,在一堆紈绔子弟中顯得格格不,也沒娶妻納妾的,大概是對紅塵沒什麼眷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對你好的。”
可不是好的嗎?每次都能把魏羨淵氣個半死,半夜咬撒氣。未央有點慨:“也好,都有各自的去。”
“我聽出來你的舍不得了。”趴在肩上的人悶聲道:“你今晚上別想好過!”
未央臉一垮,哭笑不得:“你不是睡著了嗎!”
再睡著,聽見顧敘的名字也能給他氣醒了!魏羨淵抱了,睜開滿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跟你沒完!”
未央無辜地道:“當年你沒死蕭祁玉,只流放人家,我也沒說什麼啊!”
林若芝看得搖頭:“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嗯。”魏羨淵又閉上眼睛,低聲道:“冤就不報了,鴛鴦倒是可以抱一下。”
臉上一紅,未央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馬車繼續往前走,前頭不遠,就是熱鬧的沈府了。聽著鞭炮聲,未央的心就很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余生的日子還很長,還得被他抱幾十年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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