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金回眸,就見一個年輕人站在了后不遠的地方。
約莫十五歲左右的樣子,臉被發遮擋了一半,看不清楚樣貌,不過個子不小,雖然人是瘦了點,但是看得出來很結實,這深秋的季節已經是十分寒冷了,他卻只穿了一個已經襤褸的單。腳上蹬著的是一雙已經破了口的布鞋,鞋面上都是灰。
“你替他們出頭?”慕容金就是土匪出,如今一看這架勢,頓時明白。
“我是他們的大哥,自然是由我來擔事!”那年故意放了聲音說道,說完還朝慕容金一抬下頜。
“你怎麼出頭?”慕容金覺得好笑,不過還是一本正經的問道。
“我和你打一架,你要是贏了,我就同你去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要是輸了,那你的錢袋子就給我!”那年十分豪氣的一自己的膛,帶著蔑視的眼神看著慕容金。
眼前這人腰肢纖細,手腕也不,看起來也就比他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應該是打不過他的。
“大哥不要啊!”剛剛被慕容金用一個紙包砸倒的那個小乞丐忙眉弄眼的對那年說道。“他會妖。”如果不是會妖,怎麼會用個紙包都能讓他彈不得了。
“不怕!邪不勝正!”那年昂首說道。
慕容金差點沒樂出聲來,他倒也知道邪不勝正的道理,卻不知道自己走的就是歪門邪道的路?
“走吧,找個地方,你要是能接住我三招,我就算你贏。”慕容金朝那年一挑眉,隨后手一松,一直被慕容金拎在手里的小乞丐落地,忙不迭的跑去了那年的后,朝著慕容金做了一個鬼臉。
“你力氣很大!”那年打量了一下慕容金,說道,“不過我力氣也很大,一會被我打了,可別哭爹喊娘!”
慕容金……默默的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素來只有將人揍的哭爹喊娘的份兒。
里好戰的因子瞬間被勾了起來,了一下自己的指關節,嘿嘿的怪笑了一下,“一會你別哭鼻子找娘才是。”
年哼了一聲,調頭就走,慕容金信步跟上。
等兩人到了一個死胡同的盡頭這死胡同是個棺材口,外小里大,盡頭這邊倒是有一塊空場地,也沒人。
“就這里。”年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慕容金,雙手抱,帶著一副審視的眼神。
慕容金將紙包放在了一邊,朝那年勾了勾手指,“過來吧。”
“別說我欺負你!”年抬起拳頭就上,他的力氣很大,竟然是練家子,慕容金看他抬拳的起手勢就知道,拳帶風,帶聲,下盤很穩當,應該是從小就練過的。慕容金是行家,自是人家一舉手一投足,就能看出門道來。
笑意盈盈,待那年攻過來,只是稍稍的一側,年拳頭頓時就落了空,可是年十分的機敏,并不是練死拳的人,馬上變拳為掌再度扇過來,指尖帶著風,年覺得自己的掌是掃到慕容金了,但是等掌風一過,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指尖僅僅是著的臉頰而過而已。
“算你運氣好!”年兩攻不中,有點著急,抬就掃了過來,慕容金吸氣子朝后一弓,形了一個優的弧線,隨后輕松躲開了年的那一擊。年子陡掉轉,一腳落地,一腳再起,竟然踢出一個連環踢來,四腳過后,年子在空中已經轉了兩圈,卻連慕容金的角都沒有沾到。年著急,連續攻擊了十幾招,招招落空。
年這才明白今日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三招,我已經讓了你好幾招了。”慕容金笑道,隨后搖了搖頭,嘖了一下,“你太弱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算是經百戰了。打人如果像你這樣打,累都累死了。”
“你有本事別跑!”年被氣的鼻子有點歪,雖然知道慕容金的武功遠遠超過他,但是依然在口頭上是不肯認的。
“我站著讓你打!”慕容金微微的一笑,負手凝立。
年再度攻了過來,就見慕容金形不,手腕一抬,直接封住了年的去路,隨后手指在他的手肘位置利落的一點,年整條手臂都麻了起來,但是他這一回是用了全力的,攻勢并沒減弱,慕容金再抬手一,將沖勁卸去,年只覺得自己肋下一痛,整個人被慕容金輕松的掀翻,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這才栽了下去,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摔的要死要活的時候,腰帶又是一,被人朝上一拎,隨后他在驚呼之中安穩落地。
驚魂未定的年落地后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旁邊兩個小乞丐本來還在搖旗吶喊,可是聲音越來越低,現在已經是雀無聲,兩個人垂頭喪氣的看著慕容金。
“我輸了。”年臉如灰,對慕容金一抱拳,“任你罰,不過你答應過我,要放過我兩個弟弟的。你要打要罵,要送,只管朝我一個人來就是了。”那兩個小乞丐一聽,馬上跪倒了慕容金的面前,可憐的看著慕容金,“大爺,您大人大量,求求您放了我們的大哥吧。我們都是逃難來的,做工被人欺負,實在是極了才會走上這條路的。”
“逃難?”慕容金稍稍的挑眉,“哪里來的?”
“甘州。”年說道。
“真的嗎?”慕容金側目。
“真的,我沒騙你了。”年說道。“一般我們都不敢說是從甘州來的,那邊有夏天的時候有時疫,這一路上若是說自己是從甘州來的,雖然我們都沒染病,但是也定是會被抓走的。我們的父母都是在那場時疫里面沒的。他們兩個是親兄弟,是我在路上撿的,就認了當弟弟。”
年說的時候神黯淡,帶著幾分難言的悲切。
慕容金低嘆了一聲,轉撿起了自己丟在地上的紙包,這就要走。
“大爺你的錢!”那拽了慕容金錢袋子的小乞丐忙追了過來。雙手托著錢袋子想要還給慕容金。
“算了,你留著吧。”慕容金微微的一笑,“我不要了。雖然我能幫你們的不多,但是多是個心意,里面約莫有十五兩銀子,足夠你們在京城活上兩三年,不要再人錢財了,學個手藝傍,總是能活的下去的。你們大哥有手有腳,還有點武功,以后給有錢人家當個護院都行。在大街上搶,就是我不將你們送,遲早也會有人將你們送進去。“
慕容金說完就走。
那三個人商量了一會,年叮囑了兩個小的兩句,隨后拔就跟了過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慕容金見那年跟了自己一路,停下來問道。
“我以后跟著你,當你的跟班。”年一咬,說道。“你說的對,搶的確不能長久,但是我們幾個到了京城盡欺凌,你是第一個對我們好的。我和弟弟們商量過了,我以后就跟著你,你斷是不會了我一口飯吃的。”
“嘿!”慕容金覺得好笑,這年倒是不傻!“你這是賴上我了?”轉過來,雙手抱拳,上下審視了一下那年。
“是!”年還恬不知恥的點了點頭,“你說讓我給有錢人家當護院,我便給你當護院便是了。你武功雖然高過我,但是總有事可以讓我跑的吧?”
“首先我不是大爺。”慕容金笑道,“我是的。”
年聞言大吃一驚,再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慕容金一眼,見的確是曲線玲瓏,個子雖高,但是骨骼卻是比男子要細致的多,慕容金穿慣了男裝,剛剛他顧著要打架了沒在意到,這才臉上一紅,“小姐。”他馬上改口道。
他輸給一個姑娘家了……年心底的挫敗和沮喪更加的明顯。
“你連我是男是都不知道,這就要跟著我,我若是一個壞人將你賣了怎麼辦?”慕容金笑道。
“你若是壞人剛才就不會和我們比試了,更不會送我們錢,給我們建議。”年梗著脖子說道,“即便你是小姐,我也決定當你的跟班,姑娘家不能做的事,我都能做。”
“行啊,你站在這里等我吧。如果我回來找你的時候,你還在這里,我就讓你跟著。”慕容金笑道,轉就走。
“喂,你不會是騙我的吧。”年意跟上,走了兩步,卻又停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慕容金并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隔空朝他一揮手,繼續朝前。
慕容金到了師傅的住所,和師傅說了好一陣子的話,還將宋瑾瑜幫著一起找書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只是略過了宋瑾瑜被人欺負那段。畢竟是人家的痛,不要拿出來說的好。
納蘭翦月微笑的聽完,隨后開口道,“看來你是找到了新的朋友了。”
“朋友?沒有吧。”慕容金一撇,就宋瑾瑜那個手無縛之力的家伙?算了吧,走個路都能將自己給走的那麼狼狽……的朋友不多,但是沒有一個像是宋瑾瑜這麼弱的。
“聽你說起他的時候,聲音里是帶著幾分喜悅之的。”納蘭翦月笑道,“你很這樣。至你不討厭他。”
“他就和個娘們兒一樣。”慕容金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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