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極淡地抿了下,“簡單來說,犯罪機是指推犯罪人實施犯罪行為的多種力源,于犯罪人不良的需要結構。”
“心理學上講,人的行為是由機支配的,而機是由需要引起的,沒有需要就不可能產生機。但是,并不是任何需要都能為機,只有需要指向一定的目標,并且展現出達到目標的可能時,才能形機,才會對行為有推力。
也就是說,有需要產生,還要有因條件。由此可見,形機的條件有二:一是在條件,即需要、;二是外在條件,即因、刺激。‘’
“目前,兇手的機我們不得而已,但可以從他已實施的行為來分析。”
“死者的慘烈,足已讓我們到兇手的憤怒與殘忍,且他的宣發手段更為,并不盲目隨。”
“眼睛,被稱為心靈的窗戶,挖其眼睛,有剝奪死者看的權利,也有牽怒于他所‘看‘
到的容。”
“割舌頭,據我了解,是一種民間懲罰手段,針對那些嚼舌的人。”
“拔牙……讓我想起一種風俗,曾經一個‘僚’的民族,每個人在長大后,都會拔掉前牙。于他們而言,人的與野的區別,除了渾長之外就是鋒利的牙齒,所以拔掉‘像狗牙一樣的前牙,’是擺野蠻,顯示文明的象征。”
“切其子孫,有斷子絕孫之意,有著濃濃的報復意味,且是留到最后才實施。如果說其他行為都帶著某種緒渲染,此舉,有著強烈的私人緒。猜測,兇手過傷,導致出現生育方面的缺陷。”
“至于頭骨,或許與某種信仰中的儀式有關……‘’
云衍涼涼接話:“獵頭,是戎人的習俗。在戰爭中砍下敵人的頭顱是榮譽的象征,可以得到部落的賞賜。他們甚至會將敵人的頭骨沿眉弓切開,取頭蓋部分,裹上皮,并鑲上金屬邊緣作飲酒,被獵殺者的份越高,所制的酒杯檔次就越高,如果是有份的人往往要鑲上金邊,甚至綴以寶石。”
這也是他得知死者頭骨被掀后,立即引起重視,親自問案的原因。
證據再一次指向戎人。
韓玥頓悟,怪不得云衍突然急用。
這起兇殺案,無論兇手是不是戎人,都與北狄前來的使者不了關系。兇手份,無非三種。
其一,就是戎人所為,是明目張膽的挑釁。
只因,至今晉王仍未現直面北狄使者,用意很簡單——可以議和,但主導權永遠屬于西孰。
此次北狄是帶著籌碼自信滿滿而來,此冷遇,惱怒也不是不可能。
其二,是南戎派人所為,意為挑撥離間,阻止雙方議和。
其三,有人對議和不滿,想借機引風點火。
事關重大,云衍需要的,是快速定,好采取措施。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這幾種可能,卻還是耐著子等驗尸。
他啟用的心有多矛盾糾結,考驗的意圖就有多強烈。
韓玥心里苦笑一聲,怪,太一板一眼,科普的事來日方長,眼下,盡快破案才是關鍵。
放棄引導他跟著自己的思路循序漸進,簡單直接道:“我更傾向于兇手是西孰人,原因有三。”
“其一,戎人型外貌與孰人大不相同,黃伯不可能隨便讓其進屋。當然,不排除兇手也會易容。”
“呵!你以為易容就如挽個發髻那般簡單?”
院子里,有道而陌生的聲音響起。
韓玥擰眉,沉浸在被打斷的不悅中,沒心思回頭看是那個不識趣的。
倒是云衍回頭,眼風刀子一般,“閉!”
院子里頓時一靜,只聞夜風幽嗚。
思緒重新歸位,韓玥繼續:”其二,兇手堅持讓死者呈跪姿,是想讓死者懺悔,不單純是恨,還有救贖的意思。這里,恨與救贖的對象應該區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兇手的引導意圖太明顯。他就是想讓我們懷疑兇手是戎人,或者說他認為兇手就是戎人。在議和期間,用戎人的殘忍手段殺人,意圖也很明顯——是為警醒世人,戎人的罪惡不能忘!“
在原主的記憶中,自從議和的消息傳開后,支持與反對兩種聲音一直存在,普通老百姓私下也常有議論。印象中,黃伯就是典型的支持派。
韓玥想了想,又道:“我沒記錯的話,黃伯唯一的兒子,就戰死在關外。”
此言出,云衍眉頭狠跳了一下。
“軍烈家屬,支持議和,或許是兇手挑選死者為目標的條件。”
“再說回犯罪機,很顯然,兇手的需要是緒的宣發,因與戎人有關,即與此次議和有關。”
韓玥接著道:“終述以上,可得出兇手的簡單心理畫像。兇手膽大,殘暴,固執,過度冷靜,痛恨戎人,反對議和,在實施犯罪過程中,緒幾度變化,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堅持數個時辰,只為看到死者的‘懺悔’,說明除了憤怒,痛恨以外,他還攢了足夠多的失,也許……還有悲傷。”
“他或許……”
“他上過戰場。”云衍口而出。
韓玥點點頭,“對。我甚至懷疑,兇手令死者瞬間信任的理由,是提及死者兒子,兇手或許認識死者兒子。”
“對對對,黃伯子古怪,平時不是個好相與的,又斤斤計較,平白無故請陌生人進屋喝茶的可能不大。”韓沖話道。
云衍面一沉,“來人!速查死者兒子份,查其同期的將士,退伍、失蹤人員名單中,有過傷,高七尺五寸上下,其原籍有拔牙風俗者。封閉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另外,將驛館給我牢牢看住!”
劉大壯:“是,卑職領命!”
云衍向韓玥,“你可還有補充?”
韓玥默了一瞬,問道:“狼牙錘有多大?長什麼樣子?”
“形如狼牙棒,可長可短,錘面布狼牙細齒,戎人擅舞,一般用鐵鏈連接兩端。”云衍答話。
韓玥點了下頭,若有所思:“無論如何,總不至于明目張膽拿在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