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方才的意思，韓玥大概懂了，昨晚不是不帶，而是擔心會為累贅。

要讓他知道，雖為子，但并不弱，關鍵時刻，自保不問題！

云衍聽著，看的目愈發興味深長……

方才，的還擊，他正巧都看見了。

手敏捷，快如閃電，下手確……可不像是反應過度。

沒個三五年，不可能有這樣的手。

當然，自詡天賦異稟……

“同樣的伎倆，用多了反弱點。自保，遠遠不足。”他如實評價。

韓玥泄氣一般嘆了下，又聽他道:“悟不錯，手法也夠特別，只是不可控因素太多，對方只需稍稍警惕，或反應夠快，此舉無疑會將自己置于險地。若真有心，倒是可以往兵方面努力。”

韓玥眼眸一亮，“是，王爺！我會繼續努力！”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丟在人堆里便找不出來的那種。

可就這一雙眼睛，一眼，也覺星河燦爛。

云衍沉眉，心想，讓扮男裝是對的。

以前不覺得，現在看來，冷楓的易容百出，得改進！

史左清，死在東廂房。

死狀尤其慘烈，除了同前兩名死者一樣，頭骨被掀，眼珠被挖，舌頭、子孫被割走、牙齒拔了一大半外。

死者七孔流，頭被麻繩套著，麻繩吊在房梁上，以此借力，令他保持著跪姿。

地上污穢一片，惡臭無比。

云衍早令人備好更為嚴的防護服，一套給韓玥，一套自己穿上。

剛一進屋，韓玥便聞到一刺鼻的怪味兒，再看死者目驚心的潰爛，很像是硫酸所致。

恍然想起，稀硫酸在古代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稱之為‘綠礬油’。

“已經向韓老先生求證，死者所服的毒藥中，含有綠礬油。其毒，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云衍道。

韓玥點點頭，走近尸，手腕從上到下掃過。

死者消化道嚴重燒傷，胃道穿孔，腹，聲門等多個嚴重水腫，最終死因是多衰竭引起休克，直至死亡。

為了安全，加上人掃描儀所出的尸檢報告中，死者未發現異等特殊況，韓玥沒打算尸檢。

只總結了幾點:“死者是在生前被灌進毒藥，造多不可逆的損傷，最終死亡。整個過程，不到一個時辰。”

“死亡時間離現在已經近十個時辰，也就是昨夜人定亥時未。”

“從作案手法來看，兇手是同一個人。”

死者當時雖無知覺，但能覺得到死亡的威脅。

那該是怎樣一種絕啊！

韓玥看向云衍，眼神清冷的可怕，“王爺從醫館離去時，乃黃昏戌時。”

也就是晚上不到八點，死者死在晚上十一點左右，這中間的三個時辰，他們一直在兇手的藏匿點。

除去在路上的時間，他們在那里至耽擱了近兩個時辰。

而兇手，恰巧就選擇在此階段作案。

“你們在兇手的藏匿，有發現什麼？或是遇到了什麼事？”

韓玥很嚴肅地加一句:“我需要知道每一個細節，這很重要，請王爺如實告之。”

顯而易見，一切都在兇手的掌握之中，需要知道所有細節，方才有可能據兇手的行為模式，去推測他的下一步行為。

云衍默然一瞬，道:“你可有聽說過傀儡？”

韓玥抿，“你是想說，你們在那里遇到了傀儡？”

云衍點頭，“沒錯。因為這個原因，留在這里的暗衛被撤走，兇手再縱火制造混，因此得手。”

和韓玥想的差不多，一時未說話，而是開始仔細勘查現場。

至于傀儡，在現代時，還真遇到過幾起。

兇手幾乎都是心理學專業，以催眠或心理暗示的手段，達到縱他人的目的。

這個時代，或許也有這方面的高手，又或許是什麼邪。

總之，對于不了解的事，向來不發表任何看法。

但連云衍都被困住，對方手段肯定很強大。

“近幾年，江湖中突然冒出一個神門派，稱為赤焰教。”云衍言又止道:“已證實，麻魂草的提煉就是出自他們門派，本王猜，這含綠礬油的毒，應該也是他們所為。”

韓玥抬起頭來:“你懷疑，兇手背后是赤焰教。可，他們的機是什麼？”

關于江湖門派，從前只在武俠小說里見過，其糾紛大都為仇，可云衍說了，這是近幾年才突然冒出，有仇的可能不大。

若是為財，或是其它，那赤焰教背后應當還有一勢力。

事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又有好一會兒的沉默，云衍開口道:“是寧家。”

韓玥不解:“嗯？”

云衍似下了決心，眼清明道:“盛京寧家，乃當朝相國府。”

韓玥眨眨眼，難道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這起案件背后，果真藏著驚天的權謀爭斗？

屏住呼吸，靜聽下文。

“這些年，赤焰教并未有什麼出格的舉，故而本王不敢肯定。現在，幾乎可斷定，赤焰教是為寧相所用。”

見韓玥一雙眸子亮晶晶地，迷茫多過好奇。

他嘆一聲，解釋:“如果將朝中勢力區分為寧派與擁帝兩派的話，左大人是當之無愧的擁帝派代表之一。他人雖迂腐固執，但在政事上，剛正不阿，加上曾在吏部擔任主事一職，負責吏的任免，調，考課等，因此，門生遍地，在朝中頗有影響力。”

“對于一個油鹽不進，又極威脅力的對手來說，讓他徹底消失，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韓玥大致聽明白了，弱弱道:“這個寧相莫不是想篡位？”

云衍氣得一笑，這種事，心知肚明就好，還要說出來確認？

也得虧此時無人，否則就這話，便足已招來殺之禍。

云衍沒直接回答的問題，而是委婉道:“議和若不，一戰難免。本王沒有三頭六臂，襄州若，盛京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能再有余力前往相助。”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他一忍再忍！

怪不得兇手要不勝余力地挑事！

不過……

韓玥咬了下，“王爺本是不打算和我說這些的，現在又為何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