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一日風雪更加大了，陸小七早起練完武去泡溫泉，打算晚上又泡一次。京城有溫泉，但都是給王公大臣的，不到家。所以現在先泡夠本，免得回到京城難得再泡一次。

泡溫泉出來，想著又不外出，發髻都不梳了頂著個道姑頭，穿上兔皮裘，斗蓬也不用，便過去看程灝淵。

程烈傷勢比程灝淵還重，住在客院廂房。先過去探一下他們，程忠三人的找到了，不知道他們擱在那？還是人送回去了？

陸小七也沒有詢問這個，讓幫派人送回去斷然不行，暴的更快！道:“找到就好！相識一場，記得我幫燒些紙錢拜上一拜他們。”

給了程烈三千兩銀票，道:“這是給他們的帛金。”

程烈沒想到會惦記這個，說是侍衛，實際上他們都是奴仆出。陸小七完全可以不理會，不但親自過問，還給這麼重的禮！又是激又是無措，道:“這、這銀子太多了。”

“不多，人活著什麼時候都能賺銀子。人沒了，銀子不會再變多。再說，這是給他們的，多什麼，他們家人你養啊？”

說完不理會紅了眼睛的程烈，對其余傷的幾人道:“你們幾個安心養傷，師兄那邊有人照顧的。”

東南西北幾人齊聲稱是，又抱拳道:“我等待幾位兄弟多謝陸小娘子的帛金。”

陸小七揮了揮小手，轉走了出去。銀子大把，只要以后他們記著的義就行。

程灝淵傷不能下床也沒閑著，手里握著一本兵書看。這是陸小七借給他看的。見進來，把書放下，道:“給了多銀子？回頭我還你。”

陸小七翻了個白眼，出三手指，道:“不多，三百萬文。”

程灝淵:“……”不是答應重新開始了，怎麼又來嗆人。似笑非笑地道:“這麼有錢？看來我得撬王家墻角才行。”

陸小七撇:“不用撬，人家不稀罕我。爹娘說，等出年回京后，就跟他們家提這事，實在勉強就解除婚約。”

王瑯不想娶，程灝淵在看到他們對面不相識便猜到了。說這話，其實就是想知道的態度。開玩笑地道:“若真這樣，他家損失大了去。有才有貌有名還有錢。”

陸小七得意了，道:“誰說不是呢！五殿下還問我，要不要嫁他。說如果我沒長丑，回京后他娶我。”

程灝淵口微窒，接過遞來的蜂水，挑眉:“那你答應沒？”

“我問他咋的這麼大還沒親？等到我十六，他都十八了，仔細你母妃揭了你的皮。”

聽這口氣，對五皇子沒有想法。喝了半杯蜂水遞還給，道:“皇子妃都不想當，那小師妹想嫁什麼樣的？”

“隨便吧！我娘說低嫁較好，不容易給欺負。我爹說門當戶對也行，輕易別人欺負不了我。”

小姑娘不是都幻想嫁一個理想夫婿的嗎，怎麼到這里可以隨便？程灝淵奇怪？問了出來。

“婚約不解不盲想，想得太好，婚約不解，豈不失？做人要學會得過且過。”

程灝淵:“……”這丫頭怕是未曾開竅，否則豈會對終大事如此灑！

“對未來就沒有什麼想法？”

“有啊！想永遠都像現在這樣，爹娘不老，我不大。錦玉食，無憂無慮！”

看著眉飛舞的模樣。好吧！程灝淵不問了，他的答案恐怕得靠他自己去探索出來。

見他不說話，一臉無奈看著自己。陸小七道:“是不是覺得我一點出息都沒有？這可就錯了！”

“嗯？”

“人呢！只要自己覺得自己已經到達人生巔峰，那就是真的在人生巔峰了。這個與份地位財富無關，屬于思想境界。如果不知足，那就算坐到龍椅上，也會空虛。”

小叭叭又暗嘲自己擁戴大皇子之事了，程灝淵眉心突突跳，道:“困境之中，別人對你施予授手，當初人恩惠，便要回報。很多時候是不由己的！

別人對你好，是恩，不是理所當然！如果因為自己滿足了，就不回報恩。日后世上便再無‘施恩’二字。你命好，注定是施恩者不是恩者。”

陸小七承認自己命特別好！慨地道:“在把你救回來之前，我運氣相當不錯！”

程灝淵:“……”

兩只獵鷹飛進來，站在房門口探頭探腦，咕咕個不停。

“什麼時候養的獵鷹？”那天看到這兩只家伙進攻刺客，他便想問了。之前一直沒看到玩鷹。

“夫子來的第二天，打獵的時候撿到的。”

“這麼快把鷹熬到手？”你是天上掉下的仙嗎？

“傷了，撿回來治了好些日子，然后才熬的。是比較快，三天就熬好了。大概是因為我施恩，它們回報我。”看到桌上擺有一碟糕點，拿了一塊椰蓉糕便想投喂。

程灝淵啼笑皆非:“它們只吃，生。”

“不吃零食呀？小黛去問廚房要些來喂鷹。”說著把糕點塞自己里。

小黛應聲下去拿。

程灝淵見吃得香，兩下就吃完了。手一指，道:“我試試。”

陸小七順手起一塊送到他邊。

程灝淵看著沾著之前吃那塊糕點碎屑的纖纖玉指，目微暗，張口將糕點含住。

喂完他，又拿了一塊津津有味吃起來，邊吃邊道:“了！知道跑來問我要吃的。”

程灝淵看著吃完，看了看空碟，艷滴的紅一張，手的舌頭，意猶未盡地了，玉蔥般潔白手指上的椰蓉。覺很要命！對他都毫不避忌，是真把他當兄長？

看到小黛端了一盆小魚回來。陸小七起，道:“我去喂兩條它們吃。”

程灝淵目閃了閃，道:“讓它們進來，我和你一起喂。”

“嗯？”陸小七微詫，他看起來不是這麼有閑心的人。

“我傷口差不多就回去了。如果有事，你可以讓它們給我送信。等回去時，你帶上它們來一趟，它們就認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