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打下城池后，糧食不斷運送給圍困愁鷹澗的軍隊，被困十三萬西軍況不明。但肯定缺糧缺醫藥的。還有城池陸續淪陷。安漢中退到了接近西南的陶塬城了。

整個西部淪陷小半，安漢中舍不得把其他地方的軍隊送上前線，一是其他地方的不能再丟了，二是要人保護自己。

便想跟西南節度使借兵。二人本就是姻親。他不跟西南借兵，只能跟程灝淵借兵，程灝淵跟他有仇，自然不好借。

他不借西北兵，原因是覲國國土是不規則圓形的，八個方位畫線呈三角形，西北位置有點奇葩和中部隔了一大海，主力部隊也在海那邊。所以在圍西部跟北疆比跟西北近。

王瑯預料他們打下衡郡后，會回頭攻打龍遠城。但他也無法支援衡郡，他就只有兩百多號人能用。小城還能支援一下，打游擊擾戰。可問題是沒有援兵，支援也沒多大作用。

消息傳開來，西軍破口大罵安漢中，人人氣憤不已！甚至想離開西部。

因為離開龍遠城也沒用。當逃兵只有死路一條，王瑯自然不可能離去，否則之前的苦是白吃了。所以一直安軍士，陳清利害關系。

反倒是北軍安靜得很，他們只聽陸小七的，陸小七吩咐就地養傷，就老實養傷，半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晚上用膳后，陸小七詢問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兵不是我練出來的，才來的時候我任的是文職做刀筆吏，跑。打仗沒人用了推我上來。士兵們能跟著我熬到現在，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不要太妄自菲薄！我聽說，你領的兵還是很佩服你的。只不過是看不到出路，所以抱怨一下罷了。真要逃都不會嚷出來，溜了。抗戰大半月戰友總是有的。”

“可我也不知道出路在哪？安漢中是廢，即使我們不是，西疆也是他的。還能搶過來做主不？又不是程灝淵這麼好命，整個北疆說搶就搶了。”

陸小七注意到他提了多次程灝淵，懷疑他是不是聽到什麼，誤會了？輕咳一聲，道:“他是我師兄，正好我幫他過的大忙，又救過他一命。所以他才借人給我用的。”

王瑯驚訝:“你們是同一個師父？程灝淵有師父嗎？”

“不是學武的師父，他的老師也是他的軍師，是我的夫子。住在我家，教我有六年之久，我認識他也是因為夫子。”

“子瑾，先生是你夫子？”王瑯很震驚，“為什麼我沒聽說過，祖父也沒跟我提。”

陸小七奇怪:“夫子很有名嗎？”好像他一直喜歡安靜，在京城陸府也甚出門。

王瑯無語凝噎，看著小姑娘一臉莫名其妙，不無妒忌地道:“他是出名的大儒韓公大弟子。當年我祖父千方百計尋他教導我。但他都拒絕了。怎麼會跑去教你？”

陸小七:“……”訕訕地道:“韓公很出名的嗎？”

王瑯:“……”拿眼乜:“你想氣我對吧？”

“我真不知道，可能當年你祖父給的束脩太了。所以他才不收的吧？”

這話有人信嗎？他家再窮，他祖父也是太傅。王瑯悻悻地道:“他怕是看不上我的資質。”

陸小七不知怎麼回事，道:“他是我娘請來的，過五關斬六將才當上我夫子。我家出束脩真的很高，一年五百兩。包吃包住，獨立庭院，貴賓級的待遇，他都不住程灝淵家。”

說完，自己也覺得很神奇！怕冒犯到他，道:“行了，他又不是神仙。不說他了，說正經事。”

“你兵法他教的？”

“如果我說，他是大儒高足卻只教我讀書認字，啟蒙級別的。你說，我要不要氣憤？”

王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出八顆大白牙，他笑起來可的！

“你……畫不是畫得好的！”本來想說，你家里的人是傻子嗎？五百兩銀子一年束脩，六七年時間就教了個啟蒙，但想到父母都沒了！便改口。

小姑娘聰明著呢！看出來他意難平，所以才這樣說的。笑了笑道:“我覺得幸好你沒拜他為師，要不然你估計都考不到稟生。”

笑了一會，王瑯自己也不好意思了，道:“虛心請教一下，眼下局面，你可有破解之法？”

“你不是想跟程灝淵一樣嗎？那就往這條路走。”

王瑯頹喪地道:“安漢中不是我爹，我殺了他別人也不服的。”

“如果是太平時期確實如此，但現在不一樣，時勢造英雄。英雄自己也會造時勢。”小姑娘意味深長。

王瑯心中一，抱拳道:“還請賜教？”

“如果你手上有兵，你敢不敢殺安漢中取而代之？”

“就算沒兵，我也想殺了他。”

“我幫你跟師兄借兵五萬，先把被困在愁鷹澗的西軍救出來。但在此之前，咱們得先把附近敵軍掃掉一部分，這是為了你自己立威打基礎。

等愁鷹澗困局一破，安漢中必定會跑來指手畫腳，你再把他給殺掉。之后再全力應付敵寇。等把敵寇打跑，西疆就是你的了。陛下那邊我會幫你通融。”

說能借兵五萬，王瑯已經很吃驚了，北疆無戰事，跟程灝淵即是師兄妹，又幫過他的忙救過他的命，能借來也不足為奇。但跟皇帝也有聯系，讓他很是難以置信！

“你和陛下？”

“陛下和五位皇子都和我有聯系。他們喜歡我畫的圖書，所以我經常畫圖書寄回去給他們。

反正殺了安漢中，陛下問罪一事，包在我上。只要你愿意并且有信心就行！我也不完全為幫你，也是為了報仇。”

程灝淵聽了程北的匯報氣得七竅生煙，但也知道當時的況，確實除了王瑯并無合適之人替陸小七包扎。黑著臉給陸小七寫了一封信，讓回來養傷。

在信中保證，會派人把李伏逮回來給殺。為了防止不回來，又著夫子也寫信勸回來。再這樣讓和王瑯相下去，萬一姓王的發現小丫頭這麼能干，改變主意呢？